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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被他们收走,几乎与外界隔离,男人每天在这套房内能做的,就只有打发时间而已。
——直到水完全变凉,他才慢吞吞地从浴缸出来。
那副金丝眼镜被疏忽放在浴室,镜片上起了层厚厚的水雾。韩恒宇拿起来看了一眼,随手放回原处,反正戴与不戴都不影响他的视力。在镜前悠闲地剃须后,男人轻按鼻尖,习惯性确认自己的脸部状态;见没有变形凹陷的迹象,他放心地披上浴袍,走出浴室。
外面焰火漫天,客厅落地窗开满热闹的花簇。
韩恒宇关上窗帘。
诚然,冬节期间欲都夜景迷人,华灯初上之时更是流光溢彩。但男人着实对此不感兴趣,洒落的月光于他而言与光污染无异,各色霓虹灯组成的大鱼入海图也是多看一眼就犯恶心。对他来说,无边夜色只代表又快熬过一天。实在无事可做,韩恒宇慢悠悠踱到用餐区,打算今晚破戒一次。
与几日前入住时相比,酒柜上层似乎更满了一些。
他多看了一眼。
遗憾的是,酒店方按照韩恒宇喜好准备的都是名酒,他最后连罐冰啤酒都没找到。心里骂了句有钱佬根本不懂真正的享受,男人勉强挑了瓶威士忌拎回客厅。在沙发上灌了几口烈酒,越喝越闷,韩恒宇把遥控器拨拉进手里,决定还是看看电视。
尽管能看的只有几部设备测试用的影片。
鼎跃孙氏安排酒店切断了电视信号,套房中连新闻节目都看不到。隔断外界信息来源,瓦解心理防线的有效手段,他们期望韩恒宇尽早陷入焦虑烦躁的状态。这种异常清净的生活一日比一日煎熬,连男人的心态都多少受了影响,更别提如果换作一个未经训练的公子哥会怎样——
韩恒宇怎么可能是孙氏老少狐狸的对手?
越发觉得押宝韩恒宇一事并不明智,男人在心里感慨。
但这不是他该考虑的问题。摇了摇头,韩恒宇打开电视。
屏幕里只有一张脸,一张青年的脸。
画面背景一片漆黑,青年的脖颈不自然地完全没进阴影,看着就像一颗人头装在盒里。那几部影片韩恒宇已翻来覆去看个透烂,完全不记得其中有这样一个镜头。他静静等了一会儿,见没有画面音出来,便准备换一部观看。然而不管他怎么按遥控器,电视上的画面丝毫没有改变。
屏幕里的青年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
“有意思,原来还有一部鬼片没看。”
软禁的日子太过无聊,这般变故反倒让男人感到一丝兴味。把遥控器丢到一边,韩恒宇一边喝酒一边与屏幕里的青年对视,随口点评:
“作为鬼来说,这个形象算是新颖,但还是俗了点儿。”
看着就像那些会在棚户区路边蹲着抽烟的小年轻,青年应该不到二十岁,皮肤黝黑流里流气,染了一头黄毛,还夸张地打了很多耳钉。
“说起吓人,披头散发的白裙女鬼比较经典——”
“幸会,韩先生。”
失真的声音突然从青年嘴部的位置冒出。
屏幕前的男人挑眉,“这是怎么——”
“我是江湖宁。”
屏幕里的青年接着自报家门。他的声音平滑得没有丝毫感情起伏,仿佛这人喉中震动的不是声带,而是铁片。
“啊——有印象,江河清的那个助手。”
韩恒宇正往嘴里呷酒,顺手倾斜酒瓶朝江湖宁的方向指了一指。屏幕里的青年几不可察地皱眉,蹙起的眉峰出现了马赛克,像掉落细小的雪屑。
“慢着,”男人的双眼捕捉到了这一瞬,“你对我的动作有反应?这不是提前摄制的影像?”
“是即时视频通话,韩先生。”
韩恒宇伸长手臂。
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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