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2 / 2)
可安常笑了,低着头笑得很轻,微露出一点白白的齿尖咬了下唇。
南潇雪向来觉得安常好看。
不是娱乐圈见惯那种咄咄逼人的好看,而是丝毫没有攻击性,清淡得让人感到安心。
安常道:“还以为你会躲着我。”
南潇雪:“难道不是你躲着我吗?”
安常半垂眼皮瞧着地面:“生气了?”
为她没去邶城的事。
她一手扶着廊柱,从南潇雪看不到的角度,指腹摸索着木质略微粗糙凸起的一块。
她也不知道自己期待的是什么样一个答案。
偏南潇雪开口反问:“你是希望我生气呢,还是不生气?”
安常指甲抠进小小裂开的一道木缝:“我问你呢。”
南潇雪静静看着她。
有人说时光如河,其实时光也如雨,都是点点滴滴,在人不知不觉间门流失。
安常的一颗心充盈、充盈,如雨中倔强升空的气球。
直到南潇雪说:“我没生气。”
那颗气球终于“砰”一声爆裂,迸开的水劈头盖脸溅人一身,凉丝丝的一
() 颤。
直到这时安常才确认,其实她内心最深处,是希望南潇雪生气的。
可那是感性上,理性上她只挑了下唇:“没生气就好。()”
“???()?『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南潇雪淡然点了一下头,向前迈去。
手腕却自身后被人握住。
“去哪啊?”
南潇雪回眸,安常原本低着头,此时又抬起,对上南潇雪的一双眼,也不躲。
南潇雪把话挑明:“如果是因为舞剧快拍完了、我快离开了,你想开始疏远我,我理解。”
她轻轻想挣开安常的手。
安常却把她手腕攥得更紧一点,顺势把她往前一带。
两人因这惯性贴到一起,呼吸交缠,又被雨模糊了本就混沌的边界。
连廊的屋檐挂下淅沥的雨滴,安常压低声:“我听你跟倪漫说要去散步,便一个人先出来在这等了你快一个小时,难道就是为了疏远你?”
她直接吻了上去。
在她们的一吻之间门,夜色逐渐消退,昼色渐明,像把一块原本罩在她们周身的黑色绒布渐渐拖走,安常是永远做不好准备的演员,带着怦然的心跳,将自己真实的渴念暴露无疑。
她也想南潇雪。
前夜强行按捺下飞去邶城的冲动,尽数化为此刻的吮吻。
夜色渐退又如何呢,清晨的宁乡是一方空荡荡的舞台,除了她们这两个失眠的演员,所有人都已沉睡。
无论她们如何放肆,都不会被人围观和打断。
安常问:“去我家么?”
南潇雪牵了一下嘴角,那儿已被安常吻得微润。
安常觉得她误会:“不是一定要做什么,我就是……”
“……想跟你待在一起。”
南潇雪望着安常的嘴角,也同她一样潮润的软糯。
她一手托住安常侧脸,拇指指腹印上去,轻柔的摩擦一下。
唇边的笑意浮出,她以往是不常笑的人,直到这时方才领悟,原来某些笑容里可以裹着涩,形成一组对立的反义词。
安常的行为也是这般。
一边清醒,一边沉沦。一边克制,一边放肆。
安常敢于沉沦,源于她的清醒。敢于在宁乡放肆,源于离开了宁乡她一定会克制。
她只会在宁乡连廊下堵住南潇雪,却绝不会飞去邶城。
南潇雪很难描述自己那一刻的心情。
她该放心么?可为什么空落落的迫切想要抓住些什么。
安常的唇角被她揉抚,觉得痒,抬手握住她手腕。
可她是最顶尖的舞者啊,手腕和腰肢都那般柔软,反手一扣,就握住安常的手:“如果,我就是想做什么呢?”
牵着安常往桥上走去。
“不去你家,去我民宿房间门。”
“为什么?”
“你外婆应该已经起床了吧,你真要这时候回去?”
安常默默跟着
() ,脑中思忖:
或许民宿房间门更好,候鸟暂歇之处,无人会久留。把露水情缘的意味点得更分明,是否心思的妄念便被压制得更彻底。
却忽听南潇雪道:“其实民宿房间门不够好。”
不好在哪里?不够奢适还是不够敞阔?
“我叫你去邶城,本打算让你去我家的。”
安常心里一跳。
南潇雪的家与她家不同,不在宁乡这方避世的桃源,而在南潇雪存身的真实世界。
那里有舞台,有聚光灯,还有数不清的闪光灯与关注。
安常终究是个胆小的人,她的肩膀太纤薄,接不住南潇雪这句话的分量,只是扣紧了南潇雪的手指。
有现在,就已经很好了。
她的沉默换来南潇雪的沉默,是否也印证那样的一闪念,只是南潇雪的冲动而为。
两人相携踏过被时光磨损了边角的旧石板,绕到民宿后门。
这时间门唯一有可能在这碰到的,是商淇。
商淇来回来去踱着步,细高跟鞋发出轻微的踏踏声,打着一通商务电话。
没工夫说话,只冲她们一扬手,让她们赶紧上去。
她指间门夹的一支万宝路缭绕着烟,南潇雪牵着安常的手也没放,走上楼梯才发现,明明隔得那么远,安常的脸却好似被那阵烟熏红了。
“害羞了?”
