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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章 贾珩:来人,拖下去,严刑拷问!(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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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句话说,那天晚上真正干活儿的是近千锦衣缇骑,江北大营的人基本是混子。

「去水府,将水裕唤来。」贾珩看向李述,低声道。

这就是没有整饬江北大营兵将的不利影响,否则对这些人就是瓮中捉鳖,一个都跑不掉,但当初河南之兵未曾开赴而来,哪能乱动?

至于带兵南下,扬州盐商心头惊惶,只会跑的更快。

「大人,扬州知府袁继冲派了一个通判询问大人,扬州府城兵马四出,想要见大人一面。」少顷,一个锦衣校尉进入官厅,向着贾珩禀告道。

扬州知府袁继冲见到扬州城内兵马四出,连忙派人询问,听说贾珩又回来了扬州,连忙派人相询。

贾珩沉声道:「告诉他,本官没工夫见他,让他派兵丁弹压街面,那麽多的海寇,一无所知。」

他先前因多铎刺杀之事的陈奏奏疏,已经向京城递送,顺便给这位扬州知府上了眼药。

待禀事的锦衣校尉离去,贾珩看向一旁持刀而立的陈潇,说道:「你先回后堂歇息,不用陪着熬夜了。」

陈潇低声道:「我不困。」

贾珩见此也不再坚持,只是让人准备了茶盅,与陈潇品茗等候。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锦衣校尉来报:「水裕来了。」

检校江北大营节度副使水裕,领着两个扈从,来到官署,看向那坐在上首的蟒服少年神色阴沉,心头一突,道:「贾大人,这般晚了,唤下官有着何事?」

贾珩看向那中年武将,目光微冷,说道:「扬州城内杀声震天,缇骑四出,水将军一点儿都没有听到?」

水裕诧异问道:「这……这路上是兵马不少,难道又发现了东虏的踪迹?还有这锦衣府百户所的血迹,又是怎麽一回事儿?」

贾珩面色如霜,道:「马家的人进了扬州城,前往锦衣府百户所想要劫走朝廷钦犯,如今江北大营明明将扬州守的铁桶一般,这些人是怎麽进来的?」

水裕闻言,心头「咯噔」一下,道:「贾大人,这……这几天,下官一直在府中休养,也不大理兵事,平常都是节度判官黄弦,行军司马周弼等人主持营务,参将胡贵,严瑞文二人具体调拨兵丁。」

江北大营有兵三万,分五营卫,前后左右四卫指挥使,中军则设二参将辅佐节度使治兵事。

贾珩道:「来人去唤以上几人过来!」

水裕看向一旁的河南都司的将校,心头生出一股不妙,问道:「贾大人,这几位将军是?」

他在路上就看到了这些骑军,完全不认识,分明是从别处调拨而来的兵马。

「江北大营军纪涣散,到如今贼寇袭击锦衣府百户所,仍无一兵一卒派来,虏王刺杀,搜捕到现在,仍劳而无获!」贾珩说到此处,面容凝结如冰,声音铮铮说道:「本官奉命整饬江北大营,调动河南都司之兵接管江北大营,这几位都是京营调至河南兵将,都是平定叛乱的骁锐,可一扫江北大营萎靡颓风。」

水裕闻言,只觉心头一惊,难以置信地看向那蟒服少年。

调拨河南的兵马?这是要做什麽?这是要清扫江北大营?

贾珩道:「江北大营兵马都需重新从各地募训,在此之前,江北防务事关重大,本官会从河南方面抽调步卒,后续还有五千兵马进驻江北,现有兵马裁汰老弱,保留精锐,尽数转隶水师。」

水裕后背已经渗出颗颗冷汗,目光闪烁,思忖着利害。

这是图穷匕见!

贾珩道:「水将军,如今江北之兵军纪散漫,战力低下,已到不得不整饬裁汰之时,过往之事,本官可以不予追究,但如今江北重整兵务,决不能受人阻拦!水将军,圣上对此事忧切甚重。」

