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2 / 2)
“白,白虎岭?”冯依依唇角微动,呢喃着说出这个方。
白虎岭,扶安城郊以北,冯家的一处庄子在那儿。那年她十岁刚过,随着冯宏达过去,因为贪玩,她换男装,爬去山上,想看山谷全貌。
下雨,她崴脚,看到娄诏,他站在一片荒芜中,手里擎着一把油纸伞,背影孤寂。
原来,娄诏当时并不是无故经过那里,他是在祭奠生身父母。而她就在那时与他相遇。
娄夫抬脸,仔细看着冯依依,后点下头:“是,白虎岭。每一年他都会回去。”
冯依依如遭雷击,脚下失力气,连着退两步,手臂伸出,看看扶上桌子稳住身形。
内心里的波澜翻卷,烈焰一样焚烧,眼眶中的泪终于落下。
原是这样吗?冯宏达每年也会去庄子,然后是庄子后站上半。
以前冯依依并不知道为何,只知道那里是一片土包而。现在想想,那岂不就是无碑墓?
娄诏父母的死,冯宏达知道,他每年过去也是祭祀。那么,冯宏达和那件事有关系吗?
“依依?”娄夫担忧看过去,就见着冯依依一脸苍白,血『色』然褪尽。
冯依依吸吸鼻子,心里生出无措。冯宏达当年的错,就是牵扯私铸钱币,那么晋安候府傅家……
“你不舒服?”娄夫走过来,握上冯依依的手,不禁一皱眉,“怎么这样凉?不该跟你说这,吓着你。”
“不是的。”冯依依摇头,对娄夫的好,她心中更加愧疚。
对于娄诏,冯家到底欠他多少?她和他,应该不会再好起来。
娄夫微微一叹,声音缓下来:“别多想,早睡,明日送你会林家。”
冯依依垂下头去,低低嗯一声,泪珠子吧嗒落下,砸去冷硬的砖,晕开来。
。
翌日,娄家马车送冯依依回定国公府。
乔氏早就收到消息,娄明湘会过来,故而早早安排在门等候,并没有因为娄家现在状况,而怠慢许。
这事传到老太君耳中,老太君终于哼出几个字:“这还像回事儿。”
娄明湘过来,林苑很高兴,两年纪相同,话能说到一块儿去。刚在花厅坐一会儿,林苑就拉着出去,说是去看绿菊。
桃桃赖在冯依依身上不舍离开,最后揪着冯依依的衣角睡着,一团,窝在怀中。
冯依依又爱又疼,臂弯给桃桃靠着,酸的麻木都不动一下。
『奶』包乖乖的嘟着嘴儿,一片恬静,脸儿又细又软。像是知道自躺在最亲的怀中,睡那样安稳。
“让奴婢抱回去,姐这样抱着,你累,姐怕也会着凉。”『乳』母弯下腰,轻轻抱过桃桃。
目送桃桃抱走,冯依依『揉』『揉』肩膀。
老太君把佛珠往桌上一搁,上下打量着冯依依,身子往后一靠:“你别怪祖母多说话,有事情你该想想。”
“知道,”冯依依应下,“方才回来,看见夫在前厅忙活,是家里有什么事儿?”
老太君『色』一缓,看去外:“这不张罗世子同宋家姑娘的事,眼看着快到九月,总该准备。”
近来事多,林昊焱定亲算家中的一件喜事。只不过,至今所有都不曾见过宋家姑娘。
如此,京城中传言甚嚣,说宋家姑娘貌若无盐,又说力无穷,提刀宰牛,比男都壮实。
“明日出去一趟,堂姐病倒,去看看。”冯依依道,“还有世子定亲,也该准备点什么。”
老太君点头,眼中满是欣慰:“你就是懂事。上次你堂姐过来,礼道上是该去看看;至于世子这边,自家,意思到便罢,还是自多留着点儿。”
冯依依颔首。每每,老太君总会提醒她,让她多为自想。能看出来。老太君这一生,也就个光鲜的头衔而。
晚上,娄明湘住在冯依依的院子。两陪着桃桃玩一会儿,就各自回房睡。
第二日,日上三竿。
冯依依收拾好出门,后婆子提一包袱东西。
说到出门,老太君对冯依依相当仔细。林昊焱没有空,便让林晋跟着。
冯依依也不好辜负一番心意,一切照办。
外马车经等候,林晋同车夫说两句,回头就见着冯依依从门走出。
秋阳灿烂,女子一身蓝衣,周身镀上一层光晕,腰身纤软,袅袅婷婷。
“表姐。”林晋走上去,瞅到婆子手里的包袱,“帮着拿。”
冯依依亦是回头一看,笑笑:“不用,只是补品。”
说完,冯依依踩上马凳,婆子赶紧跟上,伸出手臂扶好,嘴里提醒一声“心”。
冯依依进车厢,伸手接过包袱。车帘落下前,就见林晋安静站着。
不似林昊焱张扬,这个庶子很安静,甚至可以说不起眼,让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冯依依知道林晋的母亲早逝,国公府的庶子庶女不少,别在意不到他,也是常。
马车前行,路上顺畅,不多久就停在一条巷外,婆子进去,在一户门前扣响门环。
没多久,冯寄翠从巷子里出来,样子憔悴。
“堂姐,身子好?”冯依依掀开马车竹帘。
冯寄翠发鬓,轻咳两声:“进屋去坐坐吧?”
