第49章 肮脏生意(1 / 2)
乔宜贞正在胭脂铺里, 旁边站的是裴宝彤,店铺里来来往往人,或是卸货, 或是往柜面上摆放各式的脂粉。
十二幅美人图胭脂,繁花似锦十三花令腮红,四季图的螺子黛、河山图系列的口脂……
乔宜贞没想到小小的胭脂竟是还分成了不同的系列, 若是不缺钱的贵女,听着人介绍不同颜色的好处,只怕会一口气都买全。
乔宜贞自诩理智,看着窗明几净的胭脂铺, 含笑介绍的侍女, 都有一种冲动把所有的脂粉都买一套。
“夫人可真会做生意,难怪能够经营出那么大的产业。”
这一间小小的脂粉铺位置是简素挑选的, 里面的装潢也是简素定下的。
她在宫中觉得无趣, 现在没个正式的身份,双腿也行动不便, 就干脆提前兑现诺言,让女儿在外跑腿,选好了胭脂铺, 亲自设计下店铺的装潢。
裴宝彤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刚开始面对陌生的裴胤也不好说自己想待在宫外,现在娘亲进宫,她感觉有了依靠,底气十足,就提议替娘亲跑腿, 好把胭脂铺给做起来。
裴宝彤心里头还藏了一个心思, 倘若是多和乔宜贞接触, 那温泽宴是乔宜贞的表哥,是不是也常常可以见到?
裴宝彤想到了温泽宴,耳根有些发红,她对着乔宜贞说道,“看看这个。”
“我刚刚就想问是什么?”
裴宝彤拧开了剔透的水晶瓶,晃了晃细小的金箔散开,她用了一点香料淋在手腕上。
用手扇了扇,袅袅香气散开,比调出来的香气多一分湿润,香气更为甜腻一些。
或许是因为害羞,裴宝彤的心跳骤急,让那股香气也越发猛烈。
“可好闻?”
裴宝彤等到了乔宜贞的点头,眼睛亮晶晶,把手中的瓶子给了乔宜贞。
“这是我折腾出来的,娘还说过想要在琮州卖,最终还没来得及,在这里卖是最合适了。味道可能比不过你调得香,有些太单调了,不过也有好处,胜在持久方便。”
乔宜贞在窗边抬起手,看着水晶瓶里细小的金箔旋转,“还很好看。”
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转移,因为透过金箔间隙,乔宜贞看到了外面聚拢了不少人。
放下了瓶子,乔宜贞对着飞云询问,“是什么状况?”
飞云很快就打听出来消息,京都衙门联合西城兵马指挥司公办,把京都里名声颇盛的如月庵给围住了,现在百姓们正在议论发生了什么事。
“这如月庵里都是尼姑,能犯什么事?”
“是不是有逃犯窝藏了进去,所以围得团团的。”
“上次听说围的是福云寺,这一次是如月庵,难道这如月庵也有个公主不成?”
无论是乔宜贞还是裴宝彤都知道,不可能再出来一个公主。
不过两人也有些好奇,为什么围簇如月庵。
挑选的这家胭脂铺距离如月庵不过是三条街的距离,乔宜贞、裴宝彤放下了胭脂铺的事情,去了如月庵。
如月庵外正好一位婆子在央求守门衙役。
“我家儿媳妇也在里面,能不能告诉我里面是个什么状况,再怎么样也与我家儿媳妇无关,能不能放了人?她不过是个弱女子,能与大案有什么纠葛?先把人放出来吧。”
守门的衙役厉声呵斥:“衙门办案,岂容你在这里放肆?若是你儿媳妇无事,大人们自会将她放出。”
“这……”
“这位婆婆,官府办案,还是在外等着消息,若是您儿媳妇不犯案,肯定就会被放出来。”
那婆子回到了人群里,一个男人和她说了什么,那婆子点了点头,很快又跑到了门口,直接抱住了守门衙役的腿,哀嚎了出来。
“里头都是男人,我家儿媳妇又不是犯人,凭什么被关在里面,万一被占了便宜怎么办?得把人放出来啊。”
“我家儿媳妇清清白白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被这么多男人围着算什么事。”
这婆子年龄大了,又是女人,守门衙役不敢去踢人,也挣脱不了,出了一身汗,大皱眉头喊道:“放手!放手啊!”
