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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认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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澶容盯着他的样子,俊美的面容有了与平时不一样的光彩。

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像是受到了引诱,澶容的手朝着若清伸了过去,贴着若清的脖子开始往下走去。

被澶容的指尖惹到,若清一把拉住了澶容的手腕,因为害怕自己控制不了澶容的力气,没过多久若清又改用两只手牵制住澶容。

做完了这个动作,他又怕澶容生气,眉头微微皱起,眉峰往上,眉尾往下,红唇微张,露出小小的虎牙,表情瞧着是十分为难,又怯生生地看着澶容,显得十分纠结。

他的情绪通过这个表情表达的很清楚。

可他不知道他如今这副又为难,又羞怯的样子很能激起澶容喜欢的心思。

而压抑多天的情绪在今夜爆发,澶容的手并未因此离开,反而拖着若清牵制自己的手一起移动。

若清受不得这份委屈,眼中很快起了一层水雾,说话断断续续,停字总是带着不甘心的颤音。

澶容翻身而起,热切的喘气扑在若清的脸上。

“不行?”

“真的不行?”

他一边说,一边睁着一双不肯错过若清表情的眼睛。

若清抿了抿唇,面上盖上了一层薄红,等着他受不住的仰起头抻长脖子的时候,他心底的羞怯终于离去,他拉着澶容的头发,变得与前几日一样暴躁,却在澶容低下头的那一刻咬住了澶容的嘴唇。

“少说两句。”

他眼尾泛红,最开始的时候因为慌张羞怯了半天,现在又因为放开变得极具攻击性。

澶容喜欢他,也喜欢他每个不同的样子和不同的反应,为此将脸贴了过去,毫不介意他恶声恶气地命令。

而无声的海浪在此刻拍上了朱红的窗。海水湍急,总想卷走若清,让若清只能随着水流发出不一样的悲鸣。

时间在此刻变得模糊,变得不再具有意义。

当若清头脑发昏,只想哭泣讨饶的时候,澶容只会聪明地堵住他的嘴,在他耳边传达着他这些年的妄念,和这些年的偏激。

不知不觉,若清睡着了。

而睡着之前,他看着墙上树枝一动一动的影子,清楚的认识到——今夜过后,他和澶容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性。

……

若清将自己裹成一团,静静地躺在床角一言不发。

他的眼睛红肿,发丝凌乱,贴着柔软布料的脸因为气闷故意板起,又因为此刻的神态动作显得十分可爱可笑。

澶容的心情很好,他不提之前邺蛟的话,也不说自己方才的低落,只像是吃饱了的狮子,懒洋洋地躺在若清身侧,不时扯一扯若清身上的被子,想要去看看他。

若清总觉得这个人托着一张正直冷脸的福,心里想什么坏主意别人都猜不出来。

而若清之前紧张,不觉得澶容的低落有什么,此刻放松下来若清又觉得澶容的低落是否是澶容算计自己,要自己与他离去的意思?

——烦死了!

若清没好气的想,小师叔心里的弯弯绕绕真不少,加上小师叔是个锯了嘴的葫芦,心里想什么是会直接表达,但会省略很多步骤和过程,只给你看结果。

不过若清不看重他心里的小算盘,甚至说澶容越看重他,越是为了他拼命算计,他越有安全感。

而他的心态之所以能变成这样,也是托了素音和傅燕沉的福。没有这两人,想来他也不会如此扭曲。没有他,想来澶容也不会如此偏执。

只是喜欢是喜欢,生气是生气。

他有意冷落一下澶容。

话虽这么说,可当澶容把脸凑过来亲他的时候,他还是板着一张不乐意的臭脸,乖乖地贴了上去,并在之后瞪圆了那双好似琉璃一般清透干净的眼眸,专心致志地看着澶容的脸。

发现澶容有意穿衣离去的时候,他托着被子坐了起来。

“你要去哪里?”

