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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得在师尊身边会有什么危险。依旧笑容灿烂,满脸朝气。  “若我尝了你酿的酒,品出了不一般的滋味来,以后怕是再饮不下旁的美酒了。”江寒溯注视着他,慢慢吐出这些话来。  “那好办啊,只要江宗主想喝,我随时都可以洗手给江宗主酿来!”李锦绣笑眯眯的,大而圆的鸳鸯眼,此刻眯成了两弯月牙,稚气未脱的模样让他瞧着可爱又单纯,一点心计都没有。还大言不惭地说,“我很愿意为江宗主酿一辈子的桃花酒!”  江寒溯又笑了。  酿一辈子的桃花酒么?  犹记得某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也曾经在他面前大放厥词。  “什么狗屁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啊?就算将来有朝一日我长大了,出师了,我也不要离开仙山,这里是我的家呀。”  “我就是长不大,我才不要离开师尊!”  “我要一辈子待在师尊身边,当师尊座下永远长不大的小徒弟。”  这些话还历历在耳,曾经信誓旦旦说,永远不会离开师尊的小弟子,慢慢长大了。  可长大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逃离师尊的掌控!  江寒溯眸色骤冷,不动声色偏过目光,不让李锦绣发现师尊眼底的寒意。  “……那个,对了,谢谢江宗主让我上马车。”  李锦绣由衷感谢师尊,觉得师尊真的好温柔,只是外表看起来有点冷,实则最是良善正直不过。如果李锦绣有尾巴的话,此刻一定会对着师尊甩来甩去,可实际上就算没有尾巴,他表现得也很谄媚。  江寒溯敛眸,淡淡一笑。  有什么好谢的?  那马儿就是他动手杀的。  若是不把马儿杀了,哪有这么好的理由让李锦绣受宠若惊似的,主动钻进马车里来。  流火不放心李锦绣,虽然很畏惧宗主和燕师兄,但还是大着胆子,偷偷摸摸凑近马车,给李锦绣塞了一包果干。  李锦绣吃着果干,听着流火隔着车帘小声安慰他不要难过了。  待人走后,江寒溯才睁开眼睛,漫不经心问:“你会因为一匹马的死而难过?”  李锦绣琢磨着自己要是否认了,会被认为没有同情心罢?遂故作姿态地点点头,连果干都不吃了——他只想吃肉。  江寒溯看了看他,又问:“喜欢兔子还是狐狸?”  “啊?”李锦绣愣了愣。  “不喜欢有毛的?”  “啊,喜欢的!”李锦绣愕然了一小会儿,“兔子吧,兔子可爱又好养。”主要是吃胡萝卜青菜就可以了,不会跟他争肉吃。  江寒溯点点头,什么也没说,事后果真给他弄了一只小白兔来。  李锦绣是既惊喜又惊讶,万万没想到师尊居然这么在意他的情绪啊。  更没想到师尊竟会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李小山”,这么费心思地抓了只兔子来。  这种待遇他生前都没有过。  李锦绣有点难受了,但很快就想开了,伸手碰碰兔子的耳朵,直夸兔子可爱,实则心里琢磨着,怎么说服师尊把兔子叉起来烤了吃掉。  “怕是要劳烦你多费心些照顾了。”  李锦绣不明白,下意识问:“为什么啊?”给点吃的,往笼子里一关,不就完事了?  “它受伤了。”江寒溯不动声色捏断了兔子的左腿,疼得兔子瞬间挣扎起来,可兔子耐痛得很,腿断了也不叫。  李锦绣伸手摸了摸,果然是断了,当即“啊”了一声:“好可怜啊。”腿断了就不吃食了,不吃食了就会瘦,瘦了就不好吃了。  “那你可愿代替我好好照顾它么?”  李锦绣点头,决定不吃它了,小心翼翼将兔子抱在怀里,抚摸着兔子的耳朵,低头嘟囔,“小兔子乖乖,不要怕,江宗主精通医术,会接骨的,一会儿就帮你把骨头接上。养个十天半个月,你就又是活蹦乱跳的好兔子了!”  “对吧,江宗主?”少年抬头,满眼信任。  江寒溯笑着点点头。第09章 咬师尊的虎口  大师姐名叫裘云音,比李锦绣大上几岁,是小师叔座下大弟子。模样清丽动人,性格也好。  本是沧山派掌门之女,后师门被御尸宗所灭,小小孤女流落在外,被灵剑宗的小师叔捡了回去,收之为徒。因为曾经死了一个弟弟,遂一直把李锦绣当亲弟弟照顾。  李锦绣临死前不久,大师姐才刚刚嫁入瀛洲赵家,如今二胎即将满月,说什么也得为小外甥准备一份厚礼才行。  可问题来了,他没有钱啊!  莫说准备礼物了,现在离开师尊,只怕明天就要沦落到跪在街头讨饭。  常言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要不然把兔子当个礼物好了。  李锦绣眼巴巴瞅着师尊给小白兔接好了腿骨,还贴心喂小白兔吃果干,可小白兔大概是腿疼,病恹恹的,不吃不喝也不理人。  他没有养宠物的经验,生怕把兔子养死了,脸上不由流露出了难色。  但转念一想,有师尊妙手回春在,莫说是断了腿,哪怕就是魂儿在头顶飘,也定能被师尊拉回来。  如此一想,李锦绣就放心多了。  为了不打扰师尊清净,李锦绣抱着兔子老老实实倚靠在角落里睡觉。  恍恍惚惚间,他做了个梦。  梦里他又回到了师门,周围光线昏暗,他站在廊外,雨水将他打得浑身湿透,他似怎么都站不稳,在寒风骤雨中摇摇晃晃。  献血顺着袖管淌过指尖,又滴答滴答落在地上,溅出血花。  即便只是在梦中,李锦绣也觉得像是真实发生着,一颗心如放在烧红的铁板上反复煎烤,疼得皱成核桃大小的一团,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肺侧刀锋刺穿,冷飕飕又钝痛难忍。  他的目光透过重重雨帘,隐约看见一道模糊的身影。疼痛爆开,在浑身的骨骼中游走,李锦绣觉得好痛,可具体哪里痛又说不上来,他跌倒在地,胳膊肘好似断掉了,死死咬着牙,匍匐着往远处爬——他在逃,可是在逃谁呢?  身后到底是谁?  耳边是杂乱的雨声,他的呼吸急促到像绷紧的弦,随时都会弦断人亡。稍一张嘴,就呛了满嘴血气。  外面又下起了雨,秋雨急骤,狂风大作,吹得车帘哐当响,几缕寒风窜了进来,夹杂着冰冷的秋雨落在李锦绣的脸上,他骤然从梦中惊醒。  呼吸急促,气喘如牛,满头满脸都是冷汗。周围很黑,李锦绣怕黑,下意识摸索着爬起来,却惊觉嘴里咬着什么,都不待他反应,头顶传来一声闷哼。  李锦绣愣了愣,几乎同一时刻,嗖的一声,一张明火符烧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李锦绣不适应地眯了眯眼睛,直到听见熟悉的声音,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坐在师尊的怀里,还胆大包天咬着师尊的右手虎口!!  李锦绣大惊失色,几乎本能地逃了出来,噗通一声,双膝跪地,一开口就是颤音:“我,我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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