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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Chapter1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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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考夫手提公文包,目光低垂地在草坪上继续缓慢行走,他还在一寸一寸地复检是否有遗漏的炸.弹零件。

莫伦瞧着近在五米的福尔摩斯先生,转头问雷斯垂德:“如果乔治·史蒂文对剧院投弹用因爱生恨去解释,又是谁对白厅投弹?是同一个人吗?”

这样的距离范围,只要麦考夫听力正常就能听清问题。

雷斯垂德想到这点,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

要不要对麦考夫说明不是他把白厅炸线的事说漏了嘴?特意强调是不是显得多余?

算了,不纠结。

反正,五十分钟前福尔摩斯先生亲自“夸”他诚实。他索性承认不善于说谎,总会被人看穿。

麦考夫没有回头,继续检查草坪。

莫伦看到福尔摩斯先生充耳不闻的模样,确信他早就预料到雷斯垂德会无意识暴露政府办公楼被炸。

露娜没心思去注意气氛微妙,满脑子都在想要谁要杀她。

“我真不觉得是情杀。爱与不爱,我还是有感觉的。史蒂文没有爱我痴狂。论感情,他对沃尔的更深,两人认识七八年了。”

露娜问莫伦:“动机会不会是给沃尔报仇?因为我出庭作证,在史蒂文看来我把沃尔往绞刑架上推了一把。他也要对付你,所以出现了古怪的昆虫胖老头唆使点灯人做标记,在暗中谋划什么坏事。”

这一次,麦考夫转身了。

莫伦瞬间了然,是“昆虫”触发了关键词,白厅的爆.

炸案里有“昆虫”相关踪迹。

麦考夫微笑:“三位(),??絙?[()]?『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今天天气不错。”

天气不错吗?

周日,雨过天晴。

阳光明媚,青草晶莹,空气清新,令人身心舒畅。

——前提是没有爆.炸。

雷斯垂德犹豫要不要按照正常礼仪,自己来充当一下双方的介绍人?

他记得今早第一次见面,麦考夫连姓名都没留就走了。

麦考夫:“初次见面,我是麦考夫·福尔摩斯,很荣幸能为找出剧院投弹者献上一份力。”

雷斯垂德突然沉默。

原来福尔摩斯先生知道第一次见面时,自我介绍姓名是常规步骤啊!

莫伦与伊迪也做了自我介绍。

麦考夫显然懂得如何社交,还会向莫伦致意夸赞式问候:

“请允许我赞美您的英勇。适才您向窗外的那一掷令无数人逃离死亡,您是当之无愧的伦敦拯救者。”

莫伦微笑,溢美之词不用放到心上。

某人的夸奖说得再激昂,他的眼神却没有任何波澜。

这话能有一个翻译版本。

未经特殊训练的伦敦普通姑娘,怎么能听出微弱的齿轮声,又怎么敢抱着炸.弹跑?

莫伦不意外对方的多疑。

换做是她作为白厅爆.炸案调查员,也不会放过每一个矛盾点。

莫伦谦逊回应:“您谬赞了。感谢电报业训练了我敏锐的听觉,既然发现不对劲,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搏上一把。”

麦考夫读过大量沃尔案报道,多数报纸给海勒小姐贴上「为人狠绝」的标签。

闻名不如见面。饶是他对人类没什么兴趣,此刻也是暗叹「狠绝」其实是优美的褒义词。

麦考夫继续夸:“您提供给雷斯垂德警探先生的指纹采集法,在司法鉴定领域具有突破性意义,真是一项了不起的发现。”

雷斯垂德更沉默了。

这种时候不必不提到他,就不会一遍又一遍地提醒他,他在无意中泄露了信息。

麦考夫不在意探员先生的沉默,似乎很直率地问莫伦:

“恕我冒昧提问,您为什么会产生指纹痕检这方面的设想呢?”

乍一听,这个问题仿佛是单纯好奇。

莫伦就当对方没有疑心病发作,怀疑她的学历背景与提出指纹检测不搭。

她早有预案应对这类问题,“因为我的父亲是牙医,在给病患补牙的过程中,他发现一种有趣现象。”

这下,麦考夫真的好奇了。“什么现象?”

