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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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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席司宴作为席家上三代里的唯一独苗。他的父亲在政界声望很高,整个席家,家里从商从政的也都有着不菲的成就。

陈默和他交集不多。

上辈子第一次见面,是在榆槐村。

席杨两家相交多年,当初杨家是借了席家的关系,才会那么快确定陈默的身份。所以杨家找来那一天,为了陪着杨舒乐,他也在。

大雨倾盆的土泥路上,他穿着白衬衫坐在打开的车后座,从始至终没有走下来。

连村里的年轻女孩儿看着他,都会偷偷红脸。

第二次。

在学校厕所,撞见有男生对他表白。

他轻易承认自己的确喜欢男的,又拒绝对方毫不留情。直到把人打发走,他才一边洗手一边出声:“看够了吗?看够了就滚出来。”

在隔间抽烟的陈默推门出来,冷眼和他对视。

后来还有很多次这样的场景。

操场、教室,在杨家,又或者在两家过年的聚会上。

总是遇见,从未熟悉。

陈默对这个人有种固有的印象。是其他人口中席家那位如同太子爷一样存在的人,生来高贵,喜恶爱憎从不屑遮掩。他身边总是围着一大群人,而那些在他身边的人,又以杨舒乐最为显眼和特殊。

青梅竹马的情谊,为此席司宴不待见他,的确不再需要任何别的理由。

后来关于这个人的消息,都是从杨舒乐口中透露的。

提起姓席的,少年人眉宇间的神采格外明亮。

“妈,我去席家了!阿宴今天生日,我礼物还在店里没取呢!”

“他要出国,以后再没有人教我功课了。”

“阿宴,我暑假能飞来看你吗?”

“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哥!他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对吧?!你开车陪我去接机,去嘛!”

“我不去公司上班,已经说好了要去阿宴那里实□□之饿不死。”

“陈默,这个项目是阿宴亲自过手的,怎么会在你这里?”

……

那年陈默经手的项目很多。

对上杨舒乐质疑的神色,陈默是真的愣了一下,然后才冷笑:“你是在怀疑什么?我只知道一个项目可以养活我手底下的整个团队,难道就因为对方老板姓席,我得为了你杨舒乐退避三舍?你算老几?”

那是陈默做事最激进的两年,脾气几乎是一点就炸。

杨舒乐脸色当场煞白。

陈默都已经做好杨舒乐找姓席的吹耳边风,项目要黄的准备了。

结果,那个项目直到结束都出奇顺利。

后来的庆功宴上,合作双方一起吃饭。

酒到半酣,席司宴姗姗来迟。

他已经不是陈默印象中,当年在学校的年轻模样。青年人肩宽背阔,一举一动可见上位者的成熟,唯一不变的他依然是人群中心,走到哪

里都是焦点。

他在陈默左手边落座。

包厢里那么多人挨个过来敬酒,他每一杯都喝了,面不改色。

最后就剩下陈默。

陈默这人喝酒上脸,已经八分醉意,在起哄声里靠着椅背朝席司宴举举酒杯:“席总,我先干为敬。”

他仰头一饮而尽。

喝完看他面前的酒杯,扬眉:“席总不喝?”

“你醉了。”席司宴陈述。

装模作样。

陈默在心里骂了两句。

猜他看不上自己如今左右逢源的作态,又想起项目开始之初,杨舒乐怀疑的眼神,庆功的喜悦散了大半。

酒精作祟,他撑着桌子起身。

单手搭在席司宴的肩膀,另一只手端起酒杯凑到对方唇边,低声道:“班长,这么久不见,真不喝啊?还是说,你想让在座的这么多人都知道,你我很早就认识?”

陈默忘了最后那杯酒喝下去,席司宴到底有没有抬手帮忙。只记得他扫过来的视线,经过透明玻璃杯的折射,显得有些寡淡凉薄。

宿醉第二天醒来,在自己在外面买的公寓里。

睁眼就对上苟益阳那张大脸。

“你怎么在这儿?”陈默问。

苟益阳没好气:“你喝断片了?让你戒酒戒酒,迟早有一天喝死你算了!”接着主动问:“席司宴什么时候回国的?”

陈默倒是疑惑,“问我?你不是说你俩高中时候关系还行吗?”

苟益阳替他倒水,一边说:“早断联了。他出国后基本就断了和国内的往来,虽说读书的时候关系还可以吧,但你知道人一旦长大,那种差距就会越发明显。他那个圈子,不是咱够得上的。”

陈默接过水杯喝了一口。

又听苟益阳用八卦的语气说:“不过我听过另一个版本,好像是他家里对他的性向有些意见,这才让他断了和国内的联系的。”

陈默不意外,那两年杨舒乐好像总是为经常联系不上席司宴而闷闷不乐。

还真是一对苦命鸳鸯。

陈默冷笑一声。

放下水杯,“谢谢你昨晚辛苦去接我。”

苟益阳看向他,“我没接你啊,席司宴送你回来的。”

陈默倏然转头。

苟益阳看他的脸色,“真不记得了?”

“我该记得什么?”

苟益阳好心替他回忆了一下,“大概就是我突然接到他电话吓了一跳,等我赶来时,你外套掉在小区门口的大马路上,双手正吊着席司宴的脖子耍流氓呢。”说完不忘教训他,“你也知道自己喝醉了什么德性,平常压抑太狠,喝醉了就不做人,你怎么敢的啊?”

陈默宿醉头痛,脸色极差,缓慢道:“还不止如此。”

他把昨晚趁着酒醉逼人喝酒的事儿说了。

苟益阳一副他没救了的表情,“你说你没事儿惹他干什么?难怪我看他脸色挺难看。”

陈默酒品确实一般,他自己知道,所以以往的应酬场都会控制自己不过度。

那晚实属酒精上头。

他猜席司宴想弄死他的心都有。

好在到底是没用对方亲自动手。

直到他死,二十八岁的年纪怎么也担得起一句,英年早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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