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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是要管得,答应给您送终。”邬长筠理解师父的?暴躁,去年他出了车祸,腰以下?全?残,永远困于轮椅之上,普通人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是在戏台子上耀眼了几十年的?大武生?。
苦闷憋在心里,总是要找个出口的?。
而自己,就是他唯一的?出口。
师哥师姐事业蒸蒸日上,无数崇拜者登门,全?国各地巡演,他们成就远高于祝玉生?之上,祝玉生?是万不敢发脾气的?。
只有自己这个不上不下?、他心里的?“窝囊废”才能毫无顾忌地泄泄火。
“我要出一趟远门。”
祝玉生?一听这话,眉头又紧蹙:“干什么去?”
“赚钱。”
祝玉生?一掌将她?推坐在地上:“天天钱钱钱,满脑子都?是钱,你?是不是没钱不能活了?”
邬长筠也没起来,就在冰冷又潮湿的?青石板上坐着?:“不然呢?我不去赚钱,你?的?保姆钱谁付?吃喝拉撒谁付?靠你?那两?个声名远扬的?好徒儿吗?他们一年来看过你?几次?给过多少?钱?没有钱,我能活,你?活不了。”
祝玉生?抬手指着?她?:“你?个不孝徒,说的?冠冕堂皇,还?不是想着?攒够了出国读书去!”
邬长筠沉默了一会?,复又道:“我想读书有错吗?我用自己辛辛苦苦攒下?的?钱去做从小就想做的?事,有错吗?我就是想离开这片令人厌恶的?土地,去更?自由、开明的?地方,有什么错?”
“忘恩负义?!崇洋媚外!我真是白教你?了!”
“您指望我在戏曲界出人头地,对不起,我从来志不在此,唱戏,只为?了活着?,为?了赚钱,为?了摆脱这里的?一切,换个地方重?新开始!我没您这样清高,就那么世俗、卑鄙、贪婪、无可救药。”
“你?——”祝玉生?气得咳到红脸。
邬长筠见他这幅痛苦模样,又起身为?他拍背:“对不起。”
祝玉生?推开她?:“滚,我不要你?照顾!带着?你?的?钱滚!就放我在这自生?自灭吧。”
“当初就不该把你?带出来,就该让寺庙里的?师父好好管教你?。”祝玉生?气得没辙,去捶自己毫无知觉的?腿,“朽木难雕,朽木难雕啊!”
邬长筠见师父不停打自己,给他跪了下?去:“不管怎样,您是我恩师,给了我糊口的?技艺,是这个世上,仅存的?爱我的?长辈。”
祝玉生?不想看她?。
“恩师如父,我虽生?性恶劣,胸无大志,继承不了您的?豪情壮志,
但永不弃您。”
……
邬长筠离开院子,大松口气。
见祝玉生?一次,比练功一整天还?累。
她?垂头丧气地往家去,刚到巷口,一声汽笛把她?的?魂给拉了回来。
是白解。
邬长筠见后座无人,问他:“怎么只有你??”
“爷在忙,让我先接你?,再去接他。”
“不是下?个月走?”
“爷说去整两?身行头,你?这一身,太寒碜了。”
邬长筠坐上副驾驶。
白解一边开车一边同?她?道:“还?有,我得给你?介绍介绍昌源的?情况,叫你?心里有个谱。”
“嗯。”
“他家姓杜。”
“嗯。”
“我的?意思?是,他家姓杜。”
邬长筠怀疑他脑子有问题,不解地看过去:“知道。”
“你?没听说过?”
邬长筠没答。
“杜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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