莫伦:“每个人的牙齿咬痕都不一样。”

其实老海勒没观察到这一点,但牙齿痕迹的独特性是客观事实,与指纹的唯一性相同。

麦考夫眼中一亮,“我也第一次听说。”

莫伦:“不过,父亲没有进行学术性论证的兴趣。他说他不是内森·基普,没有宏

() 愿成为韦伯斯特与帕克曼那段骇人旧闻里的重要角色。”

麦考夫理解地点头。

那些对莫伦继承巨额财产的报道中,提到海勒家原本仅是伦敦不愁温饱的普通家庭,老海勒确实无法涉入类似哈佛大学谋杀事件。

雷斯垂德听得一头雾水。

这两人的对话,每个单词分开,他都听得懂,合在一起就变成谜语了。欺负他读书少,是不是?

谁能解释一下骇人旧闻的具体内容?

露娜不懂就问:“谁是韦伯斯特?谁又是帕克曼?和牙医有什么关系?”

莫伦简单说明:“两人都与美国哈佛大学有关。帕克曼有钱,哈佛大学的医学院地皮是他捐的。韦伯斯特当时在哈佛任教,向帕克曼借了一笔钱。

1849年末,帕克曼突然失踪。后来发现韦伯斯特的实验室内存在情况异常的残尸,有些尸块不属于教学使用的标本,太新鲜了。

经调查,韦伯斯特在实验室对帕克曼进行分尸,把一部分残尸混入常用标本,另一部分藏到了密室还进行焚尸。在他的私人焚烧炉内,找到了一副被烧过的假牙。

分尸让受害者的身份鉴定变得困难,但假牙证明了被害人是谁。

帕克曼曾经找牙医基普定做了一副假牙,基普保留了这位顾客的下颚模型。经对比,与焚烧炉里找到的完全吻合。”

露娜:“哦!原来是这样。”

雷斯垂德:“我知道了,杀人动机是不是和钱有关?帕克曼去讨债,韦伯斯特无力偿还。他与债主发生争执,最后恼羞成怒动手。”

“对,就是为了那笔欠款。”

莫伦去美国接手遗产时在当地买了不少书籍,读到这起二十多年前的旧案报道。

今生与前世存在一些历史发展差异,但帕克曼谋杀案在上辈子也发生过,是美国法庭第一次采用了牙科证据。

后来,这起案件被视作现代法医人类学的最早实践案例,尽管案发时没有那样的专业划分。②

莫伦:“说起来挺巧的,负责调查的是当时哈佛的另一位教授奥利弗·温德尔·福尔摩斯,他教授「帕克曼解剖学」这门课程。

很容易猜,这个职位是被害人帕克曼生前资助命名的。某种意义上,帕克曼虽然死了,但早就留下一把利刃,手刃杀死他的凶手。”

“哎哟,是挺巧!”

雷斯垂德抓住不同关键点,看向麦考夫:“您听到了吧?那位破案的教授也姓福尔摩斯。”

雷斯垂德不等麦考夫说话,他又一脸恍然大悟地看向莫伦。

“我懂了。海勒小姐,您是以这则旧闻在暗示一个好兆头。”

莫伦:?

她暗示什么好兆头了?她怎么不知道?

雷斯垂德:“那位福尔摩斯能把一位教授杀人犯定罪,麦考夫·福尔摩斯先生的出现也能带来幸运,让我们找到投弹者。”

莫伦微笑,她从头到尾就没这个意思!

只是想由牙医在司法上的作用,顺带给自己提出指纹检测找个符合逻辑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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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想看山海十八的《你好,神秘法医[福尔摩斯]》吗?请记住[]的域名[()]②『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作为女儿先关注到牙医在司法中起到的作用,去研究除了牙齿之外的另一种鉴定人类身份方法,那么提出指纹痕检就顺理成章了。

麦考夫也无语,警探先生的脑回路是怎么长?

