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的敏锐【三合一】(2 / 2)
我提高音量,又说了一次,“我杀了毒岛英。对不起!”
“杀了就杀了吧,反正……”
安元浩司的后半句话,我没有听清楚,从他的语气判断,应当不是责怪。
到达旅馆门口,我从摩托车下来,准备把衣服还给安元浩司,但被他制止了。
“不用,回去帮我洗洗就行了。”
安元浩司帮我解下头盔戴到自己头上,坐在车上,又抬手拿着烟抽了一口,“我还有点事要做,先走了。”
作为队伍里唯一的成年人,和泥参会谈判还必须得他出面。
我表示理解,把装宝石戒指的盒子拿出来递给他。
安元浩司低头看着那盒子,忽然莫名其妙笑了一下,把盒子揣好,骑着摩托车离开了。
我思考着他那个笑容,一时间有点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算了,我轻轻摇头,转身上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去浴室洗了澡,围上了浴巾,将换下来的和服里衣扔掉。来到洗衣房,我本来已经将那件男式风衣放进了洗衣机里,忽然又把它拎了出来,看了眼衣服标签上的洗涤标志,发现它果然只能手洗。
……手洗就手洗吧,衣服上的血腥味也是从我身上沾过去的。
新队长年纪也比较大,就当孝顺长辈了。
我把衣服口袋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两盒随处可见的香烟,一个从旅馆顺走的打火机,一包普通的纸巾,一个稍微有点不寻常的没有使用过的密封袋,上面没有任何标识。
原以为会出现的钱包也没有。
依然处于线索不足,无法推理真实身份的状态。
我把这些随身物品收好,准备等下次见到安元浩司的时候还给他,然后搬来了一个小凳子站了上去,在水槽里放满了水,倒入了洗衣粉。
旅馆的洗衣粉质量一般,我用手伸进水里,把漂浮在水面上的洗衣粉搅开,无数的泡沫冒了出来。
还挺好玩的。
一时忘我,我弄出了更多的泡沫,冷不丁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咳嗽,淡定地把手伸到水龙头下冲洗干净,假装刚才那么幼稚的不是自己,才转了过去。
三瓶酒站成一排在身后看着我,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发出的声音提醒。
……颜面尽失啊。
*
*
*
泥参会的事情解决,组织的任务也完成了,自然没有理由再待在度假村继续泡温泉。
按照惯例,安元浩司也搬进了小队的别墅。
尽管格兰菲迪叛逃后,他房间被情报组的成员仔细搜查...
了一遍,里面的东西都被拿走和销毁了,队长的房间空了出来。但安元浩司不知是因为膈应那间屋子住过叛徒,还是情商比较高,在二楼逛了一圈后,选择了住在加利安奴对面的房间。
虽然有时候给人感觉不着调,但不得不说安元浩司是一个很靠谱的队友,带队经验丰富,个人实力强大。不过两个月时间就得到了亚力酒和加利安奴的信任,甚至琴酒的态度也缓和了下来。
从亚力酒开始叫他一起玩牌;加利安奴打游戏卡关向他求助得越来越熟练;琴酒在他面前也不再那么沉默寡言……种种迹象看来,安元浩司已经完美融入了队伍。
这天,安元浩司和琴酒两个劳模一起出任务。难得空闲,加利安奴在房间里打游戏,亚力酒坐在客厅里显得很无聊,歪在沙发上发短信问我要不要看电影。
我看了眼就坐在我旁边的红发少年,也低头用手机和他交流,回复了「可以」。
亚力酒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把客厅的灯光调暗了,到大电视屏幕前蹲着鼓捣了一会儿影碟机,打开电源,随便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光碟放了进去,又瘫回了舒服的沙发上。
《Nine 1/2 Weeks》(译名:爱你九周半)
电影片名一出来,亚力酒就又露出了无聊的表情,他不喜欢看爱情片,只是因为懒得去换光碟,就继续躺在沙发上没动。
但当剧情播放到男女主角共处一室,男主角问女主角要不要脱掉衣服、女主角也照做了的时候,亚力酒没什么表情。当男主角拿白色的缎带蒙住女主角的眼睛、镜头切到床上,亚力酒略微提起了兴趣。当男主角用冰块抚摸女主角的身体的时候,亚力酒顿时精神了起来。
……然后亚力酒突然意识到我还坐在他旁边,连滚带爬地跑到影碟机前关闭了电源。
倒也不必如此,我还是个未出生的胎儿的时候,就知道人类是怎么交/配的。
于是我问亚力酒,组织是不是没有给未成年成员进行这方面的教育。
亚力酒被问得有点不好意思,声音小了些,告诉我男性成员十四岁的时候会有前辈来上课,女性成员的话则是第一次来生理期的时候。
“小泠为什么不害羞呢?”亚力酒不解地问。
“这种事又不可耻,从生理学的角度上看……”我停顿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对牛弹琴了,“总之无论男女都有性的需求,这是人的本能欲望。”
亚力酒不知道听没听明白,只是嘟囔了一句,“我觉得是因为你还没有开窍……”继而又问,“那我就继续看了?”
