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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叔,怎么了?”季茹娘抱着神像回了头。
牛叔是个胡子邋遢的汉子,四十多岁模样,个子不高,人却生得敦实。
这会儿,他的视线落在季茹娘怀中抱着的神像上,想着路上瞧到的飘忽影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到底夜色太黑,他心中有所忌惮,张了张的口又闭上,最后赶了赶牛,叹了口气,摆手道。
“也没什么事儿,算了算了。”
牛蹄踩过黄泥地,有闷闷又踏实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很快,牛车走进了黑暗中,被夜色吞噬。
季茹娘抱着神像站在原地有些愣神。
分明有事儿!
那牛叔分明就是想说些什么。
风一吹,她后背一凉,打了个激灵,转身瞅了瞅周围。
只见夜色暗得让人心惊,村子里有几乎人家点了灯烛,黄色的灯烛黯淡的倒映在窗户上,透出了些光亮。
这朦胧的烛光却映衬得一座座黄泥房像是怪兽一样。
它们黑乎乎的,轮廓很大,这会儿蹲在地上,窗户的光亮是它们的眼睛,一只眼睛在前头,一只眼睛在旁边,瞧过去有些荒诞畸形。
这会儿,它们都不安分地瞧着她。
季茹娘打了个寒颤,不敢再继续往下想,埋头便往家里走。
她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小跑了起来。
在不远处,一道影子在树下出现,飘忽如寒风中的衣裳,好像只有皮囊却没有骨肉一般。
它瞧不清模样,跟着季茹娘入了家门。
……
日升月落,时间转瞬过,又过了几日。
潘垚走在街道上,买了好一些的零食,这会儿,她正在等卖糖的老大爷给她剪糖。
白色的麦芽糖被搓成了长长一条,粉面一滚,糖上裹了糖霜,一点儿也不粘手,小剪刀一剪,“咔嚓咔嚓”的响。
很快,长条的麦芽糖就成了一小节一小节,露出里头的碎花生。
“都有都有,”卖糖的大爷乐呵呵,低头瞧着围着他的萝卜头,“不挤人啊,谁要是挤人了,我就不给谁糖了。”
“大爷,我们乖乖,不挤人。”这是扎着小辫儿的囡囡。
“对!我们不挤人,大爷你快些。”心急的小子吸溜了下鼻子,被空气中这甜滋滋的香气馋着了。
“好好,大爷动作快些。”老大爷好脾气,笑眯眯应了,眉毛都有些花白,这一笑,白眉毛也跟着动。
一时间,这儿热闹又温馨。
“这糖咱们村也有。”潘垚眼睛盯着糖,不忘和谢予安说话。眼睛眯了眯,想起了那围着白围裙,等着自行车来村子里卖糖的人。
车把头上是插着糖葫芦的稻草垛,车后座搁一个竹盘子,上头是麦芽糖,除了这种长条的糖,还有糖块的,停了车,在大榕树下拿小锤子敲了敲铁块,瞬间,榕树下有“叮叮叮”的脆响响起。
一听到这声音,村子里的小伙伴就兴奋的相互呼唤。
“糖来啦!卖糖的来啦!”
“我们都不用钱。”潘垚说得自豪,“可以拿牙膏皮子和易拉罐换,可划算了!”
当然,也有小娃儿太贪嘴,牙膏没用完就被拿去换了糖,爸妈回来便是双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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