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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回CICI陪喝去了。长江后浪推前浪,现在的小孩花样比我多、酒量比我好,我因为换了太久赛道,积累客源又要从零开始。每次都是喝到天蒙蒙亮才回家,倒在客厅里爬不起来。池易暄怕我被自己的呕吐物噎死,会把我从地上翻过来,拿来热毛巾为我擦脸。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说我看到漂亮的仙子了,仙子来给我擦脸,能不能让我亲一口仙子。

他拿毛巾的手停在空中,俯视着躺在地上的我,眉梢低垂着,又露出了悲伤的表情,似乎有什么事令他感到心碎。我赶紧用手肘撑着地,支起上半身,捧住他的脸,说仙子不要伤心,我会努力赚更多的钱。

然后我就断片了。

醒来时是黄昏,宁静的夕阳穿透玻璃窗,打在天花板上是块金色的平行四边形。我捂着隐隐作痛的胃坐起身,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睡衣,窗台上搁着一杯水。

杯中漾起透明的水纹,送到唇边尝了一口,是蜂蜜水。

我捧着我哥留给我的水杯,背靠着墙,盘腿坐在夕阳里发了一会儿呆。

闹钟响起,拉我回现实。起身下床,去厨房系上围裙,打开头顶的抽油烟机,轰隆隆作响,盖过了在我耳边作祟的细碎杂音。

我与日落作伴,开饭之前先为唱片机插上电,想象有我哥在身边。

我们之间又有了时差。可我出门赶地铁之前,会在冰箱上的迷你白板上画爱心,每天起床时我的牙刷上都被我哥挤好了牙膏,我想这样是不是就不算错过。

我和池易暄不想让妈妈发现我们换了公寓,视频时总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背靠着白墙,看不出来什么。但可能正是因为看不出来什么,妈妈才会知道。以前池易暄家里挂着画、种着绿植、摆着抽象的艺术品。她从不点破,只是嘱咐我们吃好一点,不要生病。

端午节池易暄的公司放一天假,他买了两张硬卧票,是最上层的左右床铺。好像一下回到了童年时代爸爸妈妈带着我和我哥去看爷爷奶奶的日子,我爬到上铺后调转身体,趴在床尾,拿起了自己的单反。

“哥,看我。”

池易暄坐在过道里,面前放着一桶泡面,左手拿塑料叉,叉上缠三根面条,边笑边冲我比了个大拇指。

黑夜笼罩大地。凌晨三点多我起夜上厕所,整个车厢的灯都熄灭了,我从床尾探出两只脚,在黑暗中摸索着落脚的踏板,抬眼看到我哥独自坐在过道的折叠椅上。

电脑屏幕隐约照亮他的侧脸,他坐在那儿写材料,敲打键盘的声音被火车铁轨的撞击声全然淹没。

次日池岩来火车站接我们去医院看望妈妈,他不像上次那般消沉了。我和池易暄带来了自己包的粽子,但是糯米不好消化,我、爸爸、和哥哥在病床边分掉了六只粽子,妈妈吃的是爸爸从家里带过来的香蕉和梨。

我和池易暄搬了个凳子到床边,给她讲笑话,抱怨我们在工作上遇到的傻蛋。妈妈笑着应和,脸颊因为消瘦,笑起来时两边深深凹陷下去。

她的胳膊上是淤青和针孔,身体因为药物原因在脱皮,我和池易暄装作没有看见,从行李箱里拿出新买的丝巾为她系上。

仅呆了一个周末便又要回去,临走之前我们和她拥抱,她还像以往一样捏着我们的脸。

“下次妈妈送你们去车站。”她向我们保证。

·

不知不觉夏天就结束了,再见到爸妈时居然已是中秋。今年的季节变迁不够明显,也可能是我对时间的流逝感到麻木。

这一年妈妈断断续续住院共七个多月,两周前她刚结束了最后一次化疗,骨髓活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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