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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 7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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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娜在五条悟怀里, 总算不是一直哭,而是稍微能说点话了。

“悟。”“悟。”“悟。”

但她还是像是想刚出生没多久,只学会一个单词的小婴儿一样, 只会叫他的名字,就不会说其他的话。康娜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由心间蔓延出来的委屈和酸涩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风浪, 让原本就稍微有些稚嫩的声音变得更加含糊不清。

五条悟用手臂抱着她,在怀中的小姑娘依旧可怜兮兮埋在他脸颊一侧, 将他一半的脸弄得十分潮湿, 他就像是一个多功能又不怎么好用的纸巾架, 能架着她的身体, 但是又擦不掉她脸上的泪水。

“康娜你明明是回家, 怎么哭成这样了?”

托尔也在旁边好奇的看康娜。她认识康娜,也认识金穆。康娜就算受再大的委屈, 也绝对不会哭成这样子。

康娜抽了几下鼻子, 努力的说刚刚发生的事情。

“呜呜呜……爸爸被控制了, 他让爸爸……来打我……”

康娜之前做了这么多的恶作剧,哪怕金穆就算是知道康娜把几百年才有一颗的龙珠毁掉了, 也绝对没有去打她。但她更知道自己的伤心, 更不是因为被爸爸打的理由, 而是担心被控制的爸爸。

跟金穆同为混沌势力的托尔瞬间愤怒,她龙型的牙齿裂开, 金黄色的眼瞳爆出锐利的光芒, “太可恶了!毁灭掉!一个不留!”

坐在托尔身上的小林轻轻拍了她的脑袋,“冷静一点。”

康娜说完后, 能明显感觉抱着自己的五条悟身上肌肉瞬间紧绷, 像是坚不可摧的磐石。Dragon对危险气息是出自身体本能的敏锐, 康娜像是被他吓到一样,抽抽搭搭的声音突然像是被强制按了暂停键般突兀停下来。

五条悟察觉到康娜的变化,马上收敛自己身上的气息,他表现得又与平时无异。五条悟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去找你爸爸好好聊一聊。”语调依旧轻浮,但总听着有些不对劲,但最后几个字像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一样。

五条悟原本想要将康娜交给几人之间最普通的小林,但小林表示要跟他们一起过去。于是康娜被嘱咐在这里好好等他们回来。五条悟走前将自己覆在眼上的绷带解开,露出咒术界百年难得一见的六眼,露出这里的天空没有的苍蓝色。

他如同一个危险的侵略者,像一个狂暴不讲道理的飓风,随时仿佛能将这整个世界蛮不讲理的搅一个天翻地覆,又是一只散漫随性的饕餮,只要他想,就能轻易将一切吞入腹中,消化干净。

他要做什么,都只能任凭他喜欢,任凭他心情,没人能阻止他决定好的一切。

五条悟都转身走了一步,突然又整个人转过来,“我可能会打伤你的爸爸,应该没关系吧?”

康娜原本哭得有点胀胀的大脑,还没转过弯他在说什么,五条悟又说:“我只能保证不打死。”

五条悟这样保证完,就离开了。

一下子,空旷又凄凉的荒地上,就只剩下康娜一个人。她愣愣的低头看自己手上还带着体温的绷带,走前五条悟身上的气息很像龙,自己手上的这圈圈绷带就像是他刚蜕下来的皮。

她又抬头望向不远处爸爸的背影,她一直都在看爸爸的背影,因为爸爸从来都不看她,爸爸关注的永远都是战场。

然后现在,爸爸在和悟打架,这也是一场战场。

爸爸就是不看她。

所以爸爸活该。

……

应该要这样想的。

但是圆滚滚的泪水掉在手上的绷带上面,干净的绷带被她的泪水浸湿变得柔软。掉下来的泪水逐渐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因为在人类社会待的这一段经历,她也总算明白

自己一直看着爸爸背影的心情是什么——

“砰——”

