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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憋在心底的。

一家有女百家求。

她入宫时都是双九年华了,家中给她相看过亲事,难道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便是谢贺辞,府中也不是一开始就定下的,是在门当户对的一众人家中挑挑拣拣,最终才看中了谢贺辞。

她这般好的女子,媒婆踏破门槛是再理所应当的事情了。

莫非胥砚恒觉得她在入宫前,是不曾有人求娶过?

心中再是不忿,褚青绾在看了眼襁褓,还是呼出一口气,偏头出声:“迟春,你去一趟御前,便说我请皇上过来一趟,有事相商。”

然而话音甫落,外间就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宫人福身行礼的声音传来,褚青绾陡然意识到来人是谁,一时间情绪莫名,她眼眸颤了又颤。

提花帘被掀开,胥砚恒越过六扇屏风走近,声音从远及近:“找朕做什么?”

他端着架子,语气格外冷淡。

殿内几个宫人面面相觑,恭敬地福身行礼。

褚青绾也要从床上起身,胥砚恒的脸陡然冷了下来,他按住人肩膀,讽刺连连:“往日不见贵妃娘娘这么多礼,莫不是要给何人求情?”

他真是一点藏不住。

或者说,他根本没打算藏。

褚青绾一滴眼泪瞬间砸下来,砸得他立即闭嘴,她抬起头,擦着眼泪:“您不愿意来,就不来,何必一来就拿话刺臣妾。”

胥砚恒心底也有气,他只听见了褚青绾前半句话:“这是朕的后宫,朕凭什么不来。”

迟春见二人吵起来,忙忙跪下:“娘娘可不能哭啊,月子中哭,是要苦一辈子的。”

胥砚恒的话又被彻底堵回去,他冷不丁地扫了迟春一眼,觉得这主仆二人就是合起伙故意的!

胥砚恒冷着脸,他重新问了他才来时问的那个问题:“找朕做什么?”

语气格外僵硬,怎么可能不僵硬,硬生生地跳转话题,不僵硬才是出奇。

魏自明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麻溜地搬来一个板凳,让皇上坐下。

要他说,皇上这是何必呢?

自己纠结了几日,才下了决心要来昭阳宫,一来又要招惹贵妃娘娘,最终,还不是要自己堵得难受。

胥砚恒冷脸坐下,忽的,他扔了块手帕在床榻上。

褚青绾见到这一幕,倏然泄了气,罢了,她和他计较什么。

年少贫乏者最是护食。

她捡起手帕,一点点地擦着眼泪,声音又哑又闷:“这难道是臣妾一个人的孩子,您将他扔给臣妾,就不管不顾了。”

她抬起头,终于肯和他对视:“您连名字都没给他定下。”

迟春和魏自明一众人等都是暗暗松了口气。

四目相视,胥砚恒也不由得沉默,许久,他撂出两个字:“时舒。”

他说:“胥时舒。”

这不是之前胥砚恒定下的那两个名字。

褚青绾有点不解:“为何?”

胥砚恒耷拉下眼眸,淡淡道:“你生下他昏睡后,落了一场雨,他随雨而来,便以雨水时节替他取名。”

那日恰是一场春雨。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由此可见,春雨贵在一个“时”字,君子当和光同尘,与时舒卷,所以,取“时舒”二字。

这是他第一次给一个子嗣这么慎重地取名。

万般都要合乎他自身。

褚青绾怔住,她习得诗书,自然听得出胥砚恒取名时的用心,既是根据春雨而来,这个名字只能是胥砚恒在这五日内才想出。

而这五日,他不曾入后宫。

也不曾来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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