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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寒霄身为一家之主?,理当坐主?位,接着是?辈分高的宁重远,位于?其右手边。宁锦婳为妻为幼,只能屈居主?位的左侧。谁知两个男人都有意无意往她身边靠拢,宁重远给她剥虾,陆寒霄给她夹菜。
食不言寝不语,宁锦婳想跟兄长说?话,一张嘴就被塞了个虾身,只能眼巴巴等着菜撤了几次,几人用?帕子净手。
“兄长,我——”“婳婳,天色不早了,你先回房休息。”
仿佛提前预见现在的情形,宁重远淡声拒绝了妹妹。他?声音清雅,语气强硬,让宁锦婳恍然想起在闺阁时,自己偷偷溜出去,被他?当场抓包的情形。
宁国公?对容貌酷似亡妻的幼女?十分溺爱,假如让宁国公?抓包,顶多?训斥两句,雷声大雨点小。但若犯到大公?子手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宁大小姐可惨了。
兄长不训斥她,甚至满面春风地让她回去休息,转头就把抱月、抱琴还有她的近身丫鬟悉数扣下,也不打也不骂,只关在后院黑漆漆的柴房里?,等什么时候小姐“知错”才?放出来。
“好?吧。”
昔日余威尤在,尽管宁锦婳已嫁为人妇七年,娘家兄长再也管不到她头上,她依然对兄长有种天然的敬畏。抱琴扶着她的手臂款款离去,即将踏出门槛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回头看。
“兄长,明?日……我能见到你吧?”
宁重远微微颔首,轻笑道:“自然。”
至此,宁锦婳怅然若失地离开,一步三回头。等她的身影彻底不见,两个男人瞬时收敛起笑意。桌上的菜肴均已撤下,两人隔着诺大的红木桌案,眸光交锋。
“王爷,有酒么?”
宁重远把玩着手边的天青色瓷杯,普通的杯子在他?白皙修长手指的衬托下,显出高不可攀的华贵之气。
“大公?子远道而?来,岂能失礼。”
方才?的“妹夫”、“舅兄”似乎是?个错觉,金盏呈上,陆寒霄一身黑衣,冷峻肃穆,宁重远白衣如雪,矜贵沉静,双方共同举杯,呈对抗之势。
三杯烈酒下肚,两人皆闭口不谈昔日的情分。
——其实?两人本来也没什么情分。
国公?夫人早亡,宁重远比宁锦婳年长五岁,她不记得母亲的样子,但宁重远还记得母亲的音容笑貌。
她是?个美丽又温柔的女?人,在宁锦婳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宁重远每日下学堂后第一件事,便是?趴在母亲的肚子上听动静,母亲摸着他?的头告诉他?,远儿要做哥哥了。
可惜再美的容颜也抵挡不住病痛的折磨,病榻上的国公?夫人形容枯槁,她看着自己的丈夫、儿子,还有尚在襁褓中的幼女?,眼角划过一滴热泪。
“我这一生,幸得严母慈父教诲,及至及笈,嫁为宁家妇,公?婆宽厚,夫君疼爱,又得一双儿女?,我实?在……实?在没什么遗憾的。”
“唯独……放不下我的婳婳,这世道本就对女?子艰难,她是?个女?儿身……又没有娘,万一将来受欺负,我……我……”
她是?个聪慧的女?人,临终前还在为自己的一双儿女?铺路,宁国公?自此绝了娶续弦的心,生怕后娘欺负女?儿;宁重远紧紧握着母亲干瘦的手,泪水模糊了面颊。
“娘,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妹妹的!”
那是?他?最?后一次哭,他?在母亲的病榻前发过誓,这辈子不会让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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