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Chapter 44（2 / 2）

默莱尔忙完。

本来一直在房间的阴影中徒留一双双红眼睛注视着默莱尔动作的忍者兵们蠢蠢欲动。

默莱尔从来不会让它们一直待在影子王国里，它们总是潜伏在默莱尔的房间里，每一个有阴影的地方，悄无声息地用那双红眼睛注视着默莱尔，保护着默莱尔。

已经快十年了，默莱尔早就习惯了它们的存在，也能在它们的视线中安然入眠。

结束了工作的默莱尔伸了个懒腰。

几名忍者兵从黑暗中出现在他面前，这是默莱尔派去在暗中保护他的家人们的忍者兵，它们显然是有什么消息要向默莱尔回报才会在默莱尔忙完之后出现在这里。

同时无数黑影兵团从影子里伸出灰白的手和手臂想要去触碰默莱尔，渴望去触碰主人，这是它们对主人的爱和渴望。

就像是当初小玉。

它们总是潜伏在暗处看着小玉，在小玉需要的时候，它们能立刻出现，就像是一群痴汉，又或者是追随爱豆疯狂的粉丝们，只要一有机会就想去摸一下自家爱豆。

老实说，默莱尔一开始还会被黑影兵团这样宛若痴汉般的诡异行为吓到，直到现在他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黑影兵团又不会真的摸他。

默莱尔没在意，全身心的将注意力投入到了忍者兵递给他的卷轴上。

他倒要看看他的父亲和兄弟姐妹每个晚上都出去做什么了。

忍者兵恭敬的倾身跪下将他们收集到的回报信息的卷轴递给默莱尔。

默莱尔的手伸出去还没触碰到卷轴，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这一瞬间，黑影兵团宛若潮水般飞快褪去，融入阴影无法窥见。

默莱尔下意识绷紧了神经和身体，警觉起来。

受到默莱尔情绪影响的忍者兵从阴影中遁出，它们手持忍刀和飞镖伫立于门后，等待着默莱尔一声令下便将门外的侵入者绞个粉碎。

默莱尔收回手，看向门外。

“是谁？”默莱尔问。

“是我，达米安。”达米安的声音隔着门有些闷，他的声音放的很低，全然没有平日里那般傲气与骄傲。

“..默莱尔，你睡了吗？”

默莱尔挑挑眉，不明白为什么达米安会在半夜来找自己。“还没，怎么了？”

“你能把门打开吗？我想和你谈谈。”达米安。

默莱尔歪了下头，不明白达米安和他有什么好谈的，达米安平日里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懒得搭理默莱尔的表情。

像今天主动要求想和默莱尔谈谈还挺罕见的。

再说了达米安以前进他的房间都是砰砰砰的敲门，然后在门外大呼小叫，让默莱尔快点给他开门。

实际上，只有对待默莱尔，达米安才会敲门。

进其他几个兄弟的房间，达米安都是直接推门而入。

这是达米安在多次参与兄弟战争后养成的习惯，为了第一时间抓到兄弟们的把柄。

默莱尔冲那些个拿刀的影子兵伸出一只手掌。

他用那张手在空中下压比划了一下达米安的身高，然后又指了指自己，随后露出一个臭脸。

这是默莱尔和忍者兵的暗号之一，意思是‘门外有个臭脸小孩是他弟弟。’

