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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宫婢连忙扶住她,担忧的问:“娘子没事吧?”

容娡面色发白,竭力维持镇定,轻轻摇了摇头:“……无事。”

贺兰铖是谢玹的挚友,断然没有骗她的道理。

容娡从前总怀着一丝侥幸,认为贺兰铭不过是在骗她,欲将她作为牵制谢玹的把柄。

可谢玹真的死了。

他那样的人,怎么会死呢?

谢玹分明是算无遗策、无所不能的。

他说过的,会护她周全,要与她共枕同穴。

没了他,她被困在宫中,日后又该如何安身立命?

历经波折后,容娡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

哪怕她曾恼恨过谢玹对她的掌控,恼恨过谢玹偏执的性情,无数次想过要摆脱他的掌控,想要另觅良人——

可这一切皆因她的贪念而起。

落到如今的境地,难免是她自作自受。

世人多各谋其利,人情冷暖,拘泥于利害得失。

如谢玹那般渊清玉絜、如似神祇的人……极难得见。

容娡的眼前蒙上一层水雾,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谢玹待她用情至深,是她曾经精挑细选的最好的选择。

他是她留给自己的后路。

可他却死了。

天地之大,再无她的庇身之所。

也不知怎地,容娡听着身边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忽然满心茫然。

无措而悲戚地想——

她再也不会遇到,比谢玹更好的人了。

不会再遇见了。

不会再有了。

——

元嘉十七年,八月庚午,帝薨。

尊庙曰神宗,谥哀武帝。

举国服丧,满宫缟素,恸哭不绝。

哭声遥遥飘入灼华殿,空气仿佛也被泪水浸透,满殿弥漫着咸腥的潮湿气息。

天幕雾蒙蒙的,风声潇潇,仿佛随时能落下一场雨。

容娡穿着一身白衣,独立在殿后的水心亭上,面颊上垂着未干的泪水,宽大的白袖被风鼓的猎猎作响。

然而她的眼底却冰冷一片,毫无哀伤之色。

容娡很清楚的知道,国君一死,贺兰铭即位,会给她带来怎样的祸端。

贺兰铭执着于娶她。

成为一国皇后,似乎是安身立命极好的归所。

对于世间女子来说,没有比这再好的去处了。

可容娡却莫名如鲠在喉。

她从,还是不从?

前夜——

贺兰铭为了逼迫容娡答应嫁给他,强行将她带入国君的寝殿,桎梏着她,亲眼目睹了国君的死亡全程。

这位年轻时野心勃勃、手腕狠厉的君王,到了风烛残年,却沉迷于神佛之道。哪怕是苟延残喘地躺在龙榻上时,仍不忘修仙问道。

容娡站在屏风后,隐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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