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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灯芯,由一对童男童女跪着手捧。  童男童女是白玉做的,雪白干净到有些透明,眼系红绸,唇却殷红如血。  左边灯笼上写着,永结同心,右边是早生贵子。  帷幔晃动,不知打哪儿吹来的一阵风,掀开了一条缝隙,李锦绣看见一只雪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手臂,被另一只大手紧紧握住,还看见他一向敬慕依赖的师尊,此刻面露贪|婪和痴迷,在红帐,烛火间若隐若现,视若珍宝般捧着那只手臂,轻轻吻了上去。  那绝对不是活人的手!  李锦绣就从来没见过有谁的手臂,能惨白到这种程度!  心里有道声音告诉他,逃吧,快跑吧。不要继续看了,知道的越多,只会让你越痛苦!  可双腿却跟生了根一样,牢牢地钉死在了原地。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宛如梦呓一般轻柔又缠绵。  “但愿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同一人。”  “你是我……毕生所爱。”  李锦绣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似决堤一般止不住了,肩膀颤得厉害,他生怕被师尊发现,连哭都是无声无息的。  他想知道,师尊到底背着他藏了谁!  到底是谁能让师尊如此痴迷!  既然师尊这么爱这个人,那……那我算什么?  我是什么东西?  廉价的玩具么?  只配给师尊暖床吗?  可真当李锦绣看清了那藏在帷幔中的人时,脑子里轰隆一声,惊雷炸开,瞬间一片空白。  耳边嗡嗡作响,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差点一头栽到地上。  是他!  准确来说是曾经的他,一具冰冷的尸体!  师尊居然没有把他的尸体投入铸剑炉,而是藏到了这里,还与一具冰冷的尸体如此亲密!  师尊此刻一袭红衣,衣衫不整,头发也是散下来的,与寻常端方自持的模样判若两人,唇色殷红还散发着点点晶莹的光泽,艳如妖鬼,眼底还闪烁着一丝嗜血的疯狂。  李锦绣浑身发抖,舌头一片冰冷,最终飞也般地逃了。  再不走的话,他怕自己再也走不了了。  轰隆——  外面乌云密布,雷声阵阵。  江寒溯双手捂着尸体的耳朵,将人揽在怀里,柔声道:“打雷了,看样子是快下雨了,锦绣不怕,有师尊在呢,师尊保护你。”  伏首在尸体的颈窝,刚要轻轻一啄,忽瞥见那片雪白的皮肉上,隐隐泛起了指甲盖大小的青色尸斑。  但这并不影响江寒溯继续低头去吻,吻得更轻了,生怕会弄疼对方一样。  “都怪师尊不好,没有好好照顾锦绣,怎生又长尸斑了?什么?怕师尊嫌弃?不会不会,师尊不会嫌弃锦绣,永远都不会。”  “师尊会尽快让你活过来的。”江寒溯咬破自己的手指,将那块尸斑涂抹上一层红,欲盖弥彰似的,还搂着他低喃,“到时候啊,我们锦绣就又能跑能跳了,心脏也会再度跳动起来,身体就不会这么冷了。”  “长点尸斑没关系,回头太阳出来了,师尊就带你出去晒晒,你最乖了。”  外面大雨如注,风声鹤唳。  江寒溯又吻了吻怀中人的额头,低喃:“你乖乖在这里睡觉,师尊去去就回……师尊不是不要你了,师尊先去哄另一个锦绣,那个锦绣啊,也跟你一样,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可实际上呢,这么大了还怕打雷。”  一提及另一个李锦绣,江寒溯就忍不住唇角上扬。  不管是三年前的锦绣,还是三年后的锦绣,都一样惹人怜爱呢。  走出殿门,外面天色昏沉,风雨飘摇。  算算时间,锦绣应该醒了,江寒溯懒得撑伞,一挥衣袖,便驱散了一片云雨,满院皆是风雨声,青石路上一片潮湿,江寒溯一脚才踏上去,原本鲜红的衣服,转眼间就变成了往日的素白。  他跟寻常一样,提着早已准备好的,加了壮|阳|药和春|药的饭菜,去叫小徒儿起床,谁曾想殿里空空荡荡,人早已不知去向。  江寒溯把食盒放在桌上,不慌不忙伸手摸向被褥,一片冰凉。  看来徒儿早就起来了。  外面风声越大,鬼哭狼嚎的惹人心烦,江寒溯慢慢转过头,沉如潭水的眼眸,透过雨帘,又跃过水雾氤氲的茫茫山林,几乎瞬间就定格在了慌忙逃窜的人影上。  好啊,这是……在逃么?  有趣儿,好久都没玩过这种你跑我追的游戏了呢。  大雨滂沱,山道泥泞。  少年如被鬼追,逃命般窜下山,却在半道上被一袭白影拦住了去路。  “下这么大的雨,往山下跑做什么?”江寒溯依旧温温柔柔,“过来,来师尊这里避避雨。”  回答他的却是李锦绣的调头就跑,可无论他往哪个方向跑,都始终逃不出师尊的手掌心。  “为师方才施法,将此地包围住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跑不了的。  “看你浑身都湿透了,一定很冷吧。”江寒溯微微一笑,“还不快过来?”  雨水把李锦绣浑身都浇透了,眼睫上垂落着细密的雨珠,眼前黑压压的。闻言不仅不肯过去,还边摇头边倒退,舌头跟打了结一样,说话断断续续的:“不,不要……”  “为什么不要?”江寒溯笑意吟吟的,“抱歉,师尊今日叫你起床晚了些,下回不这样了。师尊给你买了你喜欢的云吞面,还有甜豆花,以及油炸酥饼,都是你喜欢吃的。”  李锦绣使劲摇头,震得头发上的雨珠乱溅。  见师尊靠近了,就立马往后躲,可他根本就无处可躲,无论躲到哪里,都会被鬼魅般如影随形的师尊抓个正着。  “你躲什么?师尊是鬼,还是狼?能吃了你么?”  江寒溯一手执着竹伞,一手紧抓徒儿的手臂,脸上淡漠的神情在朦胧的雨帘中显得隐隐约约,模糊不清,竟格外阴冷萧索。  目光平静地望着面色惨白,几乎抖成一团的小徒儿,江寒溯低声一笑——  看来是想起来了呢。  否则不可能怕成这样,但想起来多少了,目前暂且还不清楚。  无妨。  那把竹伞毫不迟疑向徒儿的头顶倾斜,可随即就被他狠狠推开了。  江寒溯微微挑眉,依旧固执地把伞撑在徒儿的头顶,哪怕自己也会被雨淋湿,他也不在乎。  “师,师尊是,是衣|冠|禽|兽!”小徒儿双眼通红,攥着拳头低声喃喃。  可风雨声太大,听不真切。  江寒溯稳稳撑住竹伞,目光依旧跟从前一样温柔,轻声道:“大点声儿。”  “我说,师尊是,衣、冠、禽、兽!”李锦绣再一次退开,把自己暴|露在了雨地里,伸手指着江寒溯依旧艳丽到令人头晕目眩的俊脸,咬牙切齿道,“师尊的心是黑的!”  “好乖。”江寒溯灿烂一笑,眼底溢满了柔情,“连骂师尊都知道得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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