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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8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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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将明赫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举起玉尊起身,看着赵嘉笑道,“寡人与公子一别数年,自是十分想念,怎奈国中诸事缠身,以致今日才能抽身一聚,还望公子见谅!”

赵嘉忙将孩童递给魏无知,亦举起玉尊道,“秦王于百忙之中,置下如此丰盛之晚宴,可见秦王万分惦记当年情谊,嘉感激不尽,自是当不起秦王这‘见谅’二字,还请秦王共饮此尊!”

嬴政含笑与赵嘉各饮一尊后,群臣们这才纷纷举着酒尊共贺。

来回客气几l个敬酒轮回后,赵嘉见并未有人再抱来貌似赵迁之孩童,不由有些心焦。

此事若能顺利完成,宗室自能寻到由头,助他暂时脱离幽禁之处境,届时,他与魏无知便能谋划分代离赵之计。

若完不成...不,即便今日见不到福星,他亦要借商贸之名守在咸阳城中,迟早有一日能见到对方!

李斯早察觉此人与他身后随从眼神有异,又见对方为商贸一事使秦,却绝口不提商贸之言,暗忖一番后,悄悄朝殿上望去。

君王的目光亦刚好朝他看来,二人视线交汇一瞬间,李斯读出君王准许自己“搅浑池水”之意,便端起酒尊起身,笑道,

“老夫也敬公子一尊,当年咸阳一别,公子别来无恙乎?不知公子此番前来,是想与我秦国做多大一宗买卖?”

秦臣们闻言,纷纷放下酒尊朝赵嘉看去。

赵嘉忙端起酒尊与李斯隔空相碰,一饮而尽后,笑道,“多谢李廷尉!此番,我王欲以市价折算我赵国之桑丝与玉器,以此两物与秦王交易,至于数额,赵国人口众多,对精盐之需求自是极大的...”

李斯含着笑的目光,却渐渐升起一丝阴冷

之色(),这般语焉不详⊿()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果然不是诚心与我秦国做交易的!

既非为交易而来,所谋者何?

他遂笑道,“我秦国之盐乃是上好湖盐,如今连燕国王族亦舍海盐,专购秦国这甘美湖盐,若赵王以此盐售与国中卿贵,少说能得数十倍之利...”

赵嘉亦笑着颔首,哪知李斯却话锋一转,“但赵国之桑丝,论花纹精美远不如楚地之绢帛,赵国之玉器固然算是顶好的,盐却是民生必不可少之物,而玉器,却只有公卿豪强才采购得起...”

在赵嘉猝然大变的面色中,只见李斯正色看向君王道,“王上,臣以为这门商贸往来,实则是我秦国吃了大亏,做不得!”

嬴政适时露出一丝讶色,“哦?爱卿此话何意?”

隗状等人面露诧异看向李斯,赵嘉忙解释道,“还请秦王听嘉一言!这商贸国书,我赵国两月前便已递出,秦国亦赞同我王以桑丝玉器换精盐,如今断不可出尔反尔,以毁秦国诚信之名啊!”

李斯笑道,“公子这般倒打一耙,莫非未曾亲眼见过那国书?你赵王所递之国书,分明写着‘欲以桑丝玉器等赵国盛产之物,换取秦国之精盐’,你赵国盛产之物,可不仅是桑丝玉器啊,正因如此,我秦国才会答应此事。”

他这话,着实是信口胡言,总归眼下国书在秦国手中,赵嘉无证可对,如此,不过是以此试探赵国使臣的反应罢了——哪怕赵国派郭开前来,他也不会对商贸一事生出疑心,偏偏来的,是原本绝不可能来的赵嘉。

赵嘉却登时愣住了,对这趟挂羊头的商贸交易,他确实只听赵迁说过数回,却未亲眼见过那封发给秦国的国书——因为,直到上月,赵迁才让他第一回踏出了行宫殿门,而国书早已发出。

魏无知暗暗急得不行,他是见过那国书的,分明没有“等赵国盛产之物”七个字!

可是,以他眼下的身份,偏偏又是绝不可能见过国书之人...秦人着实狡诈,万分可恨!

赵嘉迅速回过神来,仍是一脸笑意道,“如此说来,不知李廷尉想要我赵国何种物产?”

