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32(2 / 2)
偏偏却是一千一万个不愿告知他。
张了张嘴,却胡乱冒出一句:“后来……后来咱俩就好上了。”
沈鸢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说:“什么?”
他说出这话,自己也愣了一下,却:“就是你跟我,风雨飘摇同舟共济的,这不就日久生情了吗。”
沈鸢让他气得冷笑,只说:“胡说八道。”
卫瓒自己也臊得慌。
他混账是混账,但也素来傲慢,哪说过这种自作多情的谎。
但偏偏就话已说了出口,便如同下棋一般,落子无悔。
只得一本正经道:“怎的就胡说八道了,你我皆是行伍之家出身,本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
沈鸢却说:“我沈家败落,攀不上侯府的高门大户。”
他又慢慢思忖着说:“自幼一起长大,是两小无猜。”
沈鸢说:“针锋相对,的确无猜,却也无情。”
他说:“后头又同舟共济、情投意合。”
沈鸢已让他给搅和乱了,直骂:“我看小侯爷这不是做了梦,是发了癫了。”
他笑一声,说:“我发癫?”
他说:“沈折春,我亲没亲你,抱没抱你,你不知道?”
他不提这事还好。
一提沈鸢越发火大,面孔是红的,耳根也是红的,偏偏眸子是锐利又明亮的,几分冷盯着他,说:“卫瓒,你还有脸说,没有这几日轻薄事,我倒未必要盯着你胡乱猜。”
卫瓒却轻轻咳嗽了一声。
半晌说:“原来在意啊。”
他说:“沈鸢,我还当你全然不在乎这回事儿呢。”
装得倒一副好样子。
沉默了一会儿,笑着说:“是真的。”
真话掺着假。
假里有又掺着真。
烛光摇曳,卫瓒不敢看沈鸢,惯常恣肆飞扬的神态也不知去了哪儿。
那吊儿郎当的笑意也没了。
只有眉眼固执盯着地上的影子。
沈鸢半晌说不出话来,咬牙切齿,就是不肯信这个“真”。
只是瞧见卫瓒眉眼间不复天真的固执,终究是垂下了眸。
他妒羡了十几年的天之骄子。
纵是滚落尘埃,都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怎么却叫他不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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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马车摇摇晃晃。
卫瓒这回没坐在车里,而是在外头骑着马。
沈鸢支着头,想起方才那段对话,就一阵一阵昏头涨脑。
一会儿觉得难受,一会儿觉得荒谬,一会儿又觉得可气。
知雪问:“公子,我跟照霜特意在外头呆了好些时候,都已问出来了么。”
他说:“算是吧。”
知雪眨巴着眼睛,给他倒了杯茶,显然没理解这个“算是”是什么意思。
沈鸢便说:“半真半假。”
想想“假”的那一段儿,更是来气,又说:“拿我当傻子糊弄呢。”
知雪转了转眼珠子,小声说:“公子。”
沈鸢“嗯?”了一声。
知雪说:“我蒙汗药还有半包,绳子也没用上。”
沈鸢:“……”
他忽然有点担心,知雪这几年跟他,别以后跟成了个女土匪。
要不问一问卫瓒,知雪后来如何了。
却又不大想问,心里酸溜溜嘀咕,卫瓒这人的确是天选之子,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都轮到他身上,天降谕言也莫过于此。
可一想到侯府没了,哪怕只是轻飘飘说起来,也揪心似的难受。
皱眉间,又想起最后卫瓒笑着问他,你既已都猜到了,还何必非要出千赢我。
沈鸢心道,他本来也没打算问他什么邯郸之梦。
如卫瓒所说,此事近乎轮回重生,听起来太过荒唐,他本是打算想得久一些再问。
他本来想赢了他再问的是,那天秋千架下为什么亲他。
只是如今再问。
这人也只会编些满口胡话的艳情给他听。
可真是想问出个什么答案,他连自己也说不清。
越想越心烦意乱,一怒之下,喝干了茶,手里的杯子顺着窗就扔了出去。
听得“啪嚓”一声。
碎了个四分五裂。
闻听外头的马一声嘶鸣,继而卫瓒笑着喊他:“沈折春,你怎么偷袭我。”
沈鸢淡淡说:“无事,手滑。”
心里骂了一声。
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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