水裕闻言,早已惊惧不已,拱手道:「永宁伯为军机枢密,威震四海,下官谨遵军令。」

形势比人强,更不要说这都从河南调拨了兵丁。

就在这时,锦衣校尉禀告道:「大人,节度判官黄弦,行军司马周弼等人过来了。」

贾珩面色微冷,说道:「让他们过来。」

不多一会儿,节度判官黄弦丶行军司马周弼丶参将胡贵丶严瑞文四人陆续进入官署,同样闻到了庭院之中还未用清水洗去的猎猎血腥气。

四人瞧见在一旁靠背椅上正襟危坐,若无其事的水裕,心下稍稍松了一口气。

黄弦丶周弼丶胡贵丶严瑞文四人,朝着条案后的蟒服少年拱手说道:「卑职见过大人。」

贾珩锐利目光扫过四人,喝问道:「就在今晚,马显俊之子马泽盛领海寇数百潜入扬州城,尔等领兵封锁渡口,可曾有所察觉?」

节度判官黄弦是一个年岁四十的中年人,闻听此言,连忙道:「贾大人,扬州水系繁多,我们并不知晓此事。」

「扬州百户所遇海寇劫狱冲击,杀声震天,江北大营巡防营兵离此不足三里,为何迟迟不到?黄节判可曾知晓缘故?」贾珩再次发问道。

而这次,黄弦明显察觉到一些不寻常,犹豫了下,轻轻扯了扯身旁的行军判官严瑞文的袖子。

行军判官严瑞文苦着脸,说道:「大人,先前军令让搜捕东虏,我等兵马昼夜搜索,不敢擅离职守,闻听杀声,想来是下面军将懈怠,下官回去之后,定当严查此事。」

胡贵同样诉苦道:「兄弟们已有许久没有发饷,却要连夜搜捕钦犯,下面兄弟多有怨言。」

水裕见到这一幕,眉头紧皱,嘴唇翕动,想要说些什麽,但想起贾珩先前的警告之语,只能不言。

贾珩面色阴沉道:「既说军饷未发,尔等这些年又克扣了多少兵饷?来人啊,将这奸狡贪虐的四人拿下!」

话音落下,顿时锦衣府卫从廊檐而来,应诺一声,将四人按倒在地。

「这……」四人都有些懵然,半晌没反应过来。

无他,贾珩自来江北大营之后,一直并无施以雷霆手段,反而前往金陵兵部帮着讨饷,江北大营兵将都渐渐没了警惕之心,却不想突然发难。

黄弦脸庞贴在地上,急声挣扎道:「我等犯了何罪?」

而胡贵则是向水裕喊道:「节帅,我等犯了什麽事,要这般对待我等?」

贾珩道:「贪墨兵饷,治军无能,纵寇为患,慢待兵务!本官身为军机枢密,兵部尚书,奉圣命整饬营务,岂容尔等在此狡辩相欺?」

「来人,拖下去,严刑拷问!」

恰在这时,刘积贤从外间拿着一份簿册,看了一眼几人,但仍是说道:「大人,马家的人招供了。」

讯问马家死士的口供,马泽盛明显有其父之风,承受酷刑,一言不发。

但生擒了数十人,总归会有贪生怕死之徒愿意招供的,那就基本确定是程家接应的马泽盛。

这就有了实据,不过,因为先前就有程家向东虏走私的相关证据,如今又畏罪潜逃,无非是更加佐证其事而已。

程丶马两家,原为姻亲之家,马家老大娶了程培礼的女儿,而马家老大目前还没抓住。

贾珩简单道了一字:「说。」

「回禀大人,据马家之人招供,马家进城全靠程家接应。」刘积贤低声道。

贾珩问道:「有没有说彼等具体是怎麽混进扬州城中?」

刘积贤看了一眼节度判官黄弦等人,冷声道:「说是贿赂了江北大营的军将,有一个是姓黄的,一个姓胡的,还有一个是姓赵的游击,其他的人,那些人并不知晓。」

此刻,黄弦等人脸色苍白,浑身惊惧。

「将这几人带下去,严刑拷问。」贾珩冷声说道。

一旦坐实,明日他要行军法,整饬江北大营,怎麽能少了人头祭旗?

「是。」众锦衣抱拳应命,押着黄弦四人就向外间而去。

「水节帅,我等冤枉,冤枉啊!」黄弦等人纷纷嚷道,都知道在锦衣府酷刑拷问下,绝对撑不住。

水裕却是闭上眼眸,充耳不闻。

大势已去,他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贾珩瞥了一眼水裕,对经历司经历吩咐道:「着人拟一份案情通告,将之发往金陵邸报登载,以平浮议。」

扬州两位盐商都卷进勾结东虏一案,此事势必要平息士林舆论,省的闹得风风雨雨,而相关的证据,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

等会儿,他还要往神京再写奏疏,陈说此事。

回到后堂,贾珩寻来了奏本,开始书写奏疏。

陈潇在一旁坐着,看向那正在给京里那位写着奏疏的少年,心头有些不舒服,低声道:「明天扬州城风风雨雨,扬州盐商势必更为惊恐。」

贾珩道:「总有这一天,再说,我从现在为止,并未提盐务一字,从头到尾都是这些盐商,做贼心虚。」

如果清查盐务,还真不是那般容易,但凡提只言片语,这些人都能抱团。

那时候抓人绝没有现在这般底气足,而现在目前为止,金陵方面的都察院的御史,还有金陵六科都在冷眼旁观,静观事态发展。

但这种情况,估计也持续不了太久,随着手段越来越激进,御史的弹劾肯定是此起彼伏。

陈潇看向那伏案书写的少年,灯火映照下,侧脸俊美无俦,几无一丝瑕疵,不由多看了两眼,问道:「盐库亏空的证据,应该拷问到了?」

贾珩放下手中的毛笔,待奏疏上墨汁晾乾,抬眸,看向那玉颜清丽,不知为何目光躲闪开来的少女,说道:「介入盐务,清查亏空,还需一个契机,之后,待江北大营事定,齐昆协查奏疏递京,就可等明发上谕,不过那已是收尾了。」

这就是只做不说,做得七七八八,再一锤定音。

想了想,又低声说道:「至于盐商,有人逃亡,就有人投效。」

陈潇眸光闪了闪,心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如果这人不是废太子遗嗣,还真是那位的好帮手,她还真得寻机刺杀他才是。

不过现在也好,虽是年轻,却已现明君之姿。

……

……

而随着时间流逝,渐渐接近拂晓时分。

清晨时分,扬州盐院衙门,扬州盐商除汪寿祺在金陵外,其他扬州盐商丶两淮都转运使刘盛藻丶扬州知府袁继冲,齐聚扬州盐院衙门。

大批外地兵马进入扬州城中,程家被官军查封,还有昨晚锦衣百户所官署方向的喊杀声,这位去了金陵的永宁伯究竟是闹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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