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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心未泯,如商人一般,逐名追利。
但眼下,却又不谈任何条件,任她一个邺国工匠将他悟觉寺当后花院,任挑选场地,既大方又纵容。
他……该不会有什么阴谋诡计吧。
郑曲尺对弥苦心起了揣测怀疑,便对他多提高了几分戒备。
可眼下,也不是心思放他身上的时候,还是得先将她的事情办完先。
她环顾一圈后,走到围栏处,从空中俯瞰,眺望不远处有一处水瀑,三台跌水,水帘笔直下泻,下方是密林子,铺着鹅卵石子的林荫小道,落叶幽径。
那一处地势逐渐低下,有一处水洼地,由于水瀑一台倾斜宛转斜下坡,便流有一股缓溪顺径直下,最后汇聚于此处……
这一条路,集复杂、不平、曲折与湿地,路况的确令人堪忧,人如果走,可以避开不必要的坑,但如果是马车在上面行驶,那就避无可避,只能迎难而上了。
由于郑曲尺盯注着某一个方向良久,后面的人觉着奇怪,也一道看了过去。
他们自然也看清楚了,再一看“阿青”脸上满意且下定决心的神色,他们都惊讶地面面相觑。
她该不会是要……
这时郑曲尺在敲定好路线后,转过身来,对着前方四位等待多时的商人道:“四位大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与阿青一道,在这悟觉寺的幽林曲径当中,游历一番?”
这四位,敢拿百金、千金来陪她冒险,与她赌这一局,想来也不是什么拘泥于刻板思想的人。
正如她所预料的那般,他们听到郑曲尺的邀请,竟没觉犹豫退缩,反倒全都眼睛一亮。
陈败朝天拱了拱手,意气的脸上兴致盎然:“我陈败对于如此有趣之事,乐意奉陪。”
月金精明的脸上挂着笑,他拂了拂绣着金线的袖摆,做作道:“我可是拿出了最大的诚意来坐这第一趟马车,自然是如你所言,越刺激越带劲。”
木熹熹摩拳擦掌道:“这才是我要的,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前三位陈、月、木姓大商,是相当年轻,二十来岁的青年还没被岁月浸透出一层老滑油来,想来他们这丰厚的家底该是父祖辈积攒下来的吧。
而最后一位中年的商贾,他虽然也穿着中原人的服饰,但嘴巴上卷翘的胡须,圆滚滚的脸,再加上一双浓睫碧眼,就暴露出他乃七国中唯一的外域海国龟兹。
这龟兹跟郑曲尺“家乡”西域四大古国的龟兹,同名却是全然不同的地方。
或许是年岁比较大,他人也比较沉稳,他最后用别扭的中原话开口道:“什么时候若能在水里跑一趟,估计更带劲吧。”
其余三位不约而同地看向他:“……”
这个龟兹老鳖,他不会是真信了那个阿青的糊弄之语吧?!
身为商人,谁不知道为了推销商品,都会朝外做一些夸大言辞的宣传?
他们因为都做过,所以是见怪不见了,只要大体上符合要求,别挂羊头卖狗肉就行,其余细枝末节就不讲究了。
比如说,就辆盘龙马车的车舆有几分船型,但这也不意味着它能当船使啊?
造船工艺,何其复杂精深,当世唯有北渊国与龟兹国才深谙其道,他们其余几国只明皮毛,不懂精髓,如仿造出来,也是伪劣产品,不堪重用。
所以,这个邺国工匠阿青只不过就是乱吹一通,他这个龟兹国老鳖还真当了?
七国之中,除了邺国工匠遭七国看扁之外,龟兹国这个海鲜生食大国,也被其余不同文化的国家拿来笑取许多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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