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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4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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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晓,只要有了这庞大绵延数千里的郑国渠,秦国便不再惧怕干旱。

可这洪灾一来,郑国渠虽能将各处河流之雨水源源送走,能及时排走田地之洪水,却无法带走快成熟的庄稼之水分。

想到先前宫人传来的消息,今日雨稍稍小了几分,白发苍苍的治粟内史便急急出了门,跪在还有半个月便可采摘的棉花地里,哭天抢地高呼着天道不公,最后晕倒被抬回了府中,他又忍不住无奈叹息了一声。

若这雨再继续下去,秦国损失的又何止数十万亩棉花?

眼下是

() 七月中旬,玉米、土豆、小麦、红薯...他前些日子去地里看过,种种仙界种子播下的粮食皆已硕果累累,只等着夏日的骄阳再添一把助力,原本,还有短短一个月,秦国便能迎来百年从未有过之大丰收...

这时,在一处偏殿设坛焚香求问天意的老巫师,踉踉跄跄迈步进殿,阖门后上前悲呼道,“王上,请速速做好各地抢收之准备,拖不得了!老臣以毕生之力占了三卦,卦卦皆显示,这雨,要下满一个月才会停...此乃天不助我大秦,是天不助我大秦呐...”

说着,他如树皮般布满褶皱的脸上涌出了泪水,若是现在冒雨抢收,今岁秦国之收成,将比预期足足减少七八成,王上与国人盼了一年的丰收盛况,却会迎来收成与往年差不多的无比失望。

再者,即便抢收亦无法数日而割完,这连月泡在雨中之小麦菽豆,恐有不少会发霉,来年亦难做种,举国皆苦啊!

嬴政迅速下殿,稳稳扶住对方冰凉的手,沉声道,“寡人方才与李信以仙物通了音讯,毗邻太原郡一带赵地亦有暴雨,想来这天道虽不肯助我秦国,却也不肯助赵国...”

待秦国熬过此劫,必能成功灭赵!

老巫师颤抖翕动着嘴唇,欲言又止数次,终于压着嗓门道,“王上,天意既将福星赐予您,您何不去求他助大秦度过此难关...”

话音未落,君王便决然抽回了扶他的手,负手转身疾步朝殿上走去,半晌不语。

片刻后,他清冷的声音终于响起,“大巫,你当知晓,上古之时,水神共工与火神祝融那场混战,引来不周山倾倒,人世间天倾东南,地覆西北,若无女娲上神炼石杀龟,这人间,焉能存复哉?”

老巫师皱眉思索片刻,慢慢摇头道,“王上,臣年迈老聩,不懂此事与您求福星有何干系...”

嬴政盯着对方,一字一句道,“上古神书有言:诸天万界,雨水界皆归共工所管,此战,正因祝融插手人间降雨一事引起,连他这般赫赫威名之大神,亦堪堪只能与共工打成平手,吾儿若插手此事以仙术强行阻断这暴雨,他一个个小小福星,如何敌得过共工之报复?天意既让他成了寡人之子,寡人便要护他一世周全!”

老巫师心头一颤,急忙提醒道,“可王上,他并非您之亲子啊,何必如此...”

嬴政肃色打断他的话,“胡亥虽是寡人之亲子,大巫所占之凶卦又是为何?寡人与福星既是父子,这情分便不因血脉而亲疏。他已为我大秦已带来太多好处,岂能事事皆指望着他出手?尔等当适可而止!”

老巫师还要再劝,嬴政在人前罕见地带了些怒气,冷声道,“我大秦立国数百年来,所遭之天灾不胜其数,当日未有仙童福星襄助之时,大秦不也照样捱过来了么?便是立刻命人开始抢收,这等高产粮食之产量,也能保住往年之收成,大巫且先下去吧!”

说着,便挥手命蒙恬将老巫师扶去一旁的空殿休息。

蒙恬忙上前扶着扶着对方出殿,暗道,王上言之有理,

若九公子真因阻拦洪灾一事,被那位上古大神所害,那便是整个秦国对不起九公子了——秦人绝不能如此贪心不足!

嬴政望着蒙恬重新阖上的殿门,暗暗叹了一口气,他何尝不盼着秦国能即刻暴雨骤停?

但以小崽之心性,若能轻易解决此事,定会主动扮做老神仙来帮秦国,他眼下不主动提,便意味着此事极为危险...

自己身为君父,又怎可拿小崽之性命安危,去为秦国换一个丰年?此事绝不成!

他稳了稳心神,坐下亲手写了一封命各地即刻抢收之诏书,正要唤人进来,却见明赫兴冲冲推开殿门跑进来。

君王神色一变,急忙大步下殿抱起小家伙,摸着他的头发嗔道,“这般大的雨怎跑来了,当心打湿...”