远处传来巨大的重物摔在地上的沉闷声响。

巨大的动静晃动了整个大地,康娜再抬起头,一直在自己记忆里如同山一样的爸爸倒下。

康娜用脏兮兮的袖子胡乱擦了一下脸,将五条悟交给自己的绷带缠在手上,起身往“战场”飞去。

另一边。

五条悟单脚将漆亮的黑色皮靴死死踩在五官清秀的男人身上。

“这么快结束了?”五条悟将踩在阿扎德喉咙上的脚,像是熄灭随处可见的烟头又轻蔑的碾了碾,“你这样根本就没有让我好好出气,反而不上不下的让我更加不高兴,知道吗?嗯?”

他末尾的语气就像是一名耐心的小学教师,在问班里同学是不是有不懂的地方。

阿扎德被他踩得几乎完全喘不上气,他一脚踩在最脆弱的喉珠上面,除了接近窒息的痛苦,还有像是沉硬的铅块堵在气管里,并且还在不断膨胀变大,卡在撑破喉咙的位置痛苦不已。

阿扎德从决心向龙族报复开始,就做好死的准备。但没想到自己现在身上遭受的痛苦,像是将死的一瞬间漫长的放大一百倍一样。过度的痛苦,让大脑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运转魔法的咒文,他在这个银发男人面前,轻松的变成一个随处可见的普通人。

他明明知道眼前这名银发男人应该和自己一样都是人类才对。但是自己在他面前就像是遇到大象的蚂蚁,弱小得不堪一击。任何的魔法攻击在他身上不起作用,他甚至就像是能预知一样,光是一眼就能知道自己的下步动作。

明明Dragon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凶最恶的种族,但在这名银发男人面前,仿佛一切颠倒,Dragon变成了弱势,他还表现得那么理所当然。

阿扎德无法相信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是这个世界有名的大魔法师,金穆是一方势力的首领,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像是变成这样才对,金穆失去示意倒在一边,他则是被银发男人屈辱的踩在脚下。

五条悟苍蓝色的眼睛似乎看出阿扎德心里的不甘,两只手依旧闲适的插在衣服口袋。他眉头下压,碾着转动了自己的黑色皮靴方向,将尖端朝着阿扎德的下巴,阿扎德发出痛苦的声音,下巴被迫抬起,根本连看五条悟的机会也没有。

阿扎德红色的血丝爬满眼睛,手上的青筋暴起,他抓着踩在自己喉咙上的黑色皮靴,徒劳的想要挪开,但是黑色皮靴如同一座山,自己根本无法撼动半分,就像是他们之间的差距一样。

小林在一边看着这触目惊心的一幕,一时不知道到底哪一边是反派。

托尔刚刚去解决同样被阿扎德控制发生暴.乱的龙,现在并不在身边,也就是说现在唯一能秉着良心劝下五条悟的,只有她。她虽然之前就从五条悟的言行之中能看出他这个人十分自我,但现在这样实在离谱过头了。身为法制国家的良好公民,她想要上前跟现在乍看散漫实际十分恐怖五条悟好好科普一下刑法。

小林刚上前一步,五条悟对着自己脚下的阿扎德说:“我根本不是你这个世界的人,所以代表我想做什么都可以。”

小林一顿。

他说得十分道理,刑法在这里没用。

好的,没事了。

但她还是在旁边像是看管小孩子的家长一样,忧心忡忡看着五条悟,希望他身为成年人能心里有点数。

“我就算现在杀了你,也根本不算什么。”

不,他心里根本就没数!