澶容实话实说:“我有点在意皇宫上的金门,我要去看看,你要与我一起去吗?”

若清摇了摇头,说:“不了,你走你的,但你走前把单灵留下给我,我想要问问她一些事,看她对你说谎了没有。”

“好。”

澶容拿出关着单灵的法器,并不问若清要问什么,只在走前亲了一下若清的发顶,然后就离开了这里。

澶容走后若清把单灵放了出来,只是问题还没有说出口,若清先是想了一会儿意绫的事。

单灵臭着一张脸,等了若清半天见他始终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心里不禁涌出一种被冒犯的气愤。

为了洗去这种被人轻视的微妙感,她生气地冲了上去,用力地拍了一下若清的手臂,用尽全力地大喊着:“你把我叫出来做什么?”

若清这才回过神,想了一下,说:“你认识意绫吗?”

“听说过,没见过!”单灵见他开口,又带着微妙的傲气转过身。

她用屁股对着若清,昂首挺胸地走到了果盘旁,拿起了桌子上的葡萄,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竟是又摆起了架子。

若清心里烦,也没与她怎么客气,直接说:“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恨清潭,还有,你说澶容是邺蛟,那你了解邺蛟和饲梦吗?”

单灵早就料到了若清会问这件事,她说:“他是不是邺蛟这事并不好说,毕竟我也没见过那位昌留的小皇后,谁知道那位小娘娘的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也许人家只是神志不清随口喊了一句,他却当真了。”她说到饲梦转了个身,“而饲梦和邺蛟的事你问我也没有用,千年前的我因为犯了错被关在了地下,围剿邺蛟发生在我被关押的数年后,当时我并未留在地面,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除了养孩子没做过其他事……”

关在了地下?

关在了地下!

单灵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她养季环生有多不容易,她没有注意到自己如今说的话已经偏了题。

而若清没有打断她,只是震惊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这只白老鼠,突然间想起了一个人。

如果他没有记错,在季环生送金的那段过往里,齐南有一个本事不小的姨奶奶,因为早年间犯了错被压在了地下。

而他面前的白老鼠与那位姨奶奶很像。

她们都是老鼠,都犯了错,都被关在了地下。

而季环生……季庭生?

——这两人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你……来自哪里?”收起思绪,若清身子往前倾去,仔细地重新看了一遍眼前这只好似白色糯米团子一样的老鼠,“你是不是来自齐南?”

“你怎么知道?”单灵收起了自己嚣张的气焰,十分疑惑地歪着头。

她还真是那位来自齐南的姨奶奶!

陪着季庭生送金的老鼠还真的是她的族亲!

若清头脑一热,顿时站了起来。

可站起来后他又觉得十分荒唐,便背对着单灵看着门口的位置,准备整理自己想说什么再开口。

片刻后,若清转了过来,语速很快地说了一句:“我认识你,你家住齐南,早年间跟了一个很厉害的人物,成了族中最有名气的姨奶奶,但因为你犯了错,所以你被压在了地下,因此不能去庇护自己的族群,导致族中后人在乱世中饿死。”

单灵听到这里表情也变了。

若清继续说:“你有一个经常去看你对族人很上心的族亲,你很喜欢它,只是没有办法照顾它,便告诉它人心险恶,要它离人远点。有一日,它遇到了一个给它粮食的人,为了报答这个人,它离开了齐南跟着这人去送金,不料这人在路上被贼匪杀了,你的族亲恨不过,就回去跟你告别,然后去帮这人报仇,最后也死了。”

“而这位为了救人送金的人名字叫做季庭生。”

“你是怎么知道的!”不再是那副骄傲可爱的模样,也不再是那气呼呼却会跟你好好说话的别扭模样。单灵在若清说出这段过往的时候瞪圆了双目,那双又圆又亮的眼睛因为愤怒而变成了锐利的上扬眼,压低的上眼脸与生起气来阴冷的声音都让那双眼睛看起来十分凶恶。

可若清并没有被她的样子吓到,他只被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吓到了。

“我见到它了。”

他说:“我也见到季庭生了。”

闻言单灵脸上的表情僵住了,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片刻后,她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

若清急切地说:“我真的见过他们了!是我们把心有执念不肯离去的他们送走了!”

