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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六章 将军,可向朝廷报捷!(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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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鹏这时却睁开眼睛,冷笑一声道:「异想天开!这是欺瞒朝廷,天大的罪过!抄家灭族都不为过,钱玉山,牛将军」

前日受打不过,勉强写了一封军令,已是铸成大错,可惜那南阳卫指挥太蠢,竟没看出他军令措辞以及铃印不同往日令制,仍是派兵前来,结果被人伏击,实在可恨。

可先前纵是书写手令,尚可推脱以败军之罪,最终哪怕朝廷问罪,死的也只有他自己一人,但现在欺骗朝廷,入河南局势进一步糜烂,就是灭族的罪过,全家老幼,宗族老少都要为之陪葬!

「嘭。」不待郭鹏说完,魏嵩飞起一脚,给郭鹏一个窝心脚,将这位河南都司的将校踹翻在地,而后拿起一把尖刀,抵进郭鹏脖颈儿,狞笑道:「郭都帅,你当初在湖广杀我们多少弟兄?可想过有今日?若不乖乖听话,老子要将你的肉一片片割下来!」

郭鹏此刻口鼻溢血,目光冷冷看向魏嵩,口中含混不清道:「老子在下面等着你们。」

高岳见状,面色微变,急声道:「拦住他!」

然后,事发仓促,为时已晚,只听「噗呲」一声,郭鹏怒喝着,猛地一梗脖子,一下撞向抵在脖颈的刀尖儿。

「噗呲!」

脖颈儿为尖刀刺穿郭鹏发出一声痛哼,抽搐了下,栽倒于地。

邵英臣此刻骤尖惊变,脸色一沉,原本在屏风后站着,霍然站起,惊疑不定地看向自戕一幕,心头震撼莫名。

魏嵩这时猝不及防,脸色也不好看,低头看着身上衣裳浸润的鲜血,骂了一声晦气。

高岳已然神色铁青,眉头青筋暴起,黑如锅底地面容,作怒目金刚状,瞪向魏嵩,一股猎猎煞气宛如山呼海啸一般席卷过去,让魏嵩吓了一大跳,怒喝如雷:「谁让你掏刀子的?」

「大哥,我」魏嵩张口结舌,支支吾吾,无言以对。

情知坏了大事。

这时马亮连忙劝了一句道:「大哥,这姓郭的是一心求死,纵是没有八弟,他也想法自杀,这等朝廷鹰犬摆明了一条道走到黑,死不足惜。」

高岳压了压心头的怒火,脸色阴沉,冷哼一声。

这时候人都死了,为着此事,再伤了自己兄弟的心,的确不太妥当。

牛继宗面容低苍白,已是吓得体若筛糠,看向栽倒在衙堂中,半边脸颊贴地,一大滩鲜血从脖颈儿下汩汩流出地河南都指挥使郭鹏,心头既是震撼又是恐惧。

「先生。」高岳只觉一阵头疼,转而看向邵英臣,目带徵询。

现在河南都司地指挥使死了,再想写报捷军报,就有些难以取信于人。

邵英臣心头也有些感慨唏嘘,面色顿了顿,沉吟说道:「大帅,用他的印信,模仿笔迹写一封公文递送到神京,虽容易被发现,倒也聊胜于无。」

高岳皱眉道:「这能取信于朝廷?」

邵英臣摇了摇头说道:「能糊弄一时是一时吧,另外让这位从五军都督府地牛继宗在写一封邀功地奏疏,发到朝廷,这样一正一副,相互佐证,也就可信了一些,其实也瞒不过聪明人,但只能这般了。」