“据我所知,我家与美国的奥利弗教授之间没有亲缘关系。”

雷斯垂德不在意地点头,讨个好兆头,没那么多讲究。

麦考夫:行吧,你开心就好。

这场问答被雷斯垂德的好兆头论打断。

麦考夫没再追问指纹检测,眼下最重要的是破了爆.炸案。

他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个纸袋递给莫伦,把重点转回了「昆虫」一词。

“请看这块金属碎片,上面有一个残缺的图案。尽管金属变形,还能辨识出图案是昆虫的腹部位置。

前天夜间,白厅的那枚炸.弹碎片也出现了昆虫的部分图案,是带触角的头部。”

麦考夫问:“所以能请您详细谈一谈那位「昆虫胖老头」吗?”

莫伦细看这枚炸.弹碎片,与纽扣图案上的昆虫造型相近。

她从返回伦敦当夜发现灯柱符号说起,最后提到不修边幅的胖老头。与他的穿衣风格极其不搭,外套最后一粒纽扣竟然有昆虫图案。

莫伦:“点灯人看到的纽扣图案是模糊的昆虫轮廓,形状近似蜜蜂、蚂蚁或隐翅虫。与炸.弹碎片上的图像相似。”

这样一来,胖老头与投弹客就算不是同一个人,也很可能是同一伙人。

雷斯垂德有点晕。

“史蒂文炸剧院包厢又搞灯柱标记,还能用他为沃尔复仇去解读,他炸白厅是为什么?逻辑上说不通啊!”

莫伦看向麦考夫,“福尔摩斯先生,您认为下一步怎么查?”

麦考夫:“我模拟了炸白厅的炸.弹倒计时机关。今天这枚与之前的设计思路完全相同,区别是炸.药的分量。前天当量很少,只能炸开一个储物筐。今天这枚的强度至少能影响周围五米。

初步估计,它从启动到爆.炸,倒计时机关运作时间在1小时~80分钟之间。炸白厅是通过气动管道运输炸.弹,今天又怎么出现在剧院中?”

肯定是人为放置,炸.弹不会自己飞来。

谁放的?

今天上午,「北方剧院」只有一场演出,即露娜获得赠票的那一场。

演出前半小时,九点半剧院开门,开放观众入席。

换句话说,凶手放炸.弹的时候,理论上剧院里只有工作人员与剧团成员。

经理科林听到剧院众人变成嫌疑人,脸都要白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凭你能算得准倒计时的数据?!”

麦考夫仿佛很好脾气地接受质疑,“您很有科学的质疑精神。”

于是,他颇为诚恳地提议:“不

() 如今夜我让您亲自试炸一次,保证能炸出与十点整一样的效果。您在近距离观察时,请千万不要忘了数一数炸.弹从启动到引爆的倒计时究竟有多久。”

经理科林倒吸一口凉气,谁敢炸这玩意!

科林被怼,不敢再怀疑麦考夫推算时间结论有误,但也不信剧院的人员有问题。

“我也不是质疑你们。我刚刚问了,从服务生到保洁到门口迎宾人员,还有那群演员们,每个人都没发现异常情况。更没人单独行动,都能相互作证。”

莫伦想到另一种可能,不明嫌犯在白天爬墙进入剧院的概率不大,反而通过密道入侵更合适。

她问:“剧院有连通外部的地下通道吗?”

“有是有,一条地下排污通道。”

经理科林却表示它早就废弃了。

“1865年,伦敦的下水道系统全面改造完工。这九年,再也没用那条暗道。”

莫伦:“你们不使用下水道,不等于投弹者不用。先去看看再下结论。”

科林就差把「不可能」写在脸上,但他不敢再说出口,害怕又被强势怼回。

带着四人去往负一楼的最北侧。木门背后就是地下通道,门上的锁是肉眼可见地生锈了。

“锁眼生锈严重,钥匙也难开。”

科林把钥匙插..进锁眼,想用力再转几l下,万万没想到居然把整个锁都给带了出来。

科林傻眼,什么情况?

