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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就为了救那个姓滕的宁夏守将?”

姓滕的宁夏守将?

白二老爷刚进京就听闻了此事,前两日,也有人求情说项,求到了公主府里来,但却被大长公主拒在了门外。

白二老爷看向白春甫,轻声叫了他的表字。

“岁初,那是你在陕西的友人?”

可当下回他这话的,不是白春甫而是屏风后的大长公主。

“友人?若两位男子同喜欢一位姑娘,这两人也算得友人?”

大长公主的语调几乎听不出任何情绪,可就这么淡淡地问过来,把白二老爷彻底问懵了。

他向儿子看过去,见儿子在听见这话时,轻轻笑了笑。

长眉下,白春甫那颗眼角的泪痣,温柔坠在半空,好似天边的晚星悄然坠落。

他笑了笑,垂眸轻声温言。

“或许不是,但儿子觉得,这不相干。”

“不相干?”屏风后问过来。

有两束目光仿佛传过屏风,落定在白春甫的身上,他感觉得到这量束目光压在他脚边。

“你自幼比你两位兄长有主意的多,他二人对于我的指点,心里就算不愿,也只能听从为之,你却不一样,我是公主也是母亲,你晓得自己顶不过我,才八、九岁的时候,就聪明地请求要去宫中,为彼时还是太子的皇上陪读。”

屏风后,大长公主言语更慢了许多,似是在回忆,又似在怅想。

“那会我还想,你父亲、大哥、三哥都不得用,我总算是得了你,是能分清轻重贵贱,同我一心一意的孩子,我彼时甚是欣慰,当即就想办法将你送进了宫里,不曾想你的算盘打在我之前,陪太子读了几年书后,终于露出了你的真章,拿起你给自己谋来的小刀小剑,同我这母亲对着干。”

屏风后,大长公主说及此,嗓音笑中微顿,熏香从屏风后绕过来,环绕在白春甫的袖边。

他听自己的母亲继续开口。

“你同你大哥三哥确实不一样,倒也没什么非要做的事,连同学医也是如此。可你最喜欢的,就是同我对着来。但凡是我不想让你做的事,你就偏要做。我让你走科举,你偏要去学医,让你到宗人府里做事,你偏要进了太医院就不出来,我让你留在京城,你便想尽办法回陕西,连同我让你娶一位高门贵女为妻,你偏偏去到西安,喜欢一个拖家带口、一穷二白的药女。”

春厅里静如冰封。

父亲如何惊讶神态,白春甫没有去看,他只是听着屏风后母亲说来的言语,低头又笑了笑。

母亲捏住最后一句,又说了来。

“那姑娘我见了他们传回京的画像,倒是清秀娇俏,可她出身低微、一穷二白,这些都还不算是最让人难言的,最让人说不出口的是,你堂堂公主嫡子、世家儿郎,竟去喜欢一个走投无路、几乎是卖身嫁人的女子。”

大长公主说着,无波的语气终是掀起了波澜,她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就是为了同母亲作对,就是为了对抗我让你做所的一切,你就特特纵着自己动心,喜欢这样的姑娘,是不是?”

母亲的话,字字问进了白春甫耳中。

他越发笑了起来。

是,确实是。

最初,与其说他是喜欢蕴娘,莫名其妙就钟情于她,倒不如说他,本就是纵着自己对她动心,明知道他与她毫无可能,姑家的表姐,母亲都看不上,不许三哥娶进门来,又怎么能看得上小小蕴娘?

而后,他发现她是滕家的夫人、滕越的妻子之后,这种放纵的感觉越发地凸显,当他听到蕴娘无意间,说她其实不是滕越之妻后,放纵的心意越发强烈,慢慢地,连他自己都难以分辨了。

可蕴娘何其聪慧清醒,从未对他动过半分心。

毕竟比起滕越,她那契约夫君不该出现的情意,他的感情更加复杂难以言明。

换句话说,他居心不良,他本就动机不纯。

她都能隐约察觉到,但她从来都不说破,从来都给他留足体面,只站在药铺门前,歪着头叫他白大夫、白六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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