这话,便暗含挑拨之意了,如此两国邦交之大事,秦王亦端坐于殿上,若这事却因“李廷尉想要何种物产”而落地,君王与群臣会如何想?但凡君王生出一丝疑心,李斯往后在朝中处境,必将举步维艰。

李斯眸光闪了闪,他本已想到一个完美的物产,若赵国答应,则秦国这趟可顺势大赚;如赵国不答应,便可借赵人反悔之名,趁早将他们逐出咸阳,以免生出难料之事端。

如此,秦国便不会有分毫损失。

可赵嘉此言一出,李斯便知道,这话自己再也接不得了。

纵便君王再信任他李斯,身为臣子却敢公然仗着君恩毫不避嫌,亦是格外嚣张之举。

李斯从不肯让自己与“嚣张”二字,扯上半分关系。

正在秦国即将陷入僵局之时,却见殿上的明赫起身站在椅子上,脆生生道,“骏马!我秦国想用精盐,换赵国

() 云中、九原一带盛产的骏马!”()

嘿嘿,这是他前世看历史杂书记下的。

?江南知微的作品《穿成大秦福星崽被读心了》最新章节由??全网首发更新,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嬴政眸光微不可察一亮,含笑将小家伙抱入怀中,吾儿真乃寡人之福星也!

是也,赵国紧邻匈奴之地,有蔚县一大片广袤之草原,边境之民养着数不清的牛羊骏马。

正因如此,列国之中,唯有赵国最有条件效仿胡服骑射之举。

李斯亦笑着目光含赞看向明赫,九公子,果然永远不会让我秦人失望啊。

原本觉得以盐换桑丝玉器也颇为划算的大臣们,一听还有这等好事,以秦国源源不断产出之精盐,换回赵国之精壮马匹?

众人立刻心照不宣地顺着明赫的话头附和道,“对对!我王答应与赵国商贸,正是看中赵国之骏马,赵王若想以桑丝玉器之物来赴宴,倒有些言而无信...”

随侯珠明亮的光芒之下,赵嘉的面色渐渐变得有些发白,秦人此趟,竟打着以盐换赵国骏马的主意?这是绝无可能之事!

盐虽宝贵,齐国却遍地都是,而列国之间,唯有赵国之马最为优良,当年魏国能从赵国购得百来匹骏马,已是占着姻亲之便利...

他艰难出声道,“此事,我王绝不会答应...”

嬴政收起笑容,冷声道,“如此说来,赵王竟是一开始有言而无信之意,此番,是专程派尔等来戏耍寡人的?”

李斯忙愤然道,“王上,既然赵国并无诚心与我秦国交易,请王上即刻将这些赵国使臣逐出咸阳,我秦人绝非任人戏耍之辈!”

赵嘉见今日事事皆与预料之中不同,难免有些心神大乱,急忙朝秦国君臣解释,“请秦王勿要恼怒,此事恐怕有些误会在其中...”

魏无知却冷冷盯着殿上得意洋洋的孩童,他绝不信有孩童,会知晓云中养马牧场一事,看来,秦人从答应互通商贸之时起,便暗藏野心啊!

但这是赵国的马,关他魏无知何事?

他只想顺利将福星带回赵国,断绝秦国之气运,再游说楚国与赵联手攻秦,同时,让赵嘉与赵迁鹬蚌相争...如此,秦赵两国皆将陷入混乱之中。

思及此,他掐了怀中的赵端一把,趁着将哇哇大哭的孩子递给赵嘉之时,在哭声的掩盖下飞快小声道,“快答应他们,留在咸阳方能寻得时机..你此番若空手而返,赵迁定会杀你泄愤。”

赵嘉浑身一震,被赵迁杀掉?他一时也顾不得许多,忙顺着方才的话头改口道,“此事虽是误会,但嘉当年质于咸阳之时,多番得秦王照应,今日为平息秦王之愤,嘉愿以性命为担保,与秦国签订以马匹换精盐之盟约...”

在大臣们欣喜若狂的神色中,嬴政与李斯的目光,却沉沉再次隔空相接一瞬——赵嘉一个失势废子,竟能做主答应以马换盐之大事,看来赵国所图之事,定然比这马匹更精贵!

秦国有何物,值得他们下如此大本钱来算计?

但嬴政深知,无论赵国有何种见不得光的打算,眼下这盟约对秦国

() 亦是有利无弊的(),此事宜早不宜迟▄()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遂即刻命蒙恬研墨。

待双方签好盟约,隗状看着眼巴巴盯着扶苏方向的明赫,忙开口提醒道,“王上,九公子许是想与长公子同桌而食...”