钥匙是开不了,也不需要钥匙了,整个锁直接脱离门板。

雷斯垂德举着煤气灯凑近孔洞,“门锁是从里面被破坏的,整个被撬。”

他点评:“这人有点技术,从外侧看不出来门锁被毁。但技术也不多,否则应该复原成完全没被撬过的模样,而不是摆了个架子,动几l下锁就掉了。”

莫伦问科林,“上次检查这扇门是什么时候?我指的是尽力打开,不是只看一眼。”

科林:“就在八天前,剧院正式营业的前一天,加了点机油才打开锁。门的后面是废弃通道,通往一百米外的下水道出口。通道里面真的什么都没有,没问题的。”

麦考夫淡淡地看了科林一眼。

科林立刻闭嘴,他无法保证如今仍然没问题。

“好好好,我带路,现在就走一趟。很快的,来回不用五分钟。”

五人推门而入。

可不等迈出一步,看到门后地面有一串泥渍鞋印。足尖朝着木门,暂时没有看到反向足迹。

露娜没有见过这种花纹,但很熟悉这个尺寸。“13英码,史蒂文的鞋子尺寸。”

还有其他痕迹吗?

一路往前。

在这条通道的地面只看到单向行走的鞋印,没发现别的痕迹。

另有两条分支路线,但早就被水泥封墙堵住,无法通过。剩下唯一的出口,就是科林说的那个。

当下,却无法轻松地上到地面。

地底与地表相距四米,本来从侧墙铁梯上上下下。梯子早被拆除,只在墙面留下了施工痕迹。

现在想要进出下水道口必须借助绳子、软梯一类的工具。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凶手留下的脚印是单向的。

从地下返回地面的步骤繁琐又吃力,不如走剧院正门来得容易。

不明嫌犯进入地下通道,在潜入剧院走廊前擦干净鞋底。

到307包厢放置好炸.弹,静静等待剧院开门。

进场要检票,出门不需要。趁着观众进场时人多,没人关注他,堂而皇之地走大门离开。

一行人折返剧院,询问服务生。

服务生们却都没留意到异常,不记得入场时间段有谁反向离开。

由于检票点分别位于一楼演出厅的门口与二楼、三楼的楼梯口,剧院大门前的人员进出情况被忽视了。

只能肯定一点,今天的观众中没有特别肥胖的驼背老头。那种身形太显眼,容易让人记住。

像是乔治·史蒂文这类壮汉就不同,不少男观众是类似身材,不会引起服务生们的特别关注。

剧院内暂时找不出更多线索,前往百米外的废弃下水道出入口。

它不在人来人往的马路上,而在人烟稀少的暗巷内。问了一圈,不出意外没找到疑犯进入时的目击证人。

雷斯垂德:“我知道接下去第一件事是设法获取史蒂文的指纹,与炸.弹碎片的取样做对比。可我觉得想找到人,很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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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好运会站在谁的一边?

雷斯垂德:“我最关心另一件事,还会有第三次爆.炸吗?第一次炸白厅,第二次炸北方剧院,下一次会是哪里?”

露娜也很想知道答案,她会再次遭遇谋杀吗?

“我不懂怎么找凶手,但推测爆.炸在哪里发生,应该要先弄清楚投弹者的动机吧?对于动机,还是一团乱码,读也读不懂。”

一般逻辑是这样的,线索看似到此中断了。

莫伦与麦考夫沉默地凝望北方剧院,大门前悬挂着招牌「OperaNorth」。

忽然,异口同声地说:“凶手已经把谜底写在了炸.弹里。”“这次不必先知道投弹动机。”

话音落下,两人不免看向对方。

当眼神相撞,惊讶被迅速掩藏,只有礼仪性的示意,请对方先说。

莫伦:“第一次炸的是白厅,象征着伦敦最高权力。”

麦考夫:“第二次炸的是北方剧场,它的名称就是被选择的理由之一。”

雷斯垂德又又又一次沉默了。

他不懂化学但懂直觉。直觉说海勒小姐与福尔摩斯先生之间会发生化学反应,才会制造出他听不懂的谜语。

习惯是可怕的东西。

雷斯垂德快速习惯了谜语,不带尴尬情绪地问:“两位,请直接点说第三次会炸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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