“随你。”我没有意见,起身去厨房的冰箱里拿饮料,“要喝什么?”
亚力酒重新打开了影碟机,用遥控器调回了之前的进度,“可乐,谢谢。”
我打开冰箱门,拿了一罐可乐和橙汁,正准备回到客厅,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加利安奴戏谑的声音——
“原来彦你喜欢在客厅看这种片子……”
“比不上你,上次我借给和辉哥的电脑是怎么中毒的,你忘了?”
“你怎么平白污人清白,我什么时候登陆过不良网站?”
“看看,这就不打自招了吧。”
听他们...
聊起了天,我多拿了一罐可乐,抱着饮料从厨房走了出来,坐回了沙发上,没有插话。
“我推荐你看另一部片子,五十度……”
话还没说完,加利安奴冷不丁反应了过来,看了我一眼,清秀的小脸涨得通红,颤抖着手指着亚力酒,痛心疾首道,“你你你自己看就算了!居然还带着泠一起看!!”
亚力酒觉得自己很无辜。
我淡定道,“剧情还有点意思,一起看吗?”
加利安奴站起来又坐下,充分体现出了内心的挣扎,最后还是在亚力酒的激将法下坐在了他旁边的沙发上。
此时已经过了那段少儿不宜的剧情,亚力酒点评起了男主角的身材,“还没我的好。”然后撸起袖子,得意洋洋地给我看他的肱二头肌,“这才是真男人!”
加利安奴冷漠脸,喝了一口可乐,敷衍道,“哦。”
亚力酒不理他,眼巴巴地看着我,问我想不想上手摸摸看。
“解剖的时候摸过不少。”我说。
加利安奴一秒破功,差点被可乐呛到。
“……”亚力酒眼神幽怨,“活人跟死人还是有区别的吧。”
我被他说服了。
好奇地捏了捏他胳膊上的肌肉,手感还不错,还能感受到并不明显的肌束颤动,不知道切开皮肤会是什么样子的……
亚力酒打了个寒噤,蓦地收回了胳膊,把袖子放了下来,警惕地看着我,“我觉得你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轻摇了下头,“没有的。”
屏幕上正在播放男主角和女主角的厨房喂食play,加利安奴喝着饮料看着电影,突然喷出了一口可乐。
亚力酒一脸嫌弃,“和辉哥你好脏啊。”
我顺着加利安奴的视线看过去——安元浩司和琴酒站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旁观了多久。
亚力酒:……(感觉有杀气)
加利安奴:……(现在跑路还来得及吗)
我:……(可能来不及了)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东京。
“未成年的小鬼们,我这边建议换碟呢。”
安元浩司抱着手,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
因为带着我看爱情片(?)被抓,亚力酒和加利安奴被认为是任务做得太少精力过剩,受到了007的惩罚。
介于两个未成年男孩硬气地抗下了所有责任,安元浩司没给我任何惩罚,只是低气压地说让我下次不要跟着他俩胡闹,见我乖乖点头,才消了气。
——想来这就是加利安奴吐槽的“男妈妈”吧。
安元浩司似乎觉得让我一个人在别墅里待着不好,安排我跟着他和琴酒一起去东京港口秘密接收一批组织在缅甸开采加工的宝石,然后运送到组织的“R-49”基地里。
如果基地编号里,“E”字母开头的是“Eden(伊甸园)”的意思,那么“R”字母开头的,会是“Robot(机器人)”的意思吗?
我发散了一下思维。
这次的任务进行得意外顺利,不需要我出场,故而我只能坐在安元浩司的雪佛兰里等他们回来...
,的确有一点不知道该做什么。
不能随便开窗,车内也没有空调很是闷热,外面也是艳阳天,几乎将人熔化。
我用手扇了扇风,感觉迎面而来的风都是热的,不由脱掉了最外面那件组织成员标志性的黑衣服,叠好放在一边。
车后排座一侧不透光的窗户被人敲了敲,听长短停顿的节奏是自己人。
我摇下车窗,映入眼帘的是一盒哈根达斯。
来者俯视的目光,并不让我感到被压迫。
“阵哥?”
