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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逃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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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逃脱

那帖子药剂的作用,比陆峰想像的还要更加的殊胜,两位大僧侣——都已经到了第六阶次第,亦可以称呼他们为大僧侣了,以自己的红甘露化开了那一帖子药剂,散发出了腥臭难闻,迎风臭十里的熏人丶呛人味道,令人闻之作呕的味道,却是令一些怒相的神魔感觉到欢喜,欢乐的味道。

是叫神灵所喜欢的饮料和供奉。

一刹那之间,陆峰在当时的土司官寨所感受到的那种「昏天黑地」,「无法抬头」的感觉再次降临在他的身上,不过这一次不知道是因为何种缘故,陆峰怀里的人皮古卷并无滚烫丶炙热的感觉。

止那味道,如同无孔不入之恶咒,从陆峰的皮肤皮囊之中,渗入到了陆峰的内心之中,陆峰就算是时时擦拭内心,此时亦在心头上蒙上了一层不净,不洁的油污,在此一层油污之下,陆峰止感觉自己和自己的「秘密本尊」,「不动明王尊」失去了联系。

自己的「不动明王尊」似因为他在做诛业之时刻,处于不洁之中,失去了观想本尊之能力,亦相当于失去了本尊的加持。

不过都到了这个时候,陆峰也无有时间,无有精力去处理这件事情了。

他依旧如同往日一般,以慈悲韵化作一个「○」,想像观想坛城,努力护卫本尊,观想自己正在学习本尊之样貌,其馀无所察觉,但就算是如此,他还是觉得有「人」在靠近,来接受供奉,

至于是何「人」接受供奉,是何物接受供奉,如何接受供奉,陆峰统统不知,他只觉得自己眼前发黑,遍体生寒,就好似是他犯了大错之后,被拨掉了上师的一身僧衣,丢在了无尽白塔寺之外,自生自灭了一般。

那并非是一种身体上的寒意,而是一种从内心之中传递出来森森寒冷,一种不可遏制的绝望,但是却并非是大绝望。

这亦非是可以震动「不动心」的大恐怖,反而更像是一颗种子,一颗诱饵,就如此落在了在场两位大僧侣的心中,止等待一日就可以生根,发芽,忽而叫人化作厉诡,也就是所谓的「润物细无声」!

陆峰想到这里,忽然清醒过来,睁开眼睛,千言万语,止化作了六个大字。

「唵嘛呢叭咪吽。」

「唵嘛呢叭咪吽。」

「唵嘛呢叭咪吽。」

诸佛之无上智慧加持,陆峰的「六字大明咒」未曾因为陆峰身上已然沾染上这令护法神所不喜的味道而暂时无有回应,大慈悲韵从风马之中传来,从陆峰脚下的土地传来,从噶宁庄园的一草一木上传来,慈悲韵勾连,从陆峰的脐带脉轮之下冉冉升起,叫陆峰陡然做到了「五感通明」。

与此同时,他亦是感觉到了一阵不可遏制的恶心丶呕吐,陆峰压根就无所忍,立刻张开了嘴巴,趴在地上,「哇哇哇」的就吐了起来。

哐哐的吐出来了数不清的黑水,这等黑水似连接在了那后山的山洞之中,「由死转生之轮」之内,止将陆峰的嗓子眼当做了甚麽通道一样,他就趴在地上,仿佛是要将自己全身上下的水都要呕吐出来一般,可是就算是如此难受,陆峰也心生欢喜。

因为这就是不洁,此刻不叫这些东西从自己身体之中出去,那不消一时片刻,自己恐也会成为一只厉诡!那大慈悲韵逼出来了体内的黑水之后,复又在陆峰体内的其馀脉中缓缓将不属于陆峰身体之中的「气」排斥出去。

人体,从颅顶到喉咙到海底脉轮的一条脉络,叫做中脉,但人不止是有一条中脉,人亦有许多条脉络,止许多瑜伽士修行,修行的是这一条中脉罢了,一些其馀的瑜伽士或者大僧侣,亦会修行左脉丶右脉,还有其馀的杂脉。

陆峰就感觉到自己体内其馀的脉络之中,如有刀绞一般。

这些都是诡韵藏在了身体之中的不同表现形式罢了,在这种痛苦之下,陆峰双手合十,再度持「六字大明咒」,等待痛苦过去,确定自己无异状,方才放心,看向了身边的智远僧。

智远僧相比于陆峰,更加不堪,远远不如。

他浑身上下止剩下青白二色,嘴唇之上厚厚的结了一层冰霜,整个人的短发已经白了起来,整个人正在不住的打摆子,身上的温度高的吓人,但是在他肩膀上的酥油灯,却熄灭的几不可见。

陆峰触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发现他已经快要被烧的说胡话了,见此,陆峰直起了身子,看向了噶宁庄园。

噶宁庄园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的电影画面一般,陆峰止看到那些趴在地上顶礼膜拜的那些「人」,此刻都歪倒在路边,寂静无声,那些从肠道的最顶端下来的僧侣亦是如此,智安僧是这些人里面最显眼的僧侣,在智安僧身后的就是龙根上师,他们都酣睡在路边,不省人事。

连风都无了声息,仿佛是有什麽看不见的铁幕,硬生生的压在了此地,叫那风马旗和经幡都低垂了下去,一动不动,那「如雷霆般神灵发怒」的「由死转生之轮」的怒吼亦稍微停了下来,传不到此处了。

这正是所谓的无声,无动,无所觉。

陆峰看到这里,往下看了一眼,发现明理长老亦缓缓的向上走上来,未曾使用自己的护法神。

陆峰想了想,直接扛起来了智远僧,朝着山下走了过来,越是靠近明理长老,就越是能够听见明理长老正在念的经文,他念的可能是世界制敌宝珠雄狮大王的赞颂诗,陆峰无从听过,但是的确很好听。

在这寂静无声的地方,明理长老的长诗终究是给了陆峰以力量,陆峰扛着智远僧下来,轻轻松松,但陆峰要行礼的时候,被明理长老制止住了,明理长老依旧念着长诗,无从停歇只是转身往下走。

只是他的长诗,他长调子,就这样周而复始啊,周而复始啊,好似是回荡在了密法域的风,从来不肯停歇,从此至彼,又从彼至此,来来回回的吹,来来去去的走。

见此,背着智远僧的陆峰,陡然想到了一个词语。

永恒。

密法域的大日是永恒的,密法域的风亦是如此,那他的法性,应如何种时刻也如此等永恒一样,永远不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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