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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青年,毫无疑问地正因为她的话语而心绪起伏。
稻川秋知道,她能够轻易地操纵他人的情绪。但出于逃避心理,她仅仅隔着文字去窥探他人的心意,有时沾沾自喜,有时不屑一顾。
因为隔着一层纸,所以,她对于情绪驾轻就熟,有时候却又觉得它无比陌生。
她在纸上写,“一个痛苦的人,在黄昏的尽头哭泣着月亮的升起,哭声在平原上响彻。当月亮挂在天穹,他终于意识到痛苦无可避免,从此他一生都与苦月亮相伴相眠”。
抽象的文字引起人的共鸣,有人夸赞她如何写出这串文字,恍若神迹,殊不知执笔者眉目冷淡,反而没有感受过什么是痛苦。
于是不懂真正的痛苦,不懂真正的欢喜,不懂真正的共鸣。剧作者操纵着舞台上的木偶,表演着连自己都懵懂的歌剧。赢得满堂喝彩,沾沾自喜,又茫然——啊呀,这样简单就能够看破的东西,也值得你们喝彩吗?
——直到此时此刻,直到此时此刻。
他凝视着她,唇角的肌肉微微颤动,眼珠好似恒古挂在天穹的月亮。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他的每一个细微的神情变化都呈现在她的眼前。
在区别出他们的面孔之后,稻川秋发现,原来不止是与他们相识——她甚至能够意识到,他在想些什么、他的心情又如何:而不是凭着异能力去作弊。
她看着他。
于是,突然之间,脸谱化的木偶跳下了舞台,抓住剧作者的手,认真地说,“你看见我了吗?你能够触摸到我、感知到我,对不对?”
“……是的,我能够感受到。”过了很久,她发出了一声喟叹。
木偶说:“既然如此,今后你又该如何无视我、冷待我、操纵我?”
我再也无法无视你、冷待你、操纵你。
稻川秋冷冷地打了个寒战。
【异能力食我嗅闻】——
片刻后,她伸出手,一个果子落在她的手心,顺手被塞进羽织里。空气中浓烈的情绪被一时抽空,刹那之间她感觉世界明亮。
然而新生的情绪粒子又涌上来,嘻嘻嘻地对她发笑。
正在降谷零忽而茫然自己在想些什么、察觉到异样时,稻川秋蓦地拉远了距离。浓烈的酒气变淡,她的神色变得泛泛,不再看他,而看向了湖中的月亮。
明明该松一口气的,他心中却升起了异样的感触,大概是遗憾和不安。
她说:“让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降谷零做出竖耳倾听的姿态。
她笑了:“不觉得这样的开场老套吗?”
他看着她,也笑了。片刻之
后,两道笑容同时淡了下去。
“我的父亲在我母亲生下我之后离开,从此不见踪影,我的母亲独自抚养我长大。我们家并不富裕,或者说,贫穷。母亲为了养活我,过得很艰苦。——我是说一开始。”
“后来,她对生活失去了希望,放弃了工作,开始靠着政府微薄的贫助金过日子。她酗酒,经常喝得昼夜颠倒,醉生梦死。对于我,她当然也无暇顾及。”
“因为过得不算开心,所以她死了,我并不觉得怀念。”
“后来我十三岁的时候,她上吊自尽。算算时间,大概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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