五条悟又嫌恶地加重几分力气,“控制父母来伤害孩子,你这个人比我还差劲。”

阿扎德被踩在地上,声音压抑的从喉咙里

逸出,“你知道什么,我的妹妹……”

“但康娜肯定是无辜的。”五条悟再次恶狠狠的加重力气,“我不管你身上发生什么,反正最多也就是少年jump一样老套牙的故事。”

他就像是草原上抓住猎物的豹子,看着猎物尽在自己尖牙之下失去力气,自己不会分出一丝对猎物的怜悯。他对敌人从来不会手下留情,但眼前这个人不一样,阿扎德跟康娜有关,康娜之后肯定会问这个魔法师的事,所以这个人不能死。

五条悟刚在想什么方法处置他,好让他偿还小姑娘受到的心理创伤。

五条悟用六眼突然感觉到康娜的气息自己这边接近,他瞬间就跟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很快速的将自己踩在阿扎德喉咙上的黑色皮靴收了回来。

阿扎德刚得一丝喘息,五条悟咂舌,看他不爽,又下意识将自己一脚重重踩在他胸口的位置。阿扎德又被五条悟痛苦地一脚踩了回去。

但是康娜离自己越来越近,现在这样子绝对不能被小孩子看见,他又将自己的脚收回去。

五条悟将手插口袋里,目光冰冷的看躺在地上的阿扎德。仿佛在他眼中,眼前只是一具尸体。

小林看现在机会正好,趁着此时上前,把这个危险的大麻烦推到一边,“我来解决我来解决,你给我到一边去!”

五条悟被小林推到一边,转身看到躺在另一边一直毫无动静的庞然大物。

五条悟伸出鞋子,踢了下比富士山还要高的金穆,“刚刚就醒了,不要给我装睡。”

白色的庞大生物这才有存在感的喘息几声,明明近在眼前,因为体型过于巨大,声音就像是遥远的地方传来,沉闷得压抑,“我在中途就稍微有了一点意识。”

金穆坐了起来,明明是比山还要高的庞然大物,是这世上最凶最恶的种族,不知道是不是体型过于庞大,他将自己的背驼了起来,露出几分颓势。金穆将自己心中的感情理解为被打败后的不甘,他赞赏的夸五条悟,“你适合做一名战士,之后愿意加入我的势力吗?”

五条悟嗤笑一声,“我为什么要帮一个连父亲都做不好的没用东西。”

在高高不可见的云端,金穆久久地盯着一个地方。金穆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他赞赏五条悟,认为他是优秀的战士。所以能听进他的话:“我没做好吗?”

康娜其实并不爱哭。她对一切都有着极其强烈的好奇心,遇到难过的事也总会积极的态度去面对。但一旦是牵扯到“抛弃”与“独自”的话题,她作为小孩的自控力忍不住将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倾泻而出。

而她身上这一切的不愉快的根源,都是来自于她的父亲。

五条悟又不客气的踹了他一脚,“好好变成人的样子跟我说话。”

明明是最凶恶种族的龙,遵从五条悟的话,变成人的样子与他交谈。

金穆看起来虎背熊腰,下巴还有些没剃干净的胡渣,此时又驼着背,看起来就像是破丧到流浪的可怜大叔。

五条悟手插口袋,扬起下巴,“如果没有你,她就应该是无忧无虑的。”

因为金穆没有尽到身为父亲的责任,所以没有给康娜一个真正开心的童年,她一直很小心的害怕身边失去什么。

或许是因为自己是输家。金穆总觉得自己身上没多少力气,似乎全在刚刚的斗争里消耗殆尽了。金穆迷茫的问眼前人类:“你是康娜的谁?”

五条悟曾经也想过这种问题。

他不是康娜的父亲,也不是康娜的兄长。

从大众的血缘关系上来说,他和康娜之间或许什么都不是。

但其实,康娜早就给过他答案了。

悟就是悟。

他就是他自己,他根本就不需要成为

谁,不用占着某个位置。

五条悟微微歪头,眉眼柔和下来,笑着对康娜爸爸说:“我是监护人。”

负责监督保护的人,这样就够了。

小孩子永远只有一对真正的父母。

他不需要这种在大众眼里看起来显得亲昵的位置。

他不需要,也不会在意。

彼此之间的关系根本不需要一个清晰的名词去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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