若清说到这里,睁着一双黑得有些诡异的眼睛,像是被这些事情吓到,又像是想要吓住单灵,开始反问单灵:“我记得林家三女为了救送金人怀了阴胎,而送金人姓季,你养的那个孩子也姓季,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单灵不知是被他的眼睛,还是被他的说法吓到了,她愣愣地说:“有,那林姓女子为了让季庭生转世怀了阴胎,可季庭生生性正直纯良,不知不肯害她,最后还为她收集了多位善缘,给她托了一个八字极旺的孩子,那孩子就是季环生……他的名字还是那林家女取得……”

她说完这句话仰起头看着若清,与若清一样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为此,她收起了身上的刺,一本正色地对着若清说:“我们得好好谈谈了。”

她想谈什么若清清楚。

如果说季环生真的出生了,那若清和澶容所经历的过往就是真的。

那座城里的林宅是真实存在的,并且林家的事真的有按照他们的介入去改变,而这说明——他们那时遇到的林家人和季庭生是真实存在的人,不是来自过去的幻影,也不是一个漫长的幻境。

原来他们真的去了一千多年,经历了错乱的时空,看到了那时的人,并解放了困在林宅的季庭生和单灵的族亲。

他们真的以自己的行为影响了过去,改变了未来。换而言之,如果他们没有去一千年前解救季庭生,那季环生未必会出生,季庭生搞不好还会是一个游魂。

可这也说明了一件事——那时的怀城,他们的所见所闻都是真的。

他们真的穿越到了一千年前。即便那时的若清就已经猜到了这件事,可因当时的事情没有定论,他也不能肯定地说他们确实与一千年前的人有了纠缠,不像现在。

季环生的存在是最有利的证据,也是让人不能忽视的路标。

而这件事情得到了认定,若清反而开始慌了。

单灵也慌了。

她比若清了解得多,所以比若清更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便急着问若清这是怎么一回事。

若清也想弄明白这件事,便从头给她讲了一遍。

他说完,见单灵失魂落魄地坐在这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说:“我们真的去了过去?”

单灵愣了许久,木着一张脸摇了摇头,“你说错了。不是你们来到了一千年前,而是一千年前的林宅来到了一千年后。”

这点若清也曾想过,他并不意外,却想知道单灵对此的见解:“你是怎么看的?”

单灵说:“你第一次去怀城,没看到林宅,第二次逛了一圈也没看到,第三次才看到了林宅,说明林宅的出现是与时辰和人物有关。好比说怀城里的人有很多,如果有一处陌生的庭院出现在怀城,明在这些人眼中林宅是并不存在的,因此他们看到的怀城与你们看到的怀城是不同的。”

“我想,怀城很有可能正处于错乱的混沌(时空)中。它可能只在某些特定的时辰出现,只接受某些特殊的人来访,而城里出现的人那么多,只有你们能看到林宅,说明你们三人之中至少有一个是入口接受,甚至说与这林宅关系不小,可以自由进出的存在。”

“而林宅是一千多年前的遗留物,说你们不是穿越到过去,而是怀城穿越过来的原因是,这个阵法肯定是人为的。如果这个阵法是人为的,那这个人一定是活在当下的人,不可能是来自一千多年前的人。”

单灵的话一出,若清整个人更加茫然了。

依照单灵的意思,那日去林宅的三人之中就有把林宅拉过来的人。可当时去的只有他,澶容,傅燕沉……

单灵也知道他的心思,她说:“林宅接纳了你们,你们就是与季庭生这段过往有关的人,结合澶容说过的邺蛟与叔公,没准他还真是邺蛟的转世。但眼下最要命的问题不是他是不是邺蛟,而是林宅是怎么出现的。”

“你也算是半个修士,应该知道改变过去并不容易,以自己的力量困住一个错乱的时空更是不容易,而且做法的人这么执着林宅往事,说明他也被困在其中,他很是在意林宅这边发生的事情。但很显然,我的族亲和季庭生是没有来往现在与过去的实力,因此在这段过往中,有这个能力的人是跟这段过往有关的邺蛟,毕竟在这个故事里,最厉害的人就是邺蛟,可这也牵扯到了另一个难题。”

“什么?”

