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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是淤泥的湖底，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头颅，脸上的皮肉腐烂得彻底，辨不清原貌，上面一双漆黑的眼睛正盯着他看，嘴巴一张一合。

裴温思。

你不是答应了，要嫁给我的吗。

第五章 婚书金契

半夜，裴温思睁开了双眼，他摸了摸身旁，赵青缘的手搭在他的腰上，呼吸绵长，看样子睡得正香。裴温思没有惊动他，下了床草草地穿上了衣服。

不久前的那场情事几乎耗光了他所有的体力，下床时小腿肚都打着颤，稍微迈开腿后穴里都东西就含不住地要流下来，裴温思僵了僵，拿昨日换下的贴身衣物擦了擦，那些东西却像是流不尽似的，怎么都擦不干净。

他回头看了一眼赵青缘，接着开门出去了。

赵青缘和裴温思做那档子事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旁边，所以春桃和秋霜早早地就回房了，门外没人守着，裴温思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声音。

二公子给了他思晚的玉坠子，还让他想办法出府。

整个赵府都透露着古怪。

外面的风冷得很，裴温思穿得少了些，忍不住拢了拢衣服。月亮倒是圆得很，月光倾洒下来，把整个院子都照得亮堂堂的。

裴温思知道二公子在朝中有官职傍身，在外面也有自己的住所，只是不放心赵老夫人，所以经常会回来住，见见母亲，顺便看望兄长。

二公子给他的纸条上只写了让他出府，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说，裴温思一头雾水。但他想着二公子说不定和思晚有一定的关系，今晚去试试也无妨。

裴温思估摸着出府的路是这条。但是大堂里摆着一副双人棺椁，他有些害怕，再加上还做了那样一个梦，更是不敢靠近，就想着绕远路。

“呜呜呜……”

不知从哪里传来女人的哭声。

裴温思被吓了一大跳：“谁、谁在那里？！”

一阵冷风吹过，那哭声更加清晰。裴温思小心翼翼地绕过假山，发现湖水边有一个穿着白色丧服的女人正在烧纸钱。隔着有些远，裴温思看不清她的脸，她身后到处都是白色的灯笼，连屋檐上都挂着白色的布条。

那女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顾着自己哭，根本有发觉裴温思的身影。

湖面上飘着黄纸，随着水流竟飘到裴温思这边来了。

“铃铃铃……”

又是一阵摇铃声，裴温思往旁边一看，梁上贴着符纸的黄铜铃无风自响。

“小姐。”一只手搭在了裴温思的肩膀上，裴温思猛地一惊，僵着脖子不敢回头，那女声近在咫尺，“小姐，你不进去吗？”

一张青白的脸出现在裴温思右边，她还梳着在裴府时的发髻。

自从入了赵府，裴温思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从前妹妹的贴身丫鬟，骤然间一张熟悉的脸闯进视线，他莫名就有些放松了下来。

“双喜？”

双喜的脸圆圆的，总是严肃不起来，稍微说几句话便会忍不住笑起来，现在这张脸上肌肉僵硬，没有半丝笑意。她咧了咧嘴，看着似乎是想笑一笑，她伸出食指指向一个方向：“小姐，你怎么不进去？”

她的样子属实有些奇怪。裴温思下意识地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是一片连月光都照不亮的黑暗，他什么都看不到。裴温思心下一冷，忍不住远离双喜走了几步。

“我……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没做，我、我……”裴温思有些害怕，退开几步，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离开，“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