高岳闻言,点了点头,道:「那就依先生之计。」

然后说完这些,凝眸看向郭鹏,冷声道:「这陈汉朝廷腐朽成这般,还为其殉葬,简直愚不可及,将此人枭首,与汝宁府同知丶通判等人地人头,一同悬于官衙外地旗杆上!」

随着汝宁府被破,除却汝宁知府钱玉山以及一些低阶属吏得以保命,汝宁府同知丶通判等官吏都被抄家斩首,如此自是一收汝宁百姓人心。

此言一出,原本在衙堂外脸色阴沉不定地魏嵩,方松了一口气。

高岳旋即又将目光投向牛继宗,问道:「牛爵爷,你是国朝勋贵,立了剿寇大功也该向朝廷写一封邀功奏疏,叙说这战事,如何?」

牛继宗此刻心头暗暗叫苦,道:「这这老牛写不了,这是灭族地罪过,再说刚才这位先生不是说了,也瞒不过聪明人,还有俺老牛笔墨不通,哪会写什麽奏疏,平常都是旁人捉刀的。」

高岳冷声道:「如果是那般的话,留着牛爵爷可就没什麽用了。」

他可不信什麽捉刀的鬼话。

牛继宗脸色一白,心头涌起一股胆寒,一时间左右为难。

盖因,生死间有大恐怖!

这时,邵英臣沉声说道:「如果阁下帮着在这封捷报上署名,就与朝廷彻底划清界限,那时随着将军座一从龙之臣如何?」

牛继宗脸色变幻,有些不知所措。

他娘的他就是开国勋贵,还做什麽从龙之臣?

「钱府尊,也别光看着,劝劝牛爵爷。」高岳转头看向钱玉山。

钱玉山陪着笑,心头一惧,说道:「牛爵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给谁卖命不是卖命?」

牛继宗终究在钱玉山的劝说下,借驴下坡,相比以后的三族夷灭,尚在将来,眼前的性命之危,明显更是迫在眉睫。

于是一封军报连同一封邀功的奏疏,经过邵先生的操刀下,被炮制而出,着两个精明的手下送到京城。

时光匆匆,不知不觉就又是五六日过去。

六日前,在贾珩的指派下,锦衣府镇抚亲自带队,乘快马,昼夜兼程前往河南,一部分向汝宁府方向查访,一部分向开封府而去。

至于京营十二团营,则大宛如一架齿轮运转的机器,高速运转,开始借演训之机,抽调骑卒进行演训。

贾珩则在几日内,根本不顾外间的弹劾杂音,与咸宁公主一同前往京营。

而果然如贾珩所料,崇平帝对所有弹劾贾珩杖责金柳二人的奏疏留中不发,这时,科道言官反而被激起了更大的逆反心理,以一日三十馀封的奏疏,开始向着通政司递送,势要将贾珩淹没在口水中。

弹劾奏疏,内容千篇一律,乏善可陈,大多都是弹劾贾珩专权跋扈,擅操权柄。

不过,云南道御史龚延明,弹劾奏疏最为犀利,弹劾奏疏写的花团锦簇,连上三封奏疏,弹劾贾珩丶秦业丶贾政三人,并指责贾珩居心叵测,一时间群起响应,弹章如潮,云南道御史龚延明在科道同僚中名声大噪,风头无两。

因为贾珩毫不理会,甚至自辩奏疏都没有上一封,甚至得了一个「贾棉花」的美称。

棉花者,不怕弹也。

而关于京营抽调神枢营骑卒,组织演训的消息,因为在京营连同锦衣府的有意无意的压制下,尚未彻底传扬出去,也就不曾在京城引起轩然大波,也就自然不被御史所弹劾,但随着时间过去,显然也瞒不了太久。

一旦爆出此事,将又是龚延明所上奏疏:[珩,实奸佞幸进之徒也,内掌锦衣,外掌京营,培植亲信,居心叵测。]

而不知不觉,就到了月底,这一天,正是魏王举行婚礼大典之期。

而朝廷百官显然也被这桩事吸引了心神,或者说被这次册封王妃大典吸引了心神,或者说为这次不同于以往齐楚二王的典礼而暗自揣测。

是不是天子已有册立太子之意,毕竟天子御极十五载,年岁其实也不小了,国本久悬未立,于社稷是祸非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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