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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饰以少许珠翠。纤弱的身姿迎风就会摧折一般,在她身侧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前世,朝露一直觉得母亲是一个极为懦弱的女子。

乌兹改朝换代,作为大梁的和亲公主,皇帝为了争夺乌兹,令母亲“再从胡俗”,二嫁新王。兄终弟及,乱了伦常,由是,母亲避入自己宫中,除了接见大梁使臣,平日里就是在府内的佛堂吃斋抄经,不问世事。

母亲又成了另一个男人的笼中雀,数年来惶惶不可终日,还多次被他利用,甚至连亲生女儿都拿出来牺牲。

朝露曾为之不甘,为之愤恨,为之痛惜,却也无可奈何,立誓决不能做母亲这般懦弱的女子,连自己的命运都不能掌握。

可最后,谁又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呢?

“咣当”一声。

朝露听到拔刀出鞘的尖利之声,寒冰般的白刃已架在她颈间,一道怒声赫然而起:

“你胆子越发大了!胆敢帮他通风报信,之前是我宠你太甚,竟让你不知天高地厚……”

“在我军中,与敌人私通军情,乃是死罪一条!”

“王上不可!”一双素手抱住了他执刀的手。

争夺中,刀尖不断回晃在朝露的肩头,她一动不动。

是母亲在旁护着她,跪着爬向暴怒的男人,凄声道:

“朝露只是受人胁迫,如今信件已被王上截下,信中也无甚内容,只是虚惊一场罢了。她是冤枉的啊!请王上手下留情,饶我儿一命罢!”

朝露此时脑中百转千回,搜尽念头想要脱身,蓦地茫然抬头。

无甚内容?怎会无甚内容?

“你说,你到底干了什么好事?”颈间的凉意未散,头顶再次响起叔父的质问。

他将一张紧捏在手中的黄麻纸揉作一团,恶狠狠砸在朝露身上。

朝露眸光低垂,望着纸张缓缓落至地面。她认得这张洛襄亲笔所书的黄麻纸。

她屈身匍匐在地,往前拾起了纸团,缓缓摊开来。

目光所及,令她眉心一跳,指尖颤动不已。

黄麻纸上,空白一片,无字无据。

殿外,电闪雷鸣。她脑中亦“轰”地一大响,嗡声鸣鸣。

她分明看到洛襄提笔书写,此时缘何变作了白纸一张?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是非在己,毁誉由人”引自《岳麓书院》

第11章

雨花在雕窗上一圈一圈乍起。

殿内,跪坐在地的朝露耳边充斥着阵阵轰鸣之声。

尖刀抵着她颈上,那一寸的脉搏不断“突突”起伏。

朝露顾不得利刃在喉,翻来覆去,反复确认,手中的信函并非被大雨化开,而是确实一点墨迹也无。

她闭眼回忆着,明明看到洛襄落笔几行字。怎会到了叔父手里,便作了一张空白的黄麻纸。

难道,他早就料到信件会被人截获?

“不肯说?”白刃又硬生生逼近几寸,已在她颈畔划出一道极浅的血痕。

母亲带着哭腔的声音回响在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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