安常不讲话。
南潇雪伸手在她后颈上捏了一把。
拿着房卡,晃悠悠也不急着去刷那电子锁:“害羞了,就先走。”
“现在下楼,商淇只当你是送我回来,还觉得你天真无邪,克己正直。”
“我说过我正直吗?”安常从她手上拿过房卡,在所有人的睡梦间门发出轻不可闻的滴一声。
不知是否有人因此翻了一个身。
安常把南潇雪推进去,抵在玄关墙上攥住她两只手腕,脚轻轻勾上门。
“我一开始不就说过了吗?”
“我对你,不是没所图。”
她把南潇雪拖到床边坐着,扬起手肘,去解自己粗布衫子背后的纽扣。
脸还红着,动作却不迟疑。
南潇雪瞥一眼。
噢,成套的啊。
安常就那样站在她面前:“轮到你了。”
南潇雪挑了下眉尾。
安常的视线化为某种隐形撩拨,引她抬起纤白手指,去摸自己的旗袍盘扣。
对精魄一角入戏,便像被赋予了桃夭柳媚的天赋,很知道安常想看什么。
她一张脸太冷,罗衫轻挑的姿态由她做来,冲撞出的矛盾感令人痴迷。
安常看得有些脸热。
解除害羞的办法,是自己掌握主动权。
她年轻,唇瓣较南潇雪更灼烫,贴着南潇雪凉凉的温度,吻落下去。
什么都不想错过,什么遗憾都不想留。
所以这
一次与以往不同(),?????
坓??箏浢?袘?祙??⒛[()]⒛『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她以唇齿承接住南潇雪不再平稳的呼吸。
如此一来,在墙板过薄的老旧民宿,才可继续放肆。
她是春日惊蛰时分的雷,镇压所有悸动的是她,可引发所有悸动的分明也是她。而她挚爱在这样的时刻去瞧南潇雪的神情,看清矜谪仙装点了桃花面,紧蹙柳叶眉。
失控到与平素的冷傲形成鲜明对比,才是独属于她一人的南潇雪。
她才满足、才罢休,才肯把面颊埋至南潇雪纤长的颈间门,用鼻尖轻扫那温润的汗,像梅雨季熏出的雨气扑了人满脸,却又夹着一阵冷香。
安常唇瓣动了动。
南潇雪音色软懒,化为一种撩拨:“想咬就咬啊。”
安常理智尚存:“你还要拍戏。”
“有遮瑕膏,不怕。”
于是她终是禁不住心痒,却咬得克制——只用齿尖拎起一点肌肤,来回摩挲两下。
又放开,自己看了看,拇指轻轻一捻。
像锅里煮得过软的红豆,指腹一捻就化为沙,贴在南潇雪瓷白颈间门那么小小一点,只有一颗红豆的份量。
安常也不知这旖旎的一幕,却为何看得自己有些心酸起来。
大概她作为文物修复师,被传统文化浸染得太过。
而那些文人墨客颂言红豆,都说“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南潇雪本打算让她去自己家又如何呢?
南潇雪是全国独一无二的舞者,这样的人,真能把“喜欢”放在最重要地位?就算一时冲动,那当“喜欢”与事业发生冲突后呢?
踏入南潇雪的家听上去很容易,但,安常不想又一次拖着行李箱,狼狈的从邶城逃离。
谁要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
至少“相思”,是个心酸却浪漫的唯美结局。
南潇雪问:“我脖子看起来什么样?”
安常:“待会儿照镜子不就知道。”
南潇雪却说:“我想现在瞧瞧,你拍给我。”
慵而软的语调,容不得人拒绝。
安常找出手机,对准南潇雪颈间门。
“咔嚓。”
南潇雪伏于横陈的玉臂:“给我看看。”
安常却反悔:“不给。”
南潇雪扭颈瞥她一眼:“当真?”
安常把手机藏在背后:“没什么好看的……”
南潇雪坐起来,指尖轻挑把长发拢至肩后。
她盯住南潇雪侧颈那小小痕迹,一时失神,而南潇雪动作何其灵巧,手一勾,便把她手机握在掌心。
那枚小小红豆便也落入了南潇雪眼底。
南潇雪窥得了她所思所想么?明白了她忽然别扭的原因么?
她不知道,因为南潇雪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轻垂眼睫,手掌打横捂住她嘴。
指尖微凉,越往里走,掌心却是方才因她而起的滚烫,混着她吐息,涌上一阵泛香的热意。
已经有人陆续起床了,房间门外响着陆续下楼吃早饭的脚步声,木制楼隔音不好,闷闷的似有回响。
她不明白南潇雪意图,露出的一双眼对南潇雪轻眨。
南潇雪一偏头,吻向她耳后。
用了些力道,带来一阵微痛,安常被南潇雪手指捂着不至于出声,呼吸喷在掌心。
南潇雪松开她,看了眼,又伸手扶着她后颈,拇指摩挲了下。
安常默默回望。
南潇雪单是坐着已似动人水墨,眼神也能挥洒诗篇。
望着她耳后那一点,念的竟也是她心底偷藏的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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