“这个阵法会跟着时辰移动,说明这个阵法是处于‘活’的状态,施术者不可能是死人,死人留下的阵法即便有遗留力量,也是死阵并非活阵,不会灵活地运转。而涉及人生命运运转的阵法本就是一直移动的,以施术者的角度去看,能长期保持住一个阵法的形成需要很大的力量以及执念,而邺蛟死了,林宅的故事发生在邺蛟死后的几十年,如果这个阵法是邺蛟生前做的,那这个阵法就会在他死后散去,或是变成死阵,如果这个阵法是邺蛟死后做的,说明他生前对这里有执念,不肯离开这里,他正以鬼魂的形态维持着这个阵法,这才会影响到一千年前的林宅直至今日仍会出现在一千年后。”

“而这个说法不管从哪里去看都是错的。如果邺蛟是施法人,那么你们三个人中就必须有一个是邺蛟,如果你们三个人中有一个是邺蛟,那他就不可能以鬼魂的形态稳住林家,将你们带到一千年前,将穿越过去的入口放在一千年后,毕竟不管是死后还是死前,一个地方只能有一个相似的灵魂,如果一个时空出现了两个相同的灵魂,天道的秩序会不认可,会自行抹除掉其中一个。而你们穿越去的地方是真实的一千年前,因此我们可以算出你们穿越去的那年,林宅之中不管是邺蛟的鬼魂还是邺蛟的生魂,都没有。而这就是说,施术者并不在千年前的林宅之中。”

若清在她如此说之后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无法言说的寒意立刻袭上心头,他很快明白了单灵的意思。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三人之中肯定有一个是施术者。”

“对,因为阵法不可能在邺蛟死后进行,所以你们那次进去的林宅不是你们穿越,而是林宅被你们中的一个人拉了过来。施法人不是活在一千年前,而是活在一千年后,因此阵眼可以对着你们开启,因为阵眼默认了你们有进入这个宅邸的权利,因此在其他人眼中这个地方是不存在的,只有跟这个地方有关的你们才能看到它。而你们的行为引出了季环生的出生,所以你们经历的那段历史,即使以扭曲错了的形势出现在你们的面前,最终回归的时间线也是正常的时间线,而这也就是说,施法人在尝试扭转千年前的事情。”

“你若问我你们穿越到了千年前,和林宅穿越到了千年后有什么不同,我可以告诉你其实本质都算一样的,都算你们穿越到了那个年代,唯一的不同是前者的施法人是从一千年前叫你们过去的,后者是在一千年后将你们送过去的,两者的差别是施法人一个活在一千年前,一个活在一千年后,因此这事是一千年后的人对准了一千年前的事。”

单灵说到这里也慌了神:“如果你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那澶容还真不是自己乱想,他真有可能是邺蛟!可这怎么可能!即便邺蛟实力强悍,他也没有扭转过去与未来的本事,如果他有这种本事,他根本就不会死!如果他有这种本事,当初谁能杀得掉他!而他既然有这种本事,为何不拉自己死前的那段过往直接改变自己的死,偏要拉这段过往?而死者重生,时间错乱都属于天道不准许的范围,他是怎么避开天道问责的!”

单灵慌乱地说了一大堆,说的都是原来若清不懂的事,然后她又去抱若清的手指。

“还有,如果他真的是施法人,那他不可能不知道这是他自己布下的法阵,你是不是被他骗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了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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