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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河市第一人民医院里,凌晨斑驳的灯光忽明忽暗,天还没亮,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尤其是急诊。

时鸣从郊区赶回来,堵在心里的那口气缓和了不少,他停在医院门口,望着十二楼那个熟悉的窗户。

程之逸出事已经十天了,他知道他喜欢安静,所以除了唐烬和那天送程之逸来的温沁彤,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在哪里住院。

每次他来手里都有鲜花,他希望他的爱人像鲜花一样盛满阳光,带着明媚的新意。他低头看了眼手表,凌晨五点五十,现在所有的花店都没有开门。

时鸣下了车,靠在车门处等着清晨的这股大雾散去。程之逸出事后的每一天,他似乎都很平静,平静地等他醒来。

那天的大火像燃尽暮秋的枫叶,时鸣的记忆里只剩下满世界的红烧焦了天地。

医院门口的报刊开门营业了,时鸣不自觉地走过去想买份报纸打发时间。邮递员骑着摩托,把今天最新的时报从包里拿出来整齐地放在售卖口。

时鸣过去,目光却被玻璃柜里的排列的香烟吸引。他知道程之逸不喜欢这股味道,可他忍了忍,还是问卖报的大爷说:“您这里的烟只论盒卖吗?”

大爷整理杂志,透过厚厚地老花镜片打量着时鸣,随后回答:“还论条卖。”

“我只想买一根。”

老人忽然笑了,看着他下巴上的胡茬,摇头说:“在我这里,只有偷偷抽烟的中学生才会一根一根的买。”说着,布满褶皱的手微抖着,从毛衣的口袋里取出自己的烟盒,抽出一支递给眼前的年轻人。

时鸣接过道谢后,又凑近老人递上的火,看到打火机的火苗,那股莫名其妙的恐惧又一次袭击了他的脑海。他忽然抬手就要去掐灭这短小的火焰,老人猛地抽回,震惊地问:“你干什么?”

时鸣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他笑着说:“没事,小时候就爱掐着蜡烛玩儿,不烫手的。”

老人觉得他十分怪异,可还是问:“你还抽吗?”

时鸣夹着烟摇头:“不了,谢谢。”他的心从看到那簇火到现在还在狂跳,好在清晨的雾遮盖了他那一瞬间不知所措的神色。

老人整理好杂志,开始整理报纸,看时鸣不走,随口闲聊:“是来看病人的吧!”

“是!”

“我在这里二十年了,已经练就了一副火眼金睛,来这里被探望的病人是大病还是小病,是生孩子还是做手术,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时鸣来了兴致,脸色尽量表现出欣喜问:“那您觉得我来探望的是什么病人?”

老人拉下老花镜凑近时鸣,尤其是盯着他那双好看的眼睛,幽深优待着颓然,像深渊,看不到一点星光。老人拧着眉心摇头:“看不出来。”

时鸣把烟放在摆台上,笑着说:“您看得出来,只是不愿意说罢了,我来探望得是再难醒过来的人。”

老人听了这句话,并没有流露出别的神情,只是扶好眼镜,看着报头的日期认真地整理:“年轻,就是阅历太少。你到我这个岁数就会发现,海棠无香的遗憾,心如死灰的绝望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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