说到这里,他却猛地顿下话头,不对,小崽的头发并未打湿!

这时,明赫一脸神秘地凑上前,压低声音,“父王,您再摸摸孩儿的下裳,也没湿呢!”

说着,他又朝外伸出一只小脚丫,笑嘻嘻道,“鞋子也没湿哟!”

嬴政轻轻按住他的小短腿,摸了摸下裳与袜子,果然皆未打湿,这才放下心来道,“吾儿莫非是让宫人撑笠抱来的?”

但想想又不太对劲,便是蓑衣斗笠在身,这般暴雨之下,总也会被淋湿几处。

明赫却搂着父王的脖子,悄悄道,“不是的父王,孩儿方才在殿中午睡,梦里忽然来了那位老爷爷,就是父王认识的那位..他说秦国有洪灾暴雨,可用此‘云消雨散珠’化解,让我来送给父王哦...”

说着,腾出一只小手取出钱袋,掏出一颗珍珠大小的莹白小珠子,得意道,“孩儿戴在身上试了试,是真的哦!”

实则,这是他和系统废寝忘食搜便整个商城找到的,根据系统用气象计的预测,这雨一下就要一个多月才停,但地里的庄稼再泡半个月就全烂了!

所以,他一得到黑科技全自动农耕时代的宝物,就急急跑来了,实在等不及晚上入梦再给父王。

嬴政抱着他的手却微微颤抖起来,小崽要助秦国?此事于他,可有半分危险?

君王强自稳住心神摸着他的小脸,试探道,“那位..老先生若给了寡人此物,可会惹恼共工?”

明赫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面不红心不跳地撒谎宽慰道,“不会的呀,老爷爷说共工根本打不过他的,父王,我们快来用它试试吧...”

他边说,边献宝一样把珠子递给君王,嘿嘿,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神话人物,肯定打不过有系统金手指的我啦!

嬴政这才暗松一口气接过珠子,问小崽要怎么用。

这时,刚又细细看了一遍说明书的系统急忙出声道,“宿主宿主,根据能量守恒定律,这雨只会被这珠子启动第四天灾转移到废物时空,并不会真的消失哦,你想好要把它转移到哪里去了吗?”

明赫毫不犹豫道,“听说,瀛洲那边有种永远学不会做人的野蛮直立人,我们不如将这

些宝贵的雨水送去(),让他们多接受一下文明的洗礼?”

系统忙设了个废物时空的坐标?()?『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又提醒道,“宿主,这价值一亿的破珠子还赠送了彩蛋,很适合君王收买人心的!你快让秦始皇亲自止雨,最好再骗他说几句虔诚祈祷的话...”

于是,在明赫贴心的指导下,君王命人取来一小碗清水,将这珠子放进去融化后,亲自端着碗来到殿外丹墀处,以手蘸水朝空中洒去,边洒边无比虔诚地朗声祈求道,“寡人嬴政恳请上苍怜惜我秦国之民,将这暴雨速速退去...”

随着他的声音和动作,随着碗中水的减少,殿外的磅礴大雨,渐渐变成了淅沥小雨,当碗中最后一滴水洒尽之时,空中最后一滴雨也停了下来。

在场所有卫尉宫人看向君王的眼神,登时都变得狂热无比,看,大巫祈祷无用,众人祈祷无用,但他们的君王一祈祷,这来势汹汹看不到尽头的暴雨便停了!

这便是上苍之子独一无二的能力,秦国,只有王上能与神灵对话!

他们不知道的是,嬴政祈神的一幕,已被“云消雨散珠”的彩蛋——自动投放到秦国各地的上空。

各地倚在门前为收成唉声叹气的百姓们,忽然看到空中出现一位身穿玄衣纁裳的威严君王,正举着一碗普通的水,以宽袖挥手朝天空洒着,边洒还边祈祷着,正在他们惊疑不定间,却发现当君王消失之时,空中如盆倾倒的雨水便跟着停了!

对这时代重视祭祀鬼神的古人来说,这场面非但不会让他们感到害怕,反让他们眼中闪现出狂热的欣喜,认为这是真正能与神灵沟通之人才会出现的仙境幻影,毕竟,这世间还常有巫师能召来亡灵附身呢,这些神迹传说他们早就耳熟能详,今日不过是亲眼所见罢了。

但众人通过服饰和对方的祈求词知晓,那天上祈祷之人是他们的王,是秦王!雨停了,可见他们的秦王,果然是被神灵接纳的人间君王!

很快,连地上淹至小腿处的雨水,也迅速消失不见,外面又恢复了夏日的和煦与干燥。

一时,众人哭着笑着高兴着跑出去跪作一团,将人世间所有最吉祥的祝福,统统真诚地献给了他们的君王。

而那些眼看田地就要被水淹的韩魏之民,更是欣喜跑出去查看农田,待看到一切已恢复原样之时,纷纷在田埂边面朝北面哭着跪谢君恩,原来,做了秦人,他们便真能享受到秦王之恩泽庇护!

