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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8 章 回京。(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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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我的陛下,老奴不是拿了周凤青的好处,老奴是清楚陛下您心里并没有真的恼了这个周凤青,您若是不想给他机会,也就不会让他在外边儿跪着了。”

“呵……”永和帝接过茶水,轻抿了一口,瞥了一眼外面跪得笔直的周凤青,道:“别看他人在这儿跪着,心里面老大的不服气呢,哪个请罪的人像他这般跪着,这是请罪呢,还是来跟朕示威呢。”

魏伦斟酌了一下,道:“周大人到底是年轻真性情,他若是如徐大人那般圆滑,也就不会惹陛下生这么大气了。”

魏伦这话说到了永和帝的心坎上,周凤青在他面前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恰恰说明了周凤青对他的信任。

皇帝大发慈悲,让周二郎进屋回话。

周二郎的双膝在坚硬的青石板上已经跪得麻木没有知觉了,单手用力撑住地面,一条腿缓缓直起来,一咬牙另外一条腿也跟着起来,摇摇晃晃站起身子,收敛了眼中情绪,掸了掸膝盖上的灰尘,抬脚进了御书房。

一进门儿,撩起袍子,跪下,“臣,周凤青见过陛下。”

永和帝居高临下看着他,“周凤青,你可知罪。”

周二郎朗声道:“陛下不如命人把臣的心挖出来看看,臣有没有罪,陛下一眼便知。”

“你——!”永和帝气地指着周二郎的鼻子吼:“周凤青,你不要以为朕舍不得杀你。”

周二郎扬起头来,“陛下,周凤青愿意用自己的脑袋赌您舍不得杀掉微臣。”

“你!”永和帝被周二郎整得没脾气,全天下敢跟他耍无赖的人,大概也就眼前周凤青一人。

周二郎这番近乎小孩子耍泼的做法,看似大逆不道跟永和帝对着干,实则无形中拉近了他和永和帝的距离。

永和帝看他这般作,又委屈又理

直气壮得毫不心虚,心里的忌惮反而是消散不少。

永和帝让他起来回话。

周二郎:“陛下,微臣的腿已经跪麻了,站不起来。”

永和帝气结:“你刚才怎么站起来的。”

周二郎:“刚才微臣满腹的冤屈求陛下做主,不知道怎么地一用力就站起来了,现在陛下心疼臣,让臣站起来回话,臣就觉得心里面那些委屈不算什么了,身上那股劲儿突然就泄了,所以站不起来。”

永和帝无奈,冲旁边儿魏伦抬抬下巴,“还不快扶咱们周大人站起来,给他看坐。”

魏伦上前搀扶周二郎,周二郎忙道谢,“有劳魏公公。”

周二郎落了坐,但只堪堪坐了半个凳面儿,什么情况下能放肆,什么情况下不能放肆,他心里很清楚,这会儿放肆那就不叫委屈了,叫蹬鼻子上脸不识抬举!

永和帝自然看到这一幕,心里满意,呷了口茶水,半真半假道:“朕听说你在禹北威风得很,只手遮天。”

周二郎欠起身子,诚实道:“回禀陛下,托您的福,他们都知道微臣是您眼前的大红人,所以不敢得罪臣,微臣在禹北的确说一不二,但陛下您的手掌心就是微臣的天,微臣的生死荣辱都只在陛下的掌握之中,微臣不敢也从未想过要只手遮天。”

“可是你狐假虎威乐不思蜀了,朕下旨都招你不回。”永和帝眯起了眼。

周二郎站起身来,长揖一礼,“狐假虎威不假,但微臣绝对没有乐不思蜀,相反微臣孤身一人在禹北那等冷寒之地,简直苦不堪言,微臣只所以要留在那里,另有原因。”

停顿一下,周二郎道:“陛下,待到今年秋收,您的生辰之际,禹北会为您送上一份厚礼,到时您自然明白微臣的一片苦心。”

“噢,什么厚礼?”永和帝升起好奇。

“还请陛下拭目以待。”

“好你个周凤青,竟敢跟朕卖起关子来。”

……

君臣俩其乐融融,魏伦在一旁佩服:周大人真会哄呀。

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周二郎整个后背都湿透了,被外面小风一吹,凉意往骨头缝里渗。

有惊无险,他总算是过了关,皇帝对他的信任危机一旦解决不好,他的仕途之路就算完蛋了,没有他周凤青还会有李凤青,大乾朝不缺有才能的新人,今年的新科状元听说也是万中无一的好人才,废了他,皇帝另外扶植一个就是了。

这件事也让周二郎明白皇帝最关心的不是他的万里江山,不是他的黎民百姓,而是他皇帝的位子稳不稳,一切有可能威胁道他皇位的人和事都被他所忌讳。

想到皇帝为自己罗列的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周二郎嘴角泄出一丝冷笑,帝王的虚伪和无情,他算是领教到了。

出了皇城,周二郎回头儿看了一眼巍峨的宫门,光线照射到琉璃瓦上又反射进他的瞳仁里,刺得他微眯了眼睛。

东厂,东厂,皇帝的耳朵和眼睛么?

周二郎咂摸着这两个字眼儿,敛下眉眼。

马蹄在青石板路上发出咔哒咔哒的脆响,周二郎归心似箭,他真的想家了,想儿子。

周府的门房正在半眯着眼打盹儿,忽然看到一辆马车在自家门前停了下来,他纳闷儿是哪家这个时候过来拜访,全京城都知道老爷惹了皇帝的怒被降职,这会儿和老爷撇清关系还来不及呢。

待看到一袭白衣的老爷从马车上下来,门房激动地撒丫子就往府里跑,边跑边喊,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

老爷子和老太太在庄子上,凤英在店里,家里只朱云娘和几个小丫鬟,听到外面门房的嚷嚷,朱云娘跌跌撞撞地从屋子里跑出来,看到已经进院儿的二郎,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般扑了上去。

周二郎摸摸她的头,“我回来了。”

夫君晒黑了,人也瘦了,抱着他的时候只感觉到一把骨头,衣裳在他身上晃荡晃荡的,朱云娘心疼地掉眼泪,忙命人去烧水给老爷沐浴更衣。

身心俱疲,周二郎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傍晚时分,醒来的时候,周锦钰正守在他床前。

“爹,你醒了。”

周二郎一笑,伸手捏了捏儿子的小脸蛋儿,“想爹了吗?”

周锦钰笑:“想。”

周二郎:“爹也想钰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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