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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步。
“你知道考虑徐简的伤情,这很不错,”圣上抿了口茶,道,“往后莫要再钻牛角尖,先前朕听你质疑他陷害你、算计你,朕都十分寒心。”
李邵的喉头滚了滚。
他哪里是“质疑”,他从头到尾都万分肯定!
徐简彼时透出的那些恶意,跟千针万缕一般缠绕住他,勒得慌。
甚至徐简自己都不否认是事情办坏了、拿捏他拿捏出了问题……
李邵心里憋得慌,可他也清楚,现在不是与父皇争这个的时候。
一来,父皇不信他,二来,父皇更希望徐简能辅佐他,而他能信任徐简。
既然暂时要走合作的路子,李邵只能忍了忍,不把旧怨再搬出来。
且等有一日,他坐稳自己的位子,不用再被各有心思的朝臣们指手画脚挑刺的时候,他一定要让父皇看清楚徐简的真面目!
“儿臣与他先前的确有些磕绊,也有不少不愉快,”李邵深吸了一口气,道,“可儿臣记得您说过的,他救过儿臣两次,宁安的母亲也救过儿臣,他们肯定不希望儿臣出事。只是磨合上出了问题,儿臣自己想偏了……”
圣上弯了弯唇,眼中有几分笑意:“你能这么想,朕很欣慰。”
之后,圣上又问了些近些日常起居,以及对朝政之事的看法,李邵都认认真真答了。
越听,圣上越是感慨。
还是态度的问题。
态度一旦端正起来,有模有样的。
其中自然有三孤的功劳,但李邵改了不少性子也是重要的一条。
“邵儿,”圣上温声道,“做什么事情都得耐得住寂寞,做学问是,寒窗苦读多年,再高的天资若沉不下心来,也是无用的,你与朕都碰不着那个寒字,也一点不苦,可一样要坐得住,你看朕……”
说着,圣上用手拍了拍堆在大案上的厚厚的奏章。
“一本接一本,不是一天,是每一天,朕就坐在这儿批阅,”圣上道,“就得这么耐着性子坐着,你明白吗?”
李邵起身,垂着头应了:“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等曹公公送了李邵回来后,圣上与他叹道:“朕希望他吃一堑、长一智,往后若能一直如此向前,倒也是好事。”
曹公公道:“殿下往后会明白您的苦心。”
三月后,天气暖和起来,枯枝渐渐冒了新芽。
徐简“遵从”御医们的判断,没有恢复早朝,只选在日头好的午后、奉召进宫。
曹公公来引徐简进去,笑眯眯地:“杂家都有好久没有见过国公爷了,走这一段路,不要紧吧?”
今日没有安排辇子,徐简从宫门口下车后就一路走着来。
“不要紧,”徐简道,“大夫也说我到了该走动走动的时候了。”
等到近前,圣上亦上上下下好生打量了徐简一番:“看你气色,朕放心多了。”
“养伤多是闲着,”徐简以手作拳、抵了下唇角,又道,“臣与郡主正是新婚,也借着这几个月空闲,多些相处与了解,很是融洽。”
圣上就爱听这个。
他指的婚,和和美美的,听着就畅快。
“融洽就好,”圣上面上带了笑,“你们两个好好的,朕高兴,皇太后也放心。”
说道几句家常,之后全是正事。
曹公公把中殿的人都屏退了,自己留心把守着。
圣上收起了笑意,道:“年前的事,由你岳父在中间递了几次话,朕还没有当面与你谈过,好在事情都还顺畅。”
“臣彼时也很着急,想面见圣上与您详说,又担心养伤再次半途而废,”徐简道,“中间还有些冒进之举,幸好您体谅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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