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2 / 2）

咖啡厅渐渐安静下来，几乎只能听到时钟滴滴答答的声音。

毛利兰因为震惊而咬住了下唇，攥紧手心。

侦探的表情也逐渐阴沉下来。

……

等送走了几位客人，服务生榎本小姐去挂上了“打烊”的门牌。他们正在收拾残局，又听到风铃声响起。

“抱歉，这位客人，我们已经关门了。”榎本梓扬起笑容，然后望着门口的客人一怔。

那是个戴着宽檐帽的金发女郎，除了一身浪漫的异国情调令人印象深刻，再就是那张美得惊艳的脸蛋了。

“没关系，”贝尔摩德微微笑着，“我不是来用餐的，只是在等一个人。”

“啊，好的，是在等安室先生吗？请稍等，他在后厨……”榎本小姐一时无措，赶紧用抹布擦了擦湿漉漉的手，转身要去喊人。

没想到安室已经先一步走了过来，解开围裙，向她点点头。

“梓小姐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

服务生小姐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恍然大悟：这是秘密约会吧？

她非常知趣地后退一步，和同事告别，收拾东西从后门离开。

安室去锁上了门，贝尔摩德已经在吧台前坐了下来，拿着自带的咖啡饮料，轻抿一口。

“我收到了雪莉的消息，你们似乎遇到了一点麻烦？”她慢条斯理地，“最近我们和彭格列谈生意，总有些人看不惯，应该会想方设法来阻挠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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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德耸了耸肩。

“你们那边呢？”

“还是老样子，一群人死盯着彭格列，想要找出他们藏在日本的新任首领，好几次差点发生摩擦。”安室抬手揉了揉眉心，觉得挺烦的。

黑手党对火炎的力量的确令人畏惧，正因为如此，才更应该谨慎对待。

虽然他已经努力限制他的手下，避免他们和那些非人类发生冲突，但就怕哪天有人不长脑子，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他的心情很矛盾。

现任内阁腐朽无能，底下各种部门机构也鱼龙混杂，参差不齐，外来力量又如此强大，充满威胁……

光靠自己一腔热血，嘴上说着想要守护国家什么的话，总觉得有心无力。

安室想到这里，思绪愈发纷杂，突然整理玻璃杯的动作一顿：“你刚才说雪莉，她认出我了？”

“还没有，但她的确很警惕。”贝尔摩德轻笑一声，“不过请你理解，这是女孩子的习惯。她对你并没有什么恶意，非要说的话，她只对叛逃的莱伊充满敌意。你猜是为什么？”

又是赤井秀一啊。

安室很没劲地想，那的确是一个讨厌的家伙。

不，要说讨厌，可能也不完全准确。安室自认为，他对赤井的反感，主要在于观念不合。

就算公安们说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偶尔会进行一些违法操作，那也是视情况而定的。

但FBI不一样，他们可是真正的……毫无下限。

安室在心里嗤之以鼻。

靠着骗取女人的感情来获得信赖，这真是最令人不齿的行为。他小时候又和宫野明美偶然有过一段交情，更是对她充满同情。

……能够远离渣男，真是太好了。

“其实，莱伊离开，并不是因为背叛，”贝尔摩德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色，微微勾起唇角，绽开明媚的笑意，“而是因为‘银色子弹’哦。”

“嗯？”安室颇感意外，挑了挑眉毛，“难道他不是因为跟那个FBI的搜查官碰面，被逮个正着，才不得不逃走吗？”

金发女郎竖起食指，轻轻摇了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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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的表情愈发微妙：“难道莱伊，他真的——”

还对未成年小女孩产生兴趣了？

那更可怕了吧！

他瞳孔地震，拿着玻璃杯的手微微颤抖。

贝尔摩德继续摇手指：“哎呀，波本，你太着急了。”

她眯起眼睛，回想起五年前的新子，心想，那可真是个小恶魔。

虽然继承了她母亲的基因，长了一张纯真无害的脸蛋，如天使一般——也的确，她很会伪装自己。

换做是别的什么人，看着她抱着粉红小熊坐在椅子上晃腿，大概也很难觉得她有什么坏心。

当时的莱伊是这么中招的。

虽然当时的情报告诉他们，雪莉是宫野夫妇是留下来的最优秀的“遗产”，小小年纪就已经展现出非凡的科学才能，但他也只是觉得，这孩子比其他人更聪明一些。

“你真的很喜欢姐姐吗？很爱她吗？”认识许久以后的某一天，新子问他，眨着眼睛，在吊灯照耀下，像是发光的蓝宝石，“你会和她结婚吗？——我听大家说，等姐姐毕业了，就该考虑结婚的事情了。”

莱伊微微一怔，将酒杯放下。

“刚毕业就结婚，对她来说似乎还太早了。”他顿了顿，怕她误会，“可能因为在日本，很多女性结婚都很早，但我认为，这样太过仓促了。”

女孩挑眉：“你不愿意和她结婚？”

“不是不愿意，”莱伊沉思片刻，才告诉她，“我还没有想过这些问题。事实上，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到那一步。如果以后，走到那一步——我是说，如果她也愿意的话——在作出决定之前，我一定会更慎重，确认过自己的心，确认自己有负责任的能力。”

新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把下巴抵在玩具熊上。

“嗯，”她一本正经地说，“莱伊哥哥这么说的话，我是相信的。这种承诺，总比那些想都没有想过未来，就随口答应的人要可靠多了。”

莱伊又沉默了一会儿。

“没有考虑过未来，这是我的问题。而对于明美来说，她还很年轻，还是个学生，还没有走进社会，见识形形色色的人，就这么嫁人、成为家庭主妇，不觉得太草率了吗？”

“啊，”她睁大眼睛，“莱伊哥哥不是美国人吗？难道也希望结婚以后的妻子安心当家庭主妇，照顾孩子吗，我还以为……你会不一样呢。”

她的声音逐渐小下去，嘀嘀咕咕的。

“当然不是。”莱伊苦笑了一下，认真回答，“但我们这份工作太危险了，不适合像她这样年轻可爱的女孩子——从我个人角度，是这么想的。”

女孩眨了眨眼睛，这时候，有人给她端来一杯冒着泡的柠檬可乐。

她咕噜噜地咬着吸管，注意力暂时转移到了旁边。

莱伊屈起手指，有节奏地敲了敲桌面，也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其实“雪莉”说得没错，他想着，微微皱眉，他对明美，到底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呢？

利用？大概不仅于此。但如果有了感情，反而对他和她都更危险。

自从决心成为FBI调查员的那一天起，莱伊已经将自己的生命安全放在了次位，只是……

他突然感觉衣服又被扯了一下。

“其实我想到了，有没有这个觉悟，不知道自己到底够不够爱一个人，有一个很简单的考验哦。”新子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弯起眉眼笑得很甜。

“不是有句话经常这么说吗，如果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她会愿意为他生孩子。那么，反过来……也一样，对吗？莱伊哥哥，如果是你，你愿意为姐姐生孩子吗？”

“……”

这，到底是什么惊人的发言啊！

那一刻，莱伊大脑晕了一下，变得空白。就像现在，安室听到贝尔摩德的转述后，同样感到了微微的发抖。

——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