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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4 章 伏龙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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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太极,恰入其缝,脚就勾着那个圆在走。

他既有身段还有风骨,太极又比较慢,是种很柔和的功夫,孩子也喜欢,这就迷上爷爷了。

林白青瞅着一大块伏龙肝,这好东西难得,当然要储着慢慢用,她正在琢磨该从哪个位置取一块下来,药性会更好,就听楚楚突然咯咯笑了起来,而且连过来帮忙的顾培也忍不住扭头,在笑。

她回头一看,好家伙,小楚楚已经骑在爷爷脖子上了,小家伙揪着爷爷白白的头发,而爷爷脚下的步伐疾速变幻,身形越来越快,整个世界在她眼中旋转了起来,这一切,是楚楚从未体验过的新奇,也就不怪孩子要给乐的哈哈笑了。

不像顾培是爸爸,虽然把楚楚照顾的很好,但是比较严肃,很少对着孩子笑。

楚春亭太老了,他想玩也陪不住,追不上孩子了。

楚青图是个性情温和,还很会玩儿L的人,这边楚楚还没体验够骑着爷爷脖子快速旋转的新奇,已经被爷爷肘在脖子上,架出院子了。

如今的金街一到夜来车水马龙,繁华无比,一边有奶奶见啥好玩的都买,在旁边逗着,一边骑着爷爷的脖子居高临下,巡视着这整条街道。

这好日子,楚楚都乐不思蜀了。

至于满心坏主意,一肚子小心机的楚春亭,盘算了那么久,计划了那么久,结果一招一式都没用上,他的内心有多气多不舒服,是没人会在意的。

而更叫他生气的是,基地为楚青图安排了转业工作,但因为海陆是两个部队,很难垮系统调人,所以他没有被安排到东海,而是安排到了西北的某个军事化工厂,而楚青图考虑了一下,虽然皆属化工,但他的研发一直是生物化工,而非军事化工,专业大看相似,但实则风马牛不相及,而既然生物类型的战争几乎已经没有打起来的可能了,他索性直接办理了退职,拿钱回东海了。

所以他现在虽然不算富有,但还是有好几万块钱的,他又于中领域那么熟悉,跟林白青聊了一下,当即就决定,以后在灵丹堂干了。

可怜楚春亭一儿L一孙,全为了顾明的事业而奋斗去了。

老爷子简直了,气到几欲爆.炸,可只要看看楚楚,他就又气不起来了。

归结下来,还是自己一生造孽太多,如今所受,也皆是他的报应!

……

第二天一早顾培去机场接人,乘坐着轮椅的Pete和他的助理就到了。

乍一见Pete,林白青有点怀疑他和顾培是不是一个爹妈。

虽然五官隐隐有些神似,但是Pete跟大多数的花裔一样,是一种刻意美黑过的肤色,应该是从小就立志要从政的,他果然有一种旁人没有的修养,既谦和又客气,一口湾岛腔的汉语流利而标准,见人就要点头示意。

一看到林白青,当即伸开臂膀来拥抱,客套的赞美和夸奖也是一套接一套,令林白青目不暇接。

夸完林白青还得夸一下大陆政府,夸一下东海,总之,单从表面看

(),林白青都不敢相信他竟然会是个湾岛派?()?[()]『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还是其中较为激进的反攻党。

当然了,一个年近四十,生活在M国的政客,对于地球另一边,大陆和湾岛之间的主权之争会有兴趣,但不会投入太多真情实意,反而,他看待事物特别客观,到了东海,大概一路感受很不错,再一看灵丹堂,由衷的对林白青说:“我想原来我的看法也许是错误的,Pio回国也不是个昏了头的,错误的决定,属于我们祖辈的这个诊所……”

他自己肘着轮椅在二楼看来看去,深嗅一切,感慨说:“非常棒。”

他来,是来治病的,当然,速战速绝客套完,赶紧看病。

在提纱布之前,林白青觉得问题并不算大,因为疮痈分两类,一类是不但溃烂流黄脓,气味还无比恶臭的,那种很麻烦了,用中医的话来说,是风邪湿毒,火毒淤毒皆具,人体内的平衡和阴阳被彻底破坏,而在这种情况下,单治风邪,湿毒和淤毒会加重,单治湿毒,火毒又会加重,就是再有经验的老中医,也要谨慎开方,慢慢调治了。

而用西医的方式来讲就比较浅显,就是说,一个人的免疫系统整体被破坏了。

但Pete这个只是溃烂,并没有恶臭味儿L,原因是他还比较年轻,大概平常有健身的习惯,所以身体的抵抗力比较好,免疫力还在。

不过伤口也确实触目惊心。

整条左腿上的肉呈干瘪状,一指头压下去便是一个深坑,半天都不回弹。

又来个洋病人,穆成扬连自己的病人都不管了,要给东家打下手。

示意师哥兑冲洗用的药汤,林白青得开方子了。

Pete见她在方簿上正写着什么,凑了过来,问:“我能看看吗?”