没办法，忍者兵虽然大部分情况下都能感知默莱尔的情绪行动，但默莱尔的情绪和他实际上想做的事情是有出入的。

比如有的时候他很想把达米安那小混球打一顿，这时候忍者兵收到了他的情绪可能会真的去把达米安打一顿。

但是默莱尔并不是真的会把达米安打一顿。

这就叫情绪出入。

当初小玉纹身操控黑影兵团时也发生过相似的意外，她在学校炫耀自己的纹身时受到了高年级的嘲讽和霸凌——

天知道这些长得高大的白人小孩很多时候都看不起是亚洲人的小玉。

默莱尔都还好，虽然他的监护人是亚洲人，但默莱尔的确是个美国人，也有着美国人标准的长相，甚至，继承了韦恩血统的他比一般的小孩长得都要乖巧。

所以默莱尔只是因为和小玉一起玩，遭受过冷漠、孤立对待，倒也没有受到过实质性的校园暴力。

小玉就不一样了，除了默莱尔外，只有一个黑人小男孩和小玉玩的比较好，再加上小玉时常向同学讲述自己的超棒经历，导致某些高年级的以为小玉是在吹牛装逼。

于是联合起来欺负小玉，小玉会在腿上纹纹身正是因为受到了高年级的挑衅，这才背着龙叔、老爹在小腿纹了塔拉纹身。

默莱尔还记得，那些高年级看见小玉的纹身后坚持认为小玉是画上去的，非要按着小玉擦掉她身上的纹身。

默莱尔自然不会让他们这么做，然后挡在小玉面前的默莱尔被高年级推了一把，摔倒在地把膝盖给磕破了皮流了点血。

看见默莱尔受伤的小玉控制不住情绪被黑暗力量侵蚀。

默莱尔亲眼见到楼梯下的阴影处无数红色、灾祸般的眼睛升起，它们伸出手要将那推倒了默莱尔的小孩扯入深渊。

若不是默莱尔连忙爬起来说了句他没事，恐怕那小孩早就尸骨无存了。

影子兵会根据主人的想法和情绪行动，也会被主人的情绪影响变得狂暴躁动，这种侵蚀是双向的，忍者兵的掌控者每一次召唤忍者兵都会被黑暗侵蚀。

只有默莱尔是例外的。

看到默莱尔手势的影子兵闻言收回武器重新遁入阴影。

默莱尔轻咳了两声：“那你进来吧。”

得到默莱尔同意的达米安走进默莱尔的房间。

他穿着一件绿色的卫衣和短裤，这不像是睡觉穿的衣服，反而像是刚出门回家没多久，他们晚上溜达这么久的么？

达米安表情不像是往日那般恣意嚣张，反倒是困惑深沉。

“你想和我说什么？”默莱尔有些小心的问。

达米安这幅表情明显是有什么心事的模样，达米安有心事没有向布鲁斯说或者他的其他兄弟说，这代表达米安现在是不是更亲自己？

果然当一次爹能够更好地增进和达米安的感情，他就知道达米安是个恋爹狂。

达米安看了默莱尔一眼，他深吸了口气开口道：“我很抱歉。”

“嗯？”默莱尔愣了一下。

他想过达米安要向他吐露家里某个人的秘密，或者这小孩开始早恋了向寻求他的意见或得到他的祝福。

但默莱尔唯独没有想过达米安会向他道歉，因为今天下午的事儿向他道歉。

真的吗？达米安和道歉？这个人和这句话不是气场不和吗？

默莱尔还记得之前自己刚来韦恩庄园时，吐血晕倒后，达米安向自己道歉时那般不情不愿。

当时的达米安好像是有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啊不，就算是架把刀在达米安脖子上他也不会向默莱尔道歉，是布鲁斯盯着他让他给默莱尔道歉一般的语气。

他刚才是听错了吗？刚才达米安向他道歉时的语气那般平静认真。

达米安被人夺舍了？！

“啊？啊？？”默莱尔

见默莱尔回应他的道歉是这样一幅痴傻模样，达米安眉头一皱下意识就想讽刺默莱尔两句，随即他又想起自己是来道歉的。

“小乔下午说的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额..嗯，就是讨厌你的意思。”达米安别别扭扭地说。

当着默莱尔面承认自己过去对默莱尔犯下的错误这对达米安来说还是比较困难。

“我对小乔说的我不喜欢你和讨厌，是在你来哥谭之前的事儿了。”