我略带疑惑地接过冰淇淋盒子,没有轻举妄动,万一里面是装着需要我去安装到某个地方的爆/破装置呢。
琴酒什么也没交代,留下东西就离开了。
我一头雾水地看着银发少年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迟疑地拿起还冒着寒气的盒子在耳边轻轻摇了摇,没听见里面有特殊的声音,才确定了这就是一盒单纯的冰淇淋。
“……”
刚才忘记跟阵哥道谢了。
我想着回礼,慢慢地打开了这盒哈根达斯,拿起贴在盖子底部的塑料勺子,挖了一勺冰淇淋放进嘴里,顿时没有了杂念,只想吃第二勺。
解决了一大盒冰淇淋,霎时觉得身心凉爽了许多,这才想起把车窗摇上,却意外发现人群中有一个戴着眼镜、穿着驼色立领大衣、约莫二十五岁左右的黑发男子在看着这边,似乎想要过来搭话的样子。
我感觉对方的气质有点像侦探。
可安元浩司的这辆雪佛兰连空调都没有,更别提其他改装了,有什么能引起侦探注意的?
难道是停车的位置……对了,应该就是这个。
微撩起裙摆,我的手放在了大腿部的枪套上,随时准备拔枪射击那人的腿部,以达到让对方丧失行动力的目的——这辆车里还放着安元浩司和琴酒各自的狙击枪,以及一系列爆/炸物。
好在那位侦探并没有过来。一个栗色卷发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两三岁大的小男孩走向了侦探,把孩子塞到了对方怀里,正叉着腰说着什么。
侦探单手抱着孩子,似乎道歉服了软,栗发女人便很好哄地转怒为喜,挽着侦探的手臂把人拉走了。
距离较远,精通唇语也没有用,这一世又没有写轮眼,看不了那么清楚。
我摇上了车窗,直觉对方会是个麻烦。
但愿是错觉吧。
天色渐晚,东京港的喧嚣也逐渐停止。安元浩司和琴酒终于各自双手分别拎着一个密码箱回来了。
“可以打开吗?”
我对宝石没有什么特殊的喜爱,但出于某种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心情,很想再看看他们。
车窗紧闭,安元浩司靠在驾驶座的座椅靠背上休息,暂时没有发动车辆,磨牙似的咬着一支烟没有抽,“只要你打得开,看中哪颗拿走哪颗都行。”
咔嚓。
我随便打开了一个密码箱。
安元浩司沉默片刻,侧头问副驾驶座上的琴酒,“后面那个小朋友是不是把锁撬开了?”
琴酒无视了他的明知故问。...
其实只是我一次就试对了密码而已,因为知道波多尔多习惯用深渊的文字弄这些东西,倒没有安元浩司想的那么神奇。
不过东京目前确实还没有我搞不定的锁。
昂贵无比而又闪闪发亮的宝石们让对比起来不是一般的简陋的雪佛兰内蓬荜生辉。
我拿出随身携带的薄手套戴好,去触碰这些打磨得精美绝伦的奢侈品,有一丝淡淡的熟悉感。
红宝石、蓝宝石、尖晶石、橄榄石、石榴石、翡翠……还有海蓝宝石。
我拿起其中一颗淡蓝色的海蓝宝石,凝视着他。在一堆昂贵的稀世宝石中,他只是半宝石,价格完全比不上硬度9的蓝宝石。
“喜欢这个?”
安元浩司扫了一眼我手里的海蓝宝石,好看是好看,但无论是色泽还是大小,收藏价值都不高。
不过安元浩司没有对我的喜好发表任何意见,咬着烟,语气平淡,“喜欢就收着。找个理由记任务开销上面,月末让组织报销。”
相处这段时间以来,所说从这位新队长身上学到的最有用的技能是什么,那就必须是如何花式薅组织的羊毛了。
这种光明正大地薅羊毛的话,再度让琴酒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翻译一下就是:和这群虫豸在一起怎么能建设好组织。他算是看清这个新队长的德行了。
我却把那颗海蓝宝石放回了众多宝石里,合上了箱子,让他们短暂地接触到外界,又重归于黑暗。
“不用了。”我微微垂眸,轻声道,“佛经上说,救赎众生的极乐净土铺满宝石……那么被用来铺地的宝石,又有谁去拯救?”①
半晌,借着抽烟的动作,安元浩司挪开了视线,摇下车窗,出言打破了一车的安静,“……竟然觉得无生命的宝石需要拯救……还真是吓我一跳。”
我沉默,他也没有要我回答的意思。
安元浩司不再说话,懒懒地点燃了嘴上一直叼着的香烟,似乎有些烦闷,缓缓地吐出了一个烟圈,目送着它上升,然后在晚风中消散。
车内后视镜里,一双墨绿色的眼眸紧紧地凝视着我,待我看过去,银发少年微扬起下颚,神色冷傲地侧头看风景。
……貌似一句话惹恼了两个人。
我摸不准安元浩司有没有生气,阵哥肯定生气了,搭档这么久,我已经是一台合格的读琴酒机器。但一如既往地,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男人心,海底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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