这一刻,便是那些暗怀鬼胎的韩魏贵族,都歇了往后造反的心思——秦王乃真正的上苍之子,他灭六国乃是天意所归,何人又能与天作对?

身处阳武郡郡衙的韩非,则抚须轻轻笑了起来,原来,这便是咸阳有龙气聚集之缘故,秦王这位天道之子,必能顺利推行仁政。

萧何站在他身后望着天空,眼中现出浓浓的膜拜之色,那日殿试他便以相面之术,看出秦王有浓郁紫气环绕,原来,他确乎是能通达天上仙界之真龙之子!

而咸阳城中的刘季则望天喃喃道,“我王...天子也!壮哉

() !”

正躺在床上气息奄奄的治粟内史,闻讯后一骨碌翻身下地,待跑去院外一看,果然如此!

他先前因暴雨带来的气若游丝之病状,顿时消散一空,笑呵呵中气十足地喊道,“快备车,老夫要去看棉花!”

无人知晓的是,另一个废物时空中,由于秦国的雨水太多,而瀛洲又太小,还未等系统规则将雨水倒完,这座准备开启工业化转型、好伺机抢劫白富美古典邻居的小岛便被淹没了,从此,东海的面积又大了一点。

...

秦国的暴雨解决了,但赵国的尚未解决,与太原郡一地之隔的赵国北地,雨势虽小了下来,却并无要停歇之意。

李信原本想带着精兵打道返回咸阳,但转念一想,如此时机,正好能为李牧搭把手,顺势为王上争取几分此人感激之心,便按原计划继续赶往代郡。

随着邯郸的雨势渐渐小了起来,赵王再看那些北地各郡送来的加急文书,便感到十分厌烦——净是来问他要人要钱的!

他此刻正举着被雨打湿的竹简,对刚进殿的郭开抱怨道,“天要下雨,寡人能奈之何?李牧真乃废物,竟敢让寡人拨钱修代郡之沟渠,我赵国国库之钱粮,可不是为那等贱民而备的!”

他登基后在郭开的建议下,将邯郸以外的各地一切水利修复工程全停了下来,笑话,君王合该享受万民奉养,哪有君王反过来掏钱掏粮帮贱民修水渠的?

赵国因商业繁荣,国库之中的黄金珠玉远比秦国更多,在他心中,为国兢兢业业的王公贵族们,自然可以脚踏宝珠鞋、身穿金缕衣,但那等只占便宜、不思回报的卑贱之民,也配花国库钱粮?呸!

郭开忙柔声劝了几句,又从怀中取出一份绢帛,压低嗓音道,“王上,那李牧不管要钱要粮,还是要人,你皆不能答应啊!您请过目代郡传回之消息,此贼,早与秦人有勾结!”

赵王急忙打开绢帛,看着看着,面色愈发铁青起来,“寡人竟不知,早在桓猗攻打宜安之时,李牧便与他眉来眼去了..这狗贼还敢在代郡之地,散发寡人对我儿不善之流言...”

郭开一脸痛心疾首地又摸出一块绢帛道,“是啊王上!那桓猗退军前,竟派人给李牧送了信...这是他身旁一位近侍当日奉命销毁此信,为揭发此贼之阴谋而悄悄留下的...您看,这正是秦人之绢帛与文字...”

赵王接过一看,果然是秦篆!待他细细看来,更是目眦欲裂,咬着后牙槽一字一句道,“好哇,秦军退兵去挖黄金!秦国之黑金,不正是黄金么?桓猗竟早在那时,便将我儿带去的好运之事全然告诉他了,而李牧这贼子,竟敢死死瞒着寡人,做出一副浑然不知之态,该死的东西...”

郭开暗暗狂喜不已,但他知道王上最大的顾虑在哪里,忙添油加火地暗示道,“王上,我赵国如今大将凋零,赵葱虽颇有将帅之才,可惜却太过年轻了些...一时无人可取代李牧,若王上将他召回斩杀,恐怕雁门代郡的匈奴人又要起乱...不如暂且忍他几年?”

赵王原本有些顾忌若杀了李牧,边境将再次不稳,毕竟此人是先王临终前一再叮嘱他要重用的.

但郭开之言让他茅塞顿开,遂冷笑道,“哪一位大将不是从年轻时做起的?赵葱虽年纪不大,我看他倒比李牧要稳妥,再者,李牧这等背主之臣,有何面目再多苟活一日?即刻派赵葱带五千精卫去代郡接管兵权,再以叛国之罪将李牧就地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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