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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风捏捏许远耳朵,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过了半个小时,许远带着浓重的烟味过来找他:“郁风,要不我们再试试吧。”

郁风已经打算睡了,靠在床头,听了他的话,用一种悲伤到空洞的眼神盯着他。

许远总是突然离开,行踪不明,隔几年又突然回到郁风身边,想要重拾一种安定的生活,这时候他就郑重地说:郁风,要不我们再试试吧。

每次郁风都想,这是最后一次,他给许远最后一次机会。

第03章 新来的居然吃屎

别看许远跟郁风后来巴心巴肝地对对方好,他俩刚认识的年月,梁子结得比腰粗。

其实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可十五岁的许远心眼就针尖大小,跟他同龄的郁风胸怀也大不过麦芒。

今年入冬没多久,许远的妈杀了许远他奶奶,过程奇了大葩,杀人事件轰动一时,许远全家一起声名大噪。

这桩公案也是够耸人听闻的,且容后面再说。

许远有个爸,此爸几年前就勾搭上了城里女人跑去了深圳还是海南做生意,因此不肯接手许远这个拖油瓶,面都没露就把他送给了一个家里没男孩儿的同乡。

这同乡也姓许,大家叫他“棒棒许”,这并不是夸这人很棒的意思,在川渝地区,“棒棒”是种职业,外地一般叫“挑夫”。干这行的人称为“棒棒军”,“军”就是指一个群体,比如“川A大军”。

棒棒军走街串巷,肩上扛着一根棒子,上面缠着绳子,捆东西用的。靠着一副肩膀下力气挣饭吃,跟骆驼祥子差不多工种。

此外棒棒许还兼职收售废品,他的家是两间破瓦房,房子周围坐拥黄纸壳子、破酒瓶子、塑料盆子、易拉罐子组成的废品江山。

就这么说吧,这片江山很大,必须要有个男子来继承。棒棒许老两口有女没儿,因此不嫌弃许远身上杀人犯和渣男的共同基因,殷勤地把他接回了家。

许远有了新的爸妈新的家。新家不在乡下,在渔凼镇上,这对他而言是个了不起的跨越,他的渣男爸爸曾经说过,人,要往大的地方走。到了镇上,就能到县上,然后到市里,再到省会,冲出亚洲,走向世界。

快放寒假了,过去的同学朋友都在乡下,这会儿多半忙着看杀年猪、帮忙劈柴烧水、看屠夫割猪腰子猪板油,老屠夫从板油下挤出猪腰子并一把剥下热腾腾的猪板油那一下,让孩子们爽利得一激灵。他们年年都爱看杀猪,猪开始惨叫,是过年的第一声号角。

镇上哪儿有杀猪看呢?许远在附近左逛右踅,找不到一点乐子。他爬到瓦房顶上登高眺望,瞄见了远处灰色的江水。

这江不知叫什么江,但很是宽宏阔大,让人眼前一亮。

许远骨碌碌从房顶上梭下去,从棒棒许放钱的抽屉里偷摸两块钱,又从厨房拿了两个红苕,半盒儿火柴,从废品山上抽了张旧报纸,卷上红苕出了门。

“诶,你去哪儿?”他的新姐姐追着他问。许远撒腿儿就跑。

江滩荒草离离,遍地枯枝,许远边走边捡,走到距离江水很近的地方,已经拾了一小捆枝条。他把枯枝和报纸红苕扔在沙地上,跑到江边摸了一回江水。

“去!好冷!”

冬季水枯,澄清的,能看见水底青黄的石头,许远又抠了两块大石头起来看,看了两眼使劲甩回江水里,溅起一顶水皇冠。

许远跑回红苕那里,搬了几块大石头挡风,架上枯枝,卷卷报纸,擦燃火柴,用报纸引火点燃了枯枝。接着把俩红苕丢进火里。江风把火焰吹得东倒西歪。

许远坐在另一块石头上,百无聊赖地伸着腿儿,从衣兜里掏出一盒火炮,一根接一根往火堆里扔,“邦-邦-邦!”火炮的红纸衣炸开,立即被火烧得漆黑。

连烧带炸,过一会儿红苕熟了,表皮变得焦黑,许远找了根棍子把红苕掏出来,看四下无人,拉开拉链用一泡尿浇灭了火。

郁风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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