“那时候我并没见过你，我担心你会给家族拖后腿，我们不得不分出更多的精力来照看你。”

“这是不对的，因为我本来就不应该讨厌一个从没见过的人，并因此责怪你。”

默莱尔愣了愣，他看着眼前注视着他双眼认真的向他道歉的达米安，心中涌上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老实说默莱尔并不认为达米安讨厌他，或许达米安有的时候会觉得他很烦。

默莱尔对情绪非常敏感，他并没有察觉到任何达米安对他厌恶或者排挤的情绪。

所以默莱尔也没有把小乔说的话当真。

但现在达米安因为担心默莱尔把小乔说的话当真，所以专门来向默莱尔道歉并把自己过去的想法如实告诉了默莱尔。

会在意默莱尔的想法，这代表达米安的确把默莱尔看做了自己的家人。

不过满怪耶，他怎么会拖后腿呢？

哪怕他的的身子骨真的不行，韦恩庄园这么有钱随便请两个女仆照顾他不就得了？也轮不到拖后腿的程度吧？

“照顾你并不麻烦，也不会占我们的时间，因为你自己能够照顾好你自己。”

“你明知道我在骗你，还是替布鲁斯参加我的家长会。”虽然是我用50万美刀雇用你才来的。

“这导致你被绑架，但你并没有怪我。”

“当你来到韦恩庄园之后，你一直便是被家里承认的一员，父亲很喜欢你，其他家人也是，我..也是。”

“从今往后你也一直会是家里的一员。”

达米安有些笨拙地说。

这些肉麻煽情的话他并不擅长。

哪怕达米安看过不少煽情的少女漫画，可达米安就不是那种会煽情的人，连杰森文艺起来都能比他煽情。

这是煽情吗？这不是，这是他真情流露。

“所以，你能原谅我吗？为我之前说过讨厌你和你刚来韦恩庄园时对你说的话。”达米安说完抬起头。

那双宛若泉水的绿眸难得没有任何爆炸的情绪，有的只有期待和平静。

默莱尔轻轻笑起来，他心中涌上的情绪冲刷着他的内心让他想要立刻告诉达米安，他从来就没有把达米安的话放在心上过。

谁会和一个小孩计较呢？更何况这个小孩是他有血缘的弟弟，这小孩会给他买冰淇淋球吃、会装作不在乎的把最好的给默莱尔。

韦恩庄园是他的家，他永远不会记恨任何一个家人，或许他们会因为情绪左右做错事，但他们出发的初衷一定是好的，一定是为了默莱尔着想的。

你无法责怪任何一个想要对你好、为你好的人，哪怕他们只是以他们的习惯和性格去对你好，这可能会让你误解、产生不悦。

可他们只是想对你好。

默莱尔从来就没有怪过达米安。

默莱尔向达米安伸出双臂。

达米安犹豫了一下向默莱尔走了一步，默莱尔直接一把将达米安薅到了自己的怀里。

默莱尔紧紧抱着达米安。

“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或者生你的气，达米安。你是我有血缘关系的弟弟，我这辈子都不会怪你。”

达米安提起的心放了下去，他挑起唇瓣，故作抱怨的说：“以后不要叫我弟弟，叫我名字就行了。”

达米安这样说着，却伸手回抱住了默莱尔。

“弟弟——”默莱尔笑起来拉长尾音故意的叫着。“我今天可是被你伤透了心，叫你弟弟都不可以吗？你本来就是我弟弟。”

