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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小醉鱼(捉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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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没有吃上肉,肚子里也暖暖的,人身上倍有劲儿。

有人家节省,想攒着钱,为安家落户做准备,在庄上待了一阵后,在四周飘散的食物香气里,也会买块豆腐,回家就着野菜、白天攒下的肉片,炖菜吃。

江知与没拖欠工钱,都是日结的。要对工时、对账,也是次日核对,相当于先从账上支出,风险给到了自家。

时日虽浅,各家手里都攒起了几分银子。

遥遥看去,那一排长龙般的棚屋外边,升起了一缕缕炊烟,邻近的几家聊天,东家的说菜,西家的说羹,烟火气满满。

风吹麦浪,落日融金,这画面美极了。

谢星珩由衷夸赞:“你真的做得很好。”

江知与唇角扬笑。

很可惜,不能带小谢进豆制品加工厂看看,也不能带他去族长家瞅瞅晒大酱。

这些分给族亲的营生,他不能插手太多。

小谢是赘婿,跟着一起过去,还得看人脸色。

他舍不得。

他带谢星珩去买豆腐脑吃。

钱袋里是谢星珩今天送给他的一袋小金鱼,份额太大。

谢星珩就拿了小银鱼给钱,给江致微带了一份。

一枚小银鱼是一钱银子,合算七十文钱。

能找开,但没必要。

余下的银钱,都换成豆制品,叫陈管事来拿。

农庄管事,人人有份。

谢星珩再抓几条小银鱼,把今天的豆腐都给包圆了。

两人踩着夕阳往回走,江知与本想问问谢星珩累不累。这都走半天了。

想起谢星珩是从枫江县翻山越岭来的,在这之前,他已经走了很远的路,又闭上嘴巴,心间泛疼。

过了会儿,他跟谢星珩说:“现在生活还算安定,已经有很多人自家生火做饭了。等到收割后,大锅饭就散了,米面给到各家,想吃什么,自己做。日子也有滋味。”

大锅饭味道不好,没有家的感觉,还要排队等待救济,总有吃不上的危机感,也时刻提醒他们是难民。

谢星珩捏捏他手。

江知与比他想象中优秀得多。

还以为是涉世不深的小哥儿,会管家、会算账,摊上大事则经验浅薄,会两眼抓瞎。

可他把场子撑起来了,连日写信,他没一句抱怨,也未曾想放弃。

委屈固然是有的,累也是真累。

今天运气好,没有琐事找上来,只他俩闲聊说话,嗓子眼儿都干得冒烟。

还未见到真正难缠的亲族。

谢星珩心口堵得慌。

“你辛苦了,我为你骄傲。()”

老气横秋的。

江知与听了直笑。

“你怎么跟我爹一样??()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谢星珩:“……”

他俩今天的悠闲,是江致微累成狗换来的。

汪汪没有狗绳,庄上人多,谢星珩怕它跑出去被人抓了吃肉,留在家里没带。

不知道江致微怎么带的狗,两个都一脸菜色。

抗压能力也太弱了,还不如他家小鱼。

谢星珩心里腹诽大堂哥,殷勤送上豆腐脑。

都是琐事,不用细说。

饭菜上桌,江知与满桌倒冰酒,等江致微缓过劲儿,他才小声问:“堂哥,你要回家休息吗?”

江致微无神的双眼,立刻爆发出灼目的高光。

“不,我不用休息。我要看大丰收。”

谢星珩:“……”

真是个三农好苗子,想抓去搞扶贫。

江致微说:“我也不是很累,都是这条狗,下午死命往外跑,你俩太宝贝它,没人敢抓,只能我上。给我跑得……”两腿颤颤。

江知与尴尬:“下次我会带着汪汪的。”

汪汪也委屈,吃饭之前挨着蹭,蹭完江知与又来蹭谢星珩。

它呜呜咽咽的毛病改不了,配合着一脸菜色,真跟受虐待了一样。

江致微:“……它是不是在告状?”

江知与睁眼说瞎话:“没有,它是想我们了。”

他举杯,“堂哥,喝酒。”

谢星珩差点笑死。

晚饭散场,夫夫俩带狗回房,一顿揉搓过后,汪汪满血复活。

江知与酒量差,席间陪了几杯就上脸。

谢星珩让他先泡澡,“我也给汪汪洗个澡。”

江知与抬头,愣愣看他一会儿,突然道:“你怎么不给我洗?”

“啊?”

谢星珩侧耳,“什么?”

江知与一有酒劲儿就任性,还倔。

问他,他还真的重新说一遍。

院子里没外人,谢星珩望着他眼睛,试探醉度。

他指着左边脸颊道:“收费洗澡,你亲一下看看实力。”

亲亲罢了。

江知与照办。

谢星珩侧脸,换右边:“好事成双,再来。”

两下也不是不可以。

江知与亲了。

谢星

() 珩挑眉。

数字成语可多得很呐。

可他老婆会算账。

“我亲了你两下,你要帮我洗两次澡。”

谢星珩对醉鬼的逻辑很感兴趣。

“哪两次?”

江知与一本正经道:“事前一次,事后一次。”

谢星珩早发现了,他老婆的荤话储备很丰富。

具体表现为,亲密时,有很多心照不宣的时刻。

他又害羞,很难得直白的往外讲。

同时,谢星珩也做了反思。

“我没给你洗澡,你是不是很生气,很委屈,觉得我很没有眼力劲儿?”