“不用,堂姐上车,你提的事情想过,”冯依依单手搭在窗沿,“你和孔深是夫妻,去牢里探望是常情。没什么能做的,就送你进去。”
“见他?”冯寄翠蹙眉,仔细看着冯依依。
随后,冯寄翠绕到车前,进车厢。
马车缓缓启动,朝着顺府去。一路上,林晋只是安静骑马跟随,并不掺言一句。
车厢内,冯寄翠不解,她是那日见过冯依依,但是并未提起去牢中探望孔深。
“堂姐可是疑『惑』为何去牢?”冯依依问,顺手将那包袱交给冯寄翠。
冯寄翠低头,手里『摸』着包袱,能闻到淡淡『药』香。不由心头一暖,到底还有在乎她,不是父母兄弟,是那个她曾经有妒忌的堂妹。
冯依依收回视线,身子坐:“你当初掉那孩子,伤根本,好好养才行。”
说起那未出世的孩子,冯寄翠心房崩塌。命不好摊上孔深,那孩子当初是她唯一的寄托,可还是被孔深一把推到,没。
说恨孔深,冯寄翠绝对是第一个。
“只想看他死。”冯寄翠咬牙切齿,手里狠狠抓着包袱。
冯依依看着微晃的门帘,声音又轻又软:“那只能让他罪名判下,最好是杀头罪。”
冯寄翠转脸,明明妙龄却以染上愁苦,眼中更是『迷』茫:“该怎么做?该给你的,都给。”
“那把钥匙是何用处?”冯依依问。
冯寄翠摇头:“也不知,就是孔深醉酒后,见他偷着藏起,还说什么留着把柄?不会把钥匙给孔家,就只能给你。”
冯依依陷入思忖,孔深为深沉,跟着詹兴朝,定也会给自留后路。
“那你就去问他,他说什么你记下。左右孔家伯进不去顺府,孔深有什么话,必是让你通传。”
说着,经到顺府,林昊焱经在后门等着。
林晋则安静的等深巷外。
“表哥还不回家?老太君一直念叨,夫经开始为你准备定亲用的。”冯依依脚下踩着石阶,脸一撇就看见墙内盛开的秋菊。
林昊焱闻言抬头看,最近几日,关于宋家姑娘的传言,他听不少。
由最初的抵触,到现在他还真想看看能丑成何样?
“家里可好?”林昊焱问,眼神示意衙役。
衙役会意,便带着冯寄翠进顺府,去的方向就是牢。
冯依依简单说林家情况,便催促林昊焱去忙,她自去外等。
林昊焱也没客气,最近实在太忙,中书都院和顺府来回跑。
冯依依从巷子里出来,眼看对有一家绸缎铺子,便进去挑选。
而林晋就在原,等着冯寄翠。
绸缎铺二层,掌柜备茶水,招呼冯依依随意看。
冯依依看着台子上的绸缎,手里『摸』『摸』柔滑度。
“你怎么过来?”
闻声,冯依依回身,见着娄诏好从里间出来,门帘从他手指间滑落,最后晃晃垂下。
“,”冯依依眨眨眼睛,好像在确认般,“你怎么在这儿?”
她记娄诏说,想找他就来这间布庄,可她以为是个递信的而。
“夫看好哪匹缎子?”娄诏一笑,一桌隔与冯依依对看。
冯依依回身,绕过桌子,去到娄诏前:“你真仗着家里躺着一个假,都敢跑来顺府对?”
“怎样?”娄诏牵上冯依依的手,带着走到窗边,手指去顺府,“你一来就看到。”
冯依依赶紧将娄诏推进去,回头一把将窗户关上。
“有东西给你。”冯依依抬手,握着一个干瘪的包袱。
娄诏『色』,伸手接过,将包袱在桌上打开,里是几本账册,书页看起来有年岁。
“是爹留下的私矿账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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