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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道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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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原和千河因怀若楼的事暂时留在青城外的安来观。

其他宗门见他们没走, 心里都有着不同的打算,也在附近寻了地方住下来,想要先看看清原的动向。

长公主身边的宦官去过几次安来观, 知晓澶容在宗门的威望有意讨好,便上前挤开了宁英,主动要给澶容带路。

宁英正想躲着澶容, 见他上来立马退到一旁,跟在澶容身后尽可能不与澶容交谈。

几人走到山脚下,正要迈上石阶的宁英忽闻澶容开口道:“你与李悬念是好友。”

咯噔一声, 踩在石阶上的白靴停下, 宁英的脚尖不自觉地转向北边, 望着不曾转头看自己的澶容,不知对方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谁都知道朝廷和宗门互相防备, 而她是天泽司的人, 李悬念是来自千河州的小少主,两人背景注定了他们无法像常人那样来往, 她也早就叮嘱过李悬念, 他们的交情不能被旁人知晓……

她不清楚李悬念是怎么想的。

如今听澶容提起李悬念和她的关系,她的第一反应是李悬念当着澶容说了什y-_u x \i么, 然后再想想又觉得不对。

三魂为什么被扔到这里的事别人不清楚, 她却是清楚的。

李悬念既然利用了她算计澶容, 就不会让澶容知道自己与她的关系。

因此她想不出澶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索性开问:“他与你说的?”

澶容没有正面回答宁英的问题,气定神闲的人头也不回道:“在他死前我自己问出来的。”

他表情不变, 懒惰散漫, 却以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带给了宁英不小的压力。

这话旁人听, 听不出来什么, 宁英一听就听出了不对。即使宁英不知道澶容会探察神海,也不知道李悬念死前与澶容的对话,她也懂得澶容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番话的原因不是敲打,而是他已经确定了一些事。

澶容知道她修的鬼道,知道李悬念跟她是好友,见识过她的蝎子蜘蛛,想来也会在看到她复杂又充满敌意的眼神时,联想到一些与生死极近的事。

察觉到这里,宁英心里紧张得要命,知晓是自己的眼神露了底。可见澶容上着台阶的脚一刻不停,又没有动手的意思,弄不懂澶容心里是怎么想的。

澶容能够感受的到宁英的紧张,可他没有给她一个痛快的心思。

宁英不知他的打算,但她清楚接下来澶容一定会麻烦缠身,讨不到好……

……

长公主见若清没了表情,心里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

若清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质问长公主,只以一种十分冷静的表情凝视着长公主,似乎在辨别长公主的话是真是假。

长公主看出来了,语重心长道:“他与李悬念相识多年,却能狠得下心杀了李悬念,事后三魂一事闹出,他明知杀了李悬念的不是三魂,明知自己的弟子与中都清原三方都牵连在其中,却无半分悔意,眼里不止没有可能会无辜受累的中都千河,还没有教养自己的宗门,心思阴毒到这份上实属少见,绝非可以交心的良人。”

说罢,她见若清缓慢地眨了一下眼,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

长公主怕若清不听自己的,把道理掰碎了去讲:“若清,他若真像外面传言的那般是个德才兼备的君子,我自然不会过问你们的事。说句难听的话,你能笼络到他这样的人物,我只会为你高兴,不会刻意拆散你们。”

“说句心里话,你若不是我儿,我也不会如此忧心,我若不看重你,大可舍了你换澶容加入中都,我想你也知晓清原近年风头大盛的缘由。”看若清还是没有反应,长公主苦口婆心地继续劝说,“你不用这样看我,我说这些都是为了你好。你要是个心机深沉的人物,我还能劝劝自己随了你的心,只当买了一件稍显凶恶的摆件,可你不是,我又怎能放心你跟他走?”

这话说完若清还是没有表态。

长公主看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也不知在想什么,心里一紧,也不瞒他。

“世人皆说清原是枝繁叶茂的老树,贪它坚不可摧,恨它根深蒂固,羡慕它茂盛到足以遮挡天上的日光。”长公主说着说着放轻了声音,精致的眉眼上多出了对权利的渴望,直白道,“可日光不愿意被它遮挡,中都更不愿看到清原独大。作为中都现在的掌权人,我有意剪去澶容这过于强悍的枝杈,这才让宁英带着澶容去陈掌门那里。”

“什么意思?”若清终于开口了。

长公主道:“经历了生死大关,李悬念的身体需要养一阵子才能养过来。我知道这件事,手里正好有个凝魂的宝珠,就把这个宝珠当作人情送给了李掌门,并告诉李掌门,此珠由陈掌门的寒天诀送入李悬念的手中,李悬念恢复得更快,要李掌门在李悬念即将复生前找我和陈掌门过去。届时,我会引澶容去那里,等李悬念醒来看到杀了自己的澶容,一定会说出这件事,而我会趁机放出宁英作证,到时候即便清原有意护着澶容,澶容也无法全身而退。”

“……你这样做也暴露了宁英给李悬念种生死引。”

“这算什么事!宁英种的是生死引,生死引本就是监看生死查找凶手的秘术,即便李掌门去问,宁英也可以说是怕李悬念得罪的人太多,被人杀了都不知道,这才给李悬念种下生死引,即使他千河宗心有不满,也找不出非要治罪的借口。而我这边舍了宁英和李悬念的交情换澶容离开清原,完全就是以小换大,没什么值得后悔的。”

若清闭上眼睛,沉默了片刻才回:“你为什么要把你的打算告诉我?这件事我不知道不是更好吗?”

“因为你是我儿!我要你接手我的一切!说句狂妄的话,与我给你的一切相比,他澶容算是什么?我要你知晓,你娘的权势到底有多大,而我也会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长公主说到这里身子往前倾去,漂亮的面容蒙上了狠毒的阴郁,“若清,我再说一遍,澶容这样的人不适合你,等一下李悬念醒来清原和千河结怨,澶容会怨恨出来指认他的宁英,也会怨恨我,到时你要如何?你觉得他会不会知道是我毁了他,又会不会因此怨恨你?”

长公主眯起了那双狼一样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说:“你不要觉得不会,你想想傅燕沉你就会知道,这世上没什么不变的东西。”

“只有拥有了权势,你才能在一个又一个的变化中稳住本心,只有拥有了权势,你的身边才会多出许多珍宝,才能在失去一样珍宝的时候不觉心疼,可以不断地迎来新的宝物,而不是失去一样,就少一样,总是放不开拿不下。”

她的话就像是涂了□□的糖。

若清与那双充满欲望的眼睛对视片刻,竟然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

长公主似乎看出了他的动摇,在这时给了他最后一击。

“你别忘了,素音骗了你,傅燕沉骗了你,澶容也骗了你。”她怜悯又愤恨地说,“不管是出自什么缘由,他们没有一个没有骗你。我可怜的儿啊,真心不是不可以交,但交之前要看对方都拿出了什么,你若是能看出这点,我也就不会为你担心了。”

一直平静的人听到这里身子震了一下,被那句欺骗戳中了心。

回忆着过去和澶容的点点滴滴,若清心里涌出极为失望的情绪。他闭上眼睛思考很久,然后问长公主:“李掌门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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