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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变色龙才是政治的徽章(4K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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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仲马本来不想和塔列朗说话,可听到这里,他忍不住转过头来问道:「为什麽?」

塔列朗又打出一对5:「我向来认为不能信任一个在30岁前不是共和分子的人,也不应该信任一个在30岁以后仍然是共和分子的人。你现在属于前者,而你的父亲属于后者。」

亚历山大回味着这句话,他问道:「这……这又是为什麽?」

亚瑟闻言,只是开口替塔列朗补充道:「因为在三十岁之前不是共和分子的人没有良心,而在三十岁之后却依然是共和分子的人则没有脑子。」

塔列朗闻言,止不住哈哈大笑,他冲着牌桌上的老朋友们开口道:「看嘛,我就说了,良好公民是当不好警察的。」

大仲马听到这话,忍不住皱眉冲着亚瑟问道:「那你有良心吗?」

亚瑟听到这话,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他只是冷静回击道:「亚历山大,钓鱼执法是我的活儿。你想加入苏格兰场吗?」

塔列朗被他俩逗得连手里的扑克都放下了,他开口道:「本来维多克和我说他在苏格兰场发现了一个人才的时候,我第一时间想起的是富歇那个既没有良心也没有感情的混蛋,但是现在看来,你和富歇简直一点都不一样。

如果换作是富歇的话,估计早就把亚历山大这个胖小子绑了同我们私下交易了。不过不像富歇也挺好的,毕竟不列颠和法兰西的情况不一样,说不定你这样的家伙在这里混的能比他更好。」

一旁的朋友们闻言起哄道:「年轻人,你今天的运气可真不错啊!咱们的塔列朗先生截止到目前为止,预言的成功率可是百分之一百,他说拿破仑要垮台,拿破仑就垮台了,他说罗伯斯庇尔成不了事,果然罗伯斯庇尔就掉了脑袋。塔列朗,你年轻的时候做过主教,这些事情是不是上帝告诉你的?」

塔列朗闻言也打趣道:「当然了,就是上帝告诉我的。你们可能不知道,当年他们选我当教长的时候,我就警告过他们:你们迟早会后悔的!那时候大伙儿都以为我是在吓唬他们,现在他们可知道厉害了。」

朋友们闻言也调笑道:「是吗?那你和上帝说话的时候,用的是什麽语言呢?」

塔列朗哈哈大笑道:「当然是西班牙语了。你们难道不记得查理五世的那句话了吗?和上帝交流我说西班牙语,和女人说义大利语,和男人说法语,和我的马说德语。」

亚瑟闻言,又补充道:「和魔鬼交流就没那麽麻烦,不管是英语丶法语还是德语,您只要说人话就好。」

亚瑟这句话刚一出口,顿时又引起了哄堂大笑。

虽然亚瑟也不知道这群人为什麽要笑,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然而却总是被人当成了玩笑。

靠在娱乐室牌桌上吃糖豆的阿加雷斯听到这话,只是开口道:「你不说人话其实也行,我和猴子照样能交流。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愿意承认自己是猴子的话。」

亚瑟瞥了他一眼,正想说话呢,坐在他身边的大仲马终于憋不住了。

他开口道:「我想问一个问题。」

塔列朗挑眉道:「说吧,我既然愿意见你,就不怕和你谈问题。我这辈子到处都是问题,也不多你这一个问题了。不过,我猜你要问的无非就是那几个,我为什麽要出卖拿破仑,或者是我为什麽反叛共和国?这些事情,我其实嘴巴都说的要起皮了,你是打算问哪一个?」

「如果您愿意回答的话,我两个都愿意听听。」

塔列朗一只手架在牌桌上叹了口气:「本来今天宴会,我还想说点开心的。但是你既然执意要听,那我就告诉你吧。

关于共和国,我在1792年就已经表述过了——旧的君主信仰崩溃了,但新的自由理念却未被广泛接受,我看到法国将会陷入一片血海之中,那是一个没有公正,只有暴力的野兽时代。

事实也证明了我的看法,我可以很严肃的对你说,你能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是因为坐在你面前的是塔列朗。如果现在坐在这儿的是罗伯斯庇尔,你的脑袋这时候已经搬家了。」

大仲马皱眉道:「我是个共和主义者。」

「喔,是吗?」

塔列朗笑道:「丹东丶马拉丶布里索丶埃贝尔丶德穆兰等等,这些人全都是共和主义者,乃至于罗伯斯庇尔本人,也被送上了断头台。你不喜欢我,是因为我反对他们这麽胡乱杀人吗?」

大仲马听到这话,憋了半天,终于开口道:「我觉得以您的能力,或许可以纠正他们。」

塔列朗只是摇头:「或许你还是太高估我了,我向来觉得当作出抉择丶站在一方的时候,首先要明白适合我们的这一方是否足以让我们取得胜利,没有这样的保证,参与进去就是发疯。而那个时候,很显然大伙儿都在发疯,无论你参与进哪一方都是在自取灭亡。」

「所以这就是你在那段时间跑到国外的原因?」

「当然。」

「那后来你背叛拿破仑又怎麽解释?」

塔列朗听到这话,只是开口道:「我没有背叛拿破仑,而是拿破仑背叛了法兰西,我警告过他不要发起对俄罗斯的远征,但是他却执意要这麽做,把整个法兰西民族带向灭亡。既然如此,我提前给法兰西的全体民众找好后路难道有什麽问题吗?

拿破仑给法国留下了成群的孤儿丶寡妇,崩溃的国家财政,凋敝的国内经济,而我至少在维也纳会议上替法兰西争取到了不割地丶不赔款丶不归还之前掠夺来战利品的投降条件。我本来是不想这麽向人邀功的,但是亚历山大,如果你非要说拿破仑给法兰西带来多大的利益,我不同意。

但你是个年轻人,所以我不怪你,因为你没有经历过那个动荡时期。过去这半个世纪,声称能够拯救法兰西的人我见过太多了。但是他们最终为法兰西带来了什麽,你真的有认真思考过吗?

那三十年,到处都充斥着反覆无常,到处都是名目繁多的道义,然而那些道义背后却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残酷杀戮生涯。饿死的民众没人管,阵亡的士兵家属领不到抚恤金,城市的街道上长满了野草,总是打仗却没有人真正胜利。

那三十年,法国总是被各种人以各种理由拯救,我早已经习惯了。但是好在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不过,亚历山大,接下来你的这句话很重要,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你难道打算告诉我,你准备要成为下一个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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