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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漫长的囚禁中,邵一霄一直在反省自己。他知道自己犯了许多错,最大的一件错事则是——四年前明明抓住了这私生子,却没有直接取走他的性命。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

熟悉的信息素猛然间拉回了他的思绪。他对即将发生的一切有过许多猜测,但这一幕,绝不在其中。

*

邵城是被两个Alpha押进来的。邵一霄只与他短短地对视了几秒。他先是震惊,而后立刻垂下头,主动避开了与父亲对视的视线。

他虽然瘦了许多,嘴巴也被布条封着,身上却没看到有任何外伤。邵城细细打量了一遍这座地牢,墙边陈列着一些常见的刑具,但上面已经蒙了厚厚的一层灰土。

“请坐。”

这话音刚落,邵城便被押着他的两个Alpha按在了椅子上。他重新坐直,朝出声的那人看了过去。

平静但无处不在的龙舌兰酒信息素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他已经记不清四年前跟在白鹤庭身后的那个近卫是什么模样,但可以肯定的是,此刻坐在他对面的这个年轻人,绝无可能被他忽视掉——他的目光如刀锋一般锐利,举止中却带着些与年龄不匹配的从容。

这让邵城感到熟悉。

让他想起了年轻时的裴铭。

他又看了眼邵一霄,开门见山地说:“我来了,你们把他放了。”

骆从野听完他的开场白,重新低下头,注意力再次回到了自己手上。

“我让白嘉树交出陷害元帅的罪人。”刻刀在木柄上划出一道流畅的纹路,他的神情很专注,语气却有些散漫,“邵将军这是在认罪吗?”

邵城没有接他的话,只道:“我是奉命来和谈的。”

白嘉树根本不可能让裴铭沉冤昭雪,那样只会让乌尔丹人的起义变得名正言顺。骆从野不觉得意外:“那他就是让你来送死了。”

但邵一霄显然相当意外。骆从野也看了他一眼,被他一脸的不可置信逗笑了。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他顿了顿,恍然大悟般地“哦”了一声,“他是要让我来当这个刽子手。这样一来,在一无所知的民众眼里,我就成了杀害求和使者的无耻之徒。他可真是想得周全。”

邵城立刻改变了对这年轻人的看法。

他与裴铭是不一样的。与从小被送去进行骑士训练的裴铭不同,他身上仍保留着乌尔丹人与生俱来的野性。

“可是,邵将军应该明白。”骆从野也端正了坐姿,看着他道,“倘若你不向世人说出当年的真相——”

他放慢语速,一字一顿地说:“你们父子俩,谁都别想从这里活着出去。”

“我不能说。”邵城答得斩钉截铁。

骆从野点点头,也不强求,只遗憾地撇了下嘴:“那你们两个只能白死了。”

“我如果说了,我的妻女会有危险。”

“那是你与白嘉树之间需要自行解决的问题。”

他起身便要走,邵城的嗓音放低了一点,态度也变得更加诚恳:“我从不让妻女参与政事,他们对裴铭的事一无所知,他们是无辜的。”

“无辜?”适才的那点礼貌笑意在一瞬间凝成了冰,骆从野沉默地看了他几秒,“你的意思是,我母亲不无辜?被你儿子滥杀的那些手无寸铁的乌尔丹人不无辜?”

邵城没有辩驳,只道:“白嘉树已经输了。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和一霄,可我夫人生性善良,他不会对你们造成任何威胁,你若是看不起滥杀无辜之人,那更不应该行你所鄙夷之事,让悲剧再次重演。”

这段满是仁义道德的话很好笑,而邵一霄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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