江知与听得清他在说什么,理智又软绵绵的提不起精神,摊成一块面团,跟他一起听嘴巴张合,说着了不得的话。

“我没有,是你自己说的。”

真有意思。

谢星珩笑得不行。

“江小鱼,你不讲理啊?是谁说送水过来,大家就都知道了,你不要洗澡的?”

江知与隐有羞愧,眼睛眨动的速度都变快了,嘴巴硬。

“你这么听话,我让你出去的时候,你也没听我的。”

出去……

谢星珩被他说得脸红。

事关夜-生活的质量与和谐。

他厚着脸皮问小醉鱼:“哦,你是真让我出去,不是说反话?”

江知与的别扭在此刻展露无遗。

“你都不懂我吗?”

谢星珩:?

厉害。

他不问多,这就要带江知与去洗澡。

江知与被他扶着起来,蹲久了腿麻,站着“哎哟哎哟”。

以他的性格而言,“哎哟”属于小醉鱼的限定语音。

谢星珩故意戳他腿,戳一下他“哎哟”一声。

玩一会儿,在腿麻缓解后,江知与的酒劲儿也缓了七七八八。

江知与不跟他玩了。

谢星珩追上去,“不是要洗澡吗?”

江知与不理他。

谢星珩跟着他当小尾巴,恶魔低语:“事前一次,事后一次?”

江知与站柜子前,抱着换洗衣服,仰头看他。

大醉没有,小醉余留。

他说:“你怎么这么坏?”

这话说的。

“不对着你坏,我留一肚子坏水做什么?”

江知与没忍住,伸手摸了摸谢星珩的肚子。

送出去的手,拿回来就难。

谢星珩压着他手,让他再说一遍:“要不要我帮你洗?”

江知与呼吸急促,找到了点智商:“也没有水啊?”

谢星珩低笑:“用坏水洗。”

坏水泡小醉鱼。

-

农庄待两天,赶在初八下午,江知与跟谢星珩回城。

夜色降临时抵达江府。

初九是李

家李玉阳幼子的周岁酒,他们两家往来多,不论感情如何,礼数得周到。()

江知与备了礼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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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福寿长命锁两把,银吉祥如意手镯、脚镯各两对。小孩穿的锦衣两套、小帽两顶、鞋袜两双。

两抬寿包、两抬状元红。另封三十两礼金。

谢星珩跟着学:“常规礼金是多少?”

江知与看他,想了想,说:“家底差不多的,礼金都封得低。差不多数目,看得过眼就行,互相体面,还礼轻松。我们经商的,一年到头送礼多,省一点算一点。礼单得像样。往上送礼,礼金就得多多的。看交情,一百两起步,千两不嫌多,万两也送得。”

往下送礼,就随心意来,看主家要不要体面。

照顾颜面,就照着礼数来,哪怕礼单降级。

若照顾日子,花里胡哨的东西少少的,礼金封得厚厚的。

若是关系不好,随便抬两笼馒头也送得。

给李家的三十两礼金,要换成铜钱,装了满箱,黄铜色亮,金灿灿一片可晃眼。

酒席都在中午开席,入睡前,江知与还把衣服搭好了。

去别人家,穿着低调素雅就好。免得碰上常知县,落人话柄。

次日,他俩又睡了懒觉。

起来换衣打扮,吃了早饭垫肚子,踩着时辰出门。

去李家,不带汪汪,叫来喜照看。

夫夫俩上了马车,江知与跟谢星珩说:“宾客会分桌,我到时会去‘内室’那边坐,商户家没太多讲究,丰州也小,互相都认识,中间不会隔屏风,你有事就叫我。”

他知道谢星珩厉害,就怕他不习惯商户家的酒宴,被人刁难。

谢星珩记着了。

李家富贵,府宅大。

和江家一样,是联排三套宅院打通了做府邸,门庭比江家小一半,进屋没有影壁,直通二门。

木梁石柱寡淡,半分雕饰也无。

过后院,才见了几盆花、几棵树。

青瓦白墙,两眼就看腻了。隐约可从门窗窥见室内,摆件花瓶都是素瓷,老远看光泽,就不是好货。

家里低调,没什么看头,人却一个个穿得华贵。

江知与识得料子,就连府中丫鬟小厮都穿着绸缎,发带更是锦缎。

锦缎价贵,边角料都能用来做鞋面,一般舍不得往下赏。

布料形制开放年限短,主家都不敢常穿,丫鬟们再配点带绣样的衣物,就难以分辨。

再者,家仆穿戴锦缎,以奴身而言,就过了。一告一个准。

他轻轻皱眉,李家不正常。

他的成亲酒就上个月,上个月老李头来吃酒,穿的还是绸缎衣服。

前院跟着唱礼,李家办事不厚道,人多可以轮着来,他偏不,非要叫两个小厮对着唱,让送礼的两家隔空打擂台。

江家的礼单,就跟布庄黄老爷家的一起念,你一声我一声,有来有往。

好在黄家落魄后,一向规矩谨慎,礼单跟江家差不多。多一枚白玉平安扣,少四对银镯。礼金一样。

院子里摆了八桌酒,后边堂屋摆了四桌。统共十二桌。

江知与粗略认人,跟谢星珩说:“丰州叫得上号的商人都来了。”

而救济灾民这事儿,只有江家吃上了肉骨头。

鸿门宴啊。

谢星珩点头,“没事,小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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