写方子嘛,复写纸,病人一张大夫一张,而乍一看方子上只有三味药,Pete还挺懂,立刻别过了头,说:“Sorry,sorry,我没想到会是一个三两三的秘方,我不该看的。”

所谓三两三,一般都是四味药,而且每一个方子里,都会有一个只有三分的保密药,在解放前,它是连抓药的药童都不知道,须得医师自己亲自下入药汤之中的药,就好比前几天林白青开给李爷的那个方子,里面的川蜈蚣只有0.1克,少到不可计数,但没有那0.1克的川蜈蚣,就好比饭菜失了盐,画龙不点晴,整个方子也将失去它的效力。

但那是在曾经,在现代医学没有冲击中医,在别国没有抢夺中医的年代,大夫们要私持几分看家手艺,秘招绝活儿L,以保医钵能不被人夺走。

而再过十年,等到ri本和han国纷纷为药方审请专利时,国医们才想到要公开方子,要申请专利,但待那时,就什么都晚了。

Pete以为林白青也要藏个私,都准备好不看了,但林白青撕下方子,先递给了他,说:“听说您于中医钻研颇深,您先看看方子吧,要觉得可以,就让您的助理去抓药。”

Pete接过方子,就见上面写着赤小豆30g,栝蒌根30

() g,浙贝母30g,大冰片0.1克,伏龙肝500g。

他望着方子,心里蓦然间就不舒服了。

刚来时,看到东海的发达,看到治安环境比华盛顿要好,看到人们都很有礼貌,再看到灵丹堂,看它的外在装饰古朴素雅时的肃然起敬,各一个游子对故乡游然而发的喜爱在瞬间一扫而空。

因为他其实见过这个方子,早在一个月前,湾岛一位中医就给他开过,而其中0.1克的大冰片,恰是这个方子里的三分药,当时湾岛大夫还是在他的百般请求下,才告诉他那味三分药的成份的,为了筹谢,他还备了一份厚礼。

结果林白青如此坦然的,把三分药写在方簿上了?

大陆的,喔不,他老顾家的中医,竟已经如此豁达了?

失望伴随着震惊,Pete心里五味杂陈,但看着看着,他忽而问林白青:“嘿亲爱的,这个伏龙肝,它又是什么东西呀?”

林白青解释说:“五年以上,柴火老灶的灶心中,烘烤多年的猪肝。”

Pete耸肩,摊开双手,笑着形容:“用泥土垒筑成的灶台,中间有块泥,泥里裹着猪肝,经过了五年,现在,你要把它用到我的脚上?”

林白青耐心说:“它是味非常好的中药,我虽然用的次数不多,但以经验来保证,它是味良药。”

哪怕父亲出身中医世家,Pete对中医很是了解,但有几味药他是不接受的,就比如夜明砂,五灵脂什么的,在他看来,那就是中医中的糟粕,也是阻碍中医走向国际化医疗的绊脚石,是必须被去除的。

试问,他的脚溃烂了,流脓了,肉都要烂完了,水一冲洗,可见白骨。

他万里之遥,二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而来,结果方子是他用过的不说,里面还有土,还是不知经了几多年的陈土?

他扔着方纸,脸上还是礼貌的笑,但不停的给他的小弟弟Pio使着眼色,心中不停呼着救命,他只觉得自己不但腿要废,命大概也要丢这儿L了。

他当然要拒绝,他甚至想悄悄跑掉,可他嘴里依然在说:“Nice,good,cool。”

林白青总觉得这人热情的有点不对劲,但她只是个医生,上天给了她敏锐的嗅觉和味觉,没有给她非常高的情商,所以她搞不懂这人哪不对劲。

顾培情商比林白青略高一点,但也不算太多。

而这时,眼看时机不对,Pete已经在给助理使眼色,想要溜之大吉了。

话说,今天楚青图刚刚来灵丹堂打下手,帮忙收拾地库,听说闺女的婆家大伯来了,还是从M国来的,他性格好,也好客,从刚才就在外面看着。

而他其实是个情商特别高,也特别敏锐的人。

一看Pete不对劲,他挤进了诊室,接过Pete手里的方子说:“您大概在想,燃烧了五年的灶土灰,它是一种封建迷信与糟粕,而非治病的良药,您认为在您的伤口上放置它是不对的吧。”

不等对方回答,又说:“我想,这味药应该不是内服的,也不是外敷的,青青开它,应该有别的用途。如果您还是担忧的话,我来给您详细的,从化学分析来分析一下它的成分与药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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