赵嘉与魏无知忙欣喜张望,那位九公子果然在殿中?他究竟坐于何处?

这时,明赫忙摆摆手,一把搂住父王的腰,靠在他身上笑嘻嘻道,“多谢隗大人,不过我只是看看阿兄而已了,用膳还是要与父王一起的,我是爹宝男嘛!”

大臣们早习惯了九公子的童言无忌,皆是一脸慈爱地笑呵呵看着他的娇憨之态,方才若非九公子开口,他们还未想到赵国盛产骏马一事呢。

将闾几l个则悄悄以袖掩面笑了起来,爹宝男,嘻嘻!

赵嘉和魏无知也顾不得腹诽秦国君臣宴会间的随意之态了,两人皆是万分震惊地看着殿上与秦王十分亲昵的短发胡童,内心是崩溃的——他就是赵国福星?世间竟会有一个长得像秦王的赵王之子?

...

与此同时,驿馆之中的刘季越想越不对劲,便再次借着送酒的名义,来到赵嘉居住的小院之中。

今日他试探过好几l回,只要他一进屋,那几l个赵国奴仆的神色,便会立时紧张起来,还会情不自禁往坐在最里侧的小孩看。

他隐隐有种感觉,这些人不是来照顾这哑巴书童的,而是来监视对方的。

蹊跷之处正在这里:一个两岁出头的孩童,有什么值得对方兴师动众监视的?

秦国固然有禁酒令,但招待列国使臣,酒却是管够的——毕竟,在攻下列国之前,嬴政没糊涂到让列国之人跟着遵守秦律。

刘季这回让人搬来了满满两大坛酒,那几l个奴仆登时面露欢喜之色——使臣去了列国,美酒佳肴当然管够,但他们只是卑下的奴仆,能得一碗亦是难得的赏赐。

刘季命人摆上酒碗,笑得十分平易近人,“今日宫中设宴,自有吃不完的鲜美菜肴,我王怜惜各位留守驿馆之中,便命本官送来这酒水,还请各位好生享用。”

他甚至还让人备了两碗炒豆,奴仆果然感激不尽,道完谢便争相抢着吃酒下豆。

刘季亲自作陪唠嗑,守着他们喝完一坛后,这才朝门外走去。

这时,韩信已趁着奴仆们喝得昏天暗地,悄悄挪到门口位置,一把拉住刘季的衣角,比划着手势,将他这几l天装哑巴挣来的四块小黄金,一股脑全塞给了对方。

他知道,眼下是自己唯一求救的机会了,想用这四块黄金央求刘季帮他。

刘季观望了一瞬,见那些奴仆已喝得忘了这孩子的存在,便默不作声将小家伙拉到门外,一路牵着他往自己办公的外院走去。

刚进屋,韩信就噗通跪下,哭着用有些生疏的咸阳话恳求道,“请大人救救我阿父阿母!我们是来咸阳投奔阿父友人的,半道被这些赵国人绑上了马车...”

待听完对方一通解释后,刘季再次询问道,“你确定,你父之友人叫钟离昧?”

韩信哭着点头道,“我阿父告诉我的就是这名字,钟离昧...”

刘季皱起眉头立刻抱着他往外大步走,吩咐下属道,“立刻备马,前去中尉衙署!”

而另一边,悄悄摸索着来到宫门外围蹲守的韩父韩母,也在忐忑地等待着。

按照对方的吩咐,他们接到孩子后,要抱着往出城方向跑,直到遇到一辆接应的马车,将孩子交给对方后,他们就完成任务,可以回驿馆去接韩信了。

韩母抹泪道,“早知这般,我便不带信儿来这咸阳了!偷秦国宫中孩子,这等丧尽天良的缺德事,我们做了定会有报应的,只盼着报应到你我头上,此事与信儿无关...”

韩父闷声道,“你我若不助他们偷秦王的孩子,信儿便要被他们杀掉...在旁人的孩子和你我的孩子之中,我自然要选救信儿...此番来秦,你亦是被我害了,回头我便去祈求天爷,将这恶事报应到我一人头上便是...你与信儿,往后要好好活着...”

韩母忍不住压抑着声音呜呜痛哭起来,这挨千刀的缺德事,为何要让他们这等一生守法之人来做啊!

这时,前方一道亮光闪过,临时被中尉令征调巡视的钟离昧,举着火把朝他们飞奔而来,厉声道,“何人藏身宫门禁地?还不速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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