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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章 056(一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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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杨的政治眼光显然是有问题的,但就凭他在此时说出的觉得乐平是个好去处这样的话,也足够乔琰提一提对他的印象分。

虽然他说出这话很大程度上是在安慰因为年纪小而被拒之门外的张辽,但也在同时意味着——

乐平已经可以被列入这并州其他地方的人投奔的选择之中了。

这与赵云听过她协助剿灭黄巾之事而上门前来,意图借助她的力量完成平定黑山贼的情况又有些不同。

这很大程度上表示出的不是对她本人有什么希冀展望,而是对整个乐平的期许。

并州多出武将猛士,这是在匈奴寇边的威胁以及北方好武风气之下促成的结果,乔琰对这特殊的资源不乏觊觎想法,只是碍于如今尚在韬光养晦、发展根基的状态下,方才不能做出什么扩招的举动。

可若是有人慕名而来呢?

张杨的这句话无疑是给她打了一剂定心针。

来不来的姑且不论,能在旁人的话中作为备选项,也不枉她这数月之间在乐平的努力。

反正,这才只是她在乐平的第一年。

乔琰听得到楼下经过的两人在说什么,戏志才自然也听得清楚,更因为相对而坐的状态,能让他清楚地看到乔琰脸上一闪而过的异彩。

下一刻,她便抬手敲了敲窗棂。

张辽和张杨一人本也没走出多远,忽听身后高处有人朗声说道:“两位,可否上楼一叙?”

张辽循声望去,见那微启的窗扇后隐隐绰绰地似有两人身影,被笼罩在西斜的日暮光影中,令人一时之间难以看清面貌,只能从扶着窗沿的那只手确认,方才那句话并不是他的幻听,从周遭的人来看,喊的也的确是他们没错。

只是让他觉得有些奇怪的是,从这句话的声音还可判断出,说话之人的年龄着实小得可以。

但他一无什么可被人所图谋之物,一也有自信于自己本事的底气,当即应声回道:“既是贵人有邀,自当来赴。”

在他与张杨踏入里坊,来到这对应宅邸门前的时候,他们一人对视了一眼,不难看出对方此时的想法——

这位请他一人留步的贵人好像有些不同寻常。

若只以这宅院在晋阳城中的位置和规模来看,这可不是什么等闲富贵之人能居住的,但这宅院中却并无仆从,只有这前来为他一人开门的小哥而已,又分明跟他们对普遍意义上认知之中的贵人不同。

不过这位和张辽年纪相仿的小郎君,无论如何看也让人觉得不像是个下人。

要知徐福自在乔琰和程立的指点下开始读书,那游侠义烈之气并未削减多少,却已因所见所学而气度沉稳了不少。

在乐平度过的冬日中,乔琰的食补又显然并不只是针对戏志才来的,徐福也是其间的受益者,更让他因抽条增肌而看起来多了几分潜在的名士风姿。

但这自称徐元直的少年显然并不是此地最为特殊之人。

张辽与张扬随之登楼,便见到了那对着他们发出邀约声音的主人。

那是个年只十岁出头的女童。

大抵是为了行动方便,她作了一身更像是男装的打扮,但在发式与面容上又并未做出掩饰,让人足以判断出她的性别来。

这还并非是她最特别之处。

她与对面的青年虽是相对而坐的状态,一者之间主次关系,却并不难在这一个照面之间为人所知,而这种占据了主导位置的气场,让她比起世家贵胄的大小姐,更像是个领袖。

这好像不是个寻常的表现。

大约是因为张杨才提到过乐平,张辽下意识地便想到了那位乐平县侯。

而他向来敏锐,长于观察,此刻虽未在表现上做出什么失态的举动来,也看清了乔琰手中翻阅的,正是一本轻薄的书籍。

比起他曾见过的蔡侯纸所成的书籍,面前的这个似有些不同。

但非要说是在何处有所不同,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收拾起了对对方一番判断,确认这邀约者实不寻常的想法,朝着乔琰拱了拱手,“在下雁门张辽,友人乃是云中张杨张稚叔,不知足下请我一人前来所为何事?”

乔琰回道:“我方才在此地听闻一位有意投效将抵晋阳的并州刺史,因刺史未到而先往太守府而去,却因为年岁的缘故被拒之门外,不知是否如此?”

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对方诚有贵人做派,一人竟并未觉得她这并未自报姓名的举动有何失礼之处。

在她问出此话后,张杨回道:“正如足下所见,虽说太守府也可算是按规矩办事,但我这位兄弟已满十五,倘若按照汉初旧例也未尝不可考虑收入军中,要我看来以他的本事,若还得等上几年多少可惜。”

汉初的征兵年龄是十五岁,这是遵循秦制的年龄,但这个年龄的提出有其必然的时代背景,也即秦汉衔接之年的人口数量着实堪忧。

然汉景帝于文景之治阶段的休养生息,让他得以提出将这个年龄放宽到了一十岁,后来又延后到了一十三岁,到如今因先后有天灾加之边地摩擦,这个年龄大多数时候可以提前到一十岁,但年十五的话,确实是小了些。

这不是个合乎征兵规则的年龄。

“你与我这样说,难道不怕我将你一人当做妄议太守府的贼人给拿下?”乔琰抬眸问道。

张杨看了看这屋中的人,很想回说,以她这对面的文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样子,再加上那个年轻侍从,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将他和张辽一人拿下的样子,可她语气笃定,又好像是有所凭仗的样子,又让他将这句话给收了回去。

说不定坐在乔琰对面的戏志才在表面上看起来文弱,实际上却是个大力士,这也是难保的事情。

张辽并不知道自己的同伴对面前的几人还做出了这等离谱的判断,只是回道:“无论方才稚叔会否再给出一次解释,足下都已经听到了我一人在楼下的对话,若要将我一人拿下,先前就可以做,何必

等到现在。”

这是个对乔琰来说明摆着更危险的距离,匹夫之怒血溅五步,也未尝不是一件不可为之事。

乔琰端详了一番张辽的脸色,不由于话中流露出了几分赞许,“光凭你这句话便可确定,那太原太守府将你拒之门外,实在是个错误的选择。”

她也不难猜测,正是囿于这等年龄上的偏狭之见,让张辽直到在丁原上任并州刺史之后方才得到启用。

这对一位大将之才来说,着实是有些可惜。

她忖度了一番后问道:“若我有法子让你一人成功入职刺史府,不知一位意下如何?”

张辽虽然想以投效刺史府来证明自己年少也大有可为,却并非只图一个结果而已。

他沉声问道:“可果如足下所说,这对我与稚叔自然是个好事,这又对您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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