达米安嘴唇蠕动了下，想骂默莱尔两句却又不知道骂什么，最终达米安泄气将脑袋埋在了默莱尔怀里。

“好吧，仅限今天晚上允许你这么叫，不能让别人知道你这么叫了。”否则他们该学着去了。

下秒，默莱尔的房间门被人从外边拧开，窸窸窣窣的一群人钻了进来，有迪克、杰森、提姆、卡珊德拉以及布鲁斯。

今天晚上夜巡时，达米安的兴致一直不高，好几次险些被子弹击中，所以他们今天夜巡的时间结束的比较早。

结束之后，布鲁斯和达米安谈了一会儿。

谈完之后，达米安便下定决心去和默莱尔道歉。

为了看戏..啊不，关心达米安和默莱尔兄弟俩的感情修复，蝙蝠一家悄悄跟在达米安身后，防止被达米安发现，他们都是跟的很远的。

直到达米安进入默莱尔房间两分钟后，他们才悄悄跟到默莱尔门前开始窃听。

如今听到达米安和默莱尔感情修复如此顺利的他们也有些许激动。

哼，默莱尔都还没和他们抱抱过呢。

大小两个韦恩，默莱尔都抱过了，这下该轮到他们了吧？

“弟弟——”提姆笑眯眯的喊着。

默莱尔对这个称呼接受良好他没什么反应。

达米安当场炸毛，他仿佛被提姆羞辱了一般，脸又红又黑的，达米安向挣脱出默莱尔的怀里冲出去和提姆对线。

然而迪克、卡珊德拉和提姆伸手环抱住了默莱尔和达米安，达米安浑身一僵。

糟糕，已经挣脱不了了。

布鲁斯轻哼一声也上前抱住了他们。

“杰森？”迪克呼唤道。

杰森双手环胸立在一旁，他视线左右摇摆唯独不放在抱在一团的家人们身上。

“我就算了吧，我不合适。”杰森低声说。

自从杰森重生过后，他便不再向往这些‘家庭游戏’，哪怕他的内心空虚的不停的在告诉他，他想要这个，这就是他一直所追求的东西。

可被‘家庭’灼伤过一次的杰森很难再信任这种感觉。

杰森还记得他想要见到的‘母亲’狠狠地背叛了他，将他推向小丑。

“二哥，你是我的家人，是组成这个家的一份子，为什么会不合适？”默莱尔那双泛着月光清白色的眸子一瞬不眨的盯着杰森。

是了，他该怎么回答默莱尔呢？

毕竟默莱尔并不知道杰森经历过的背叛、死亡和重生。

默莱尔只是单纯的邀请他的家人，很荣幸，杰森也是其中之一。

...可他真的能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吗？

杰森下意识地看向了布鲁斯，布鲁斯注视着他，那双眼睛里是沉淀的温和与认可。

布鲁斯说：“杰森，我从未对你说过，但一直是事实的一件事。”

“你一直都是我、我们的家人。”

得到布鲁斯肯定答复的杰森松了口气，随即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他早知道的，为什么一定要画地为牢呢？

“好吧。既然你们都这样诚挚的邀请我了。”杰森无奈的耸耸肩。

“也没有很认真的邀请你，你可以不来。”提姆

杰森会不来吗？杰森当然会来，杰森伸出双手抱住了最外围的布鲁斯和提姆，然后使劲一夹。

整个被杰森抱住的群人一瞬间就感觉到了呼吸上的压力。

这就是来自两百磅杰森的爱，感受到了吗？

被裹在最里边的‘身娇体弱’的默莱尔翻起了白眼，他快被压的喘不过气了。

“不好，默莱尔要晕过去了！”

在默莱尔被人放平晕过去的前一秒，他想，原来杰森说的‘他不合适’是真的，不是开玩笑的。

默莱尔没有晕多久，大约只是半个小时左右。

当默莱尔醒后，担心的家人们询问了两句默莱尔的状态，得知默莱尔没有问题后，达米安还给默莱尔端了杯热可可帮助默莱尔睡眠。

躺在床上的默莱尔感受着家人的关心和关注，心里美滋滋的。

他心里的美一直持续到看完忍者兵收集的卷轴。

默莱尔沉默了半晌，然后立刻命令忍者兵摸到达米安的房间抽他小屁股。

他之前是不是说过不怪达米安？

Sorry啊达米安，现在他亲爱的哥哥要收回这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