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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色变得浅淡如同流水。坐在窗台上的人眯着眼睛,在身后的地板上投下一片单薄的影子。
她应当是在看窗外枝头上的那只斑鸠。看得很入迷,琴酒进门时那声“欢迎回来”只占了她小部分心神,此时此刻对她而言更重要的是斑鸠的去向。
琴酒抬脚向她走过去,沉而稳的脚步声像机械持续的运转,有无生命的冷意。
“啾啾,”斑鸠在枝头上挪了几步,察觉到什么似的,小小的眼珠不安地抖了抖,振开羽翅,倏地飞远了。
“你吓到它了。”
在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中,她呼出一口醉醺醺的酒气,慢慢把脑袋转过来。
“咔嗒,”子弹上膛,枪口顶上了她的额头。
代表着死亡的钢铁机械冰冷而沉重,只要男人扣下扳机,她马上就会死。后脑勺会破开一个大洞,从背后看尸体会惨不忍睹,琴酒想,唯独能留下完整的眼球,泡在福尔马林中或许会永葆明亮的魅力。
但他迟迟没有收缩手指。
稻川秋的眼睛并不多么出彩。前文已经说过,她的五官实在算得上是寡淡,没有多少被人称赞“绝世美丽”的底气。铅灰色的眼睛,这大多数亚洲人共有的瞳色在没有光线投入的时候黯淡又普通,没有任何收藏的价值。
所以,如果想要将它收藏的话,福尔马林是毫无用处的了。离子液体也没用。——再好的防腐剂也无法像稻川秋本人一样:她转一转眼珠,这双眼睛就迸发出无限的魅力,触目惊心的魅力。
啧。
琴酒保持着持枪顶着她脑袋的姿势,淡淡道:“你在做什么?”
话出口之后,他才意识到这对话很熟悉。
她脸上没有戴狐狸面具,琴酒却想起了山梨的庆典。戴着狐狸面具的她让人看不分明,此时此刻她这样仰着脸看他,面上没有遮挡,他居然还是看不清她。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情恶劣下去,另一只手伸出去卡住了她的下巴,发现昨天留下的指印变得很淡时,他碾压指腹加深了印记。
她任由他作为,迟钝了一会儿,弯着眼睛,说,我在看窗外的鸟。——你刚才杀了两个人,是不是?
琴酒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他确实是去杀了两个人,顺便处理了一些事,作为给克劳特利的扫尾。
克劳特利不知怎么回事,今早突然联系不上了,幸好解药已经准备完毕,直接找人派送出去就行,至于他本人?管他去死。
执行任务的是琴酒,由Boss直接下达的命令,他无法拒绝。
他原本打算这几天的任务都退掉,专心对付这只狐狸。但突如其来的命令打乱了他的计划,这让他感到烦躁。
一路上,第六感都在发出尖锐的警示声,使人心神不宁。果然,伏特加那个废物制不住她,特制的手铐也锁不住他。他回来之前甚至以为会看到人去楼空、伏特加横尸当场的场景。
但她没有走。
她不愧有这样一双眼睛。在他人以为她该怕死了的时候,她对死亡不屑一顾;就在琴酒以为她会跑掉的时候,她竟留了下来。
他知道她一定是想对他动手。他想杀了他。
但此刻,他还是忍不住俯下身靠近了她,望进她的眼睛,语气低沉如情人的呓语:“那你要不要猜一猜,我现在想不想杀你?”
只看他顶在她头上的枪,答案是很明了的了。
她弯着眼睛说说:“不想。”
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的鼻子很灵,能够闻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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