人群里有骚动,乔宜贞注意到和婆子说话的那人像是一尾灵巧的游鱼,在人群里停留、钻动。
随着那个人东游西走,很快就有人替婆子说话,“我认识这家的儿媳妇,确实漂亮,这婆婆担心也是人之常情,而且就算是衙门断案,也没有把无辜的人给一并关着不让出来的。”
“是啊是啊,哪儿有牵扯无辜的道理,若是在里面被伤了怎么办?还是个女眷呢,快放出来吧,还有里面的尼姑,也都是好尼姑。”
“这可是佛门净地,哪儿有扰了里面的神佛,真是作孽啊,两个最大的官老爷看着都是脸嫩,生瓜蛋子一点经验都没有,还是敲开门,让他们去衙门审案,也好断个清白。”
乔宜贞在第一个人说话的时候,已经吩咐飞云去抓人,等到开始议论起来的时候,飞云已经到了那个矮小男人的后侧,那个人刚想要躲开,飞云往他腿弯一踢,男人一个踉跄就从人群里滚了出来。
这样的动作,阻止了旁人的议论,目光都集中在婆子还有滚到中央的男人身上。
原本抱着衙役腿不放松的婆子立即松开了衙役的手,“松儿,你怎么样?”
婆子看着儿子捂着膝盖龇牙咧嘴的,四处张望,语气恨不得撕了踢儿子的人:“是谁!是谁踢了我儿子。”
乔宜贞没等到让人指飞云,自己先站了出来,“是我让人踢你儿子的,怎么了,想让自己的媳妇快些从如月庵里出来,怎么不自己发声,躲在老娘身后,还在人群里穿梭闹事。”
秋日渐凉,乔宜贞身上披了白狐毛的裘衣,光是这裘衣就知道价格不菲,是个贵人,众人看着这位贵人这般行事,有人小声议论了起来,不再提让官府的人出来这件事。
乔宜贞这些天在京都里也算是露过脸,很快就有人认出了她是长青侯夫人,加上她身边有丫鬟侍卫护着,百姓们小声议论着,没人上前。
“我站不站出来,关你什么事?”躺在地方的王松说道,“官爷,我要告她,她让人一踹,伤了我的腿,我的腿都断了!”
婆子也扑在儿子身上,“官大人替我儿子做主啊。”
“我这里多的是银
子。”裴宝彤拿出了一枚小金猪,上下抛动说道,“不光是可以给你医伤腿,还可以让你风光大葬,你要不要?”
婆子和王松两人看着小金猪,眼睛都直了,本来下意识地点头,等到听到旁人的笑声,在回想裴宝彤的话,才意识到是让人死。
“我跟你拼了。”
婆子还没有冲过来,就被飞云用一柄如软剑削了绣鞋的尖角。
婆子发出了一声惊呼,吓得瘫坐在地上,“杀、杀人了。没人管管吗?”
“再鬼哭狼嚎就真的杀了你,反正我出得起棺材钱。”裴宝彤在琮州的时候,见多了这种喜欢占人便宜的老太太,倘若是对她们和声细语,她们就会蹬鼻子上脸,不说把人讹得倾家荡产,也得大大出血。
裴宝彤手里抛着小金猪,眼神睥睨着人,看着傲气十足,旁边那位年长一些妇人(乔宜贞),手中拿着一柄玉骨扇,刚开始的时候扇骨轻敲手心,这会儿折扇打开,只露出一双眼,婆子觉得此人眼里也是寒光四溢。
这大庭广众,还有衙门的人,这两人应该不会杀人,但是想到了“怂不倒”的作风,婆子和王松当真不敢哀嚎,尤其是婆子见着寒光凛凛的软剑,吓得双腿颤颤,要知道这一剑差一丁点就削到了她的脚指头,现在脚趾一动,就可以感受到凉飕飕的风。
正在此时,吱呀一声,如月庵的门从内往外开了。
走出来的是周虎,他让人往外往外抬一具尸体。
众人当即议论起来:
“这如月庵有死人?”
“说不定是伤者,不一定是死人了。”
“要是伤了的话,哪儿用这样蒙着,肯定是死人!”
抬到了王松旁边放下,周虎揭开了白布一角,露出了黑漆漆的头发,还有一丁点白骨。
叫做王松的男人吓得连忙往旁边一滚,“死人啊!”
裴宝彤也吓了一跳,飞云往前一步,挡住了九骊公主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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