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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3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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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案

“司直手中的簪子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唐不言咳嗽几声, 苍白的唇微微扬起。

沐钰儿低头,看着手中捏着着的断成三截的簪子,有些丧气。

“可那只能说他见过梁坚, 再再退后一步,也不过是见过梁坚的尸体,又不能定罪说是他在背后谋划的一切,若是他推说只是捡到这东西, 不是也摘得干干净净吗?”

唐不言停步, 站在廊檐阴影处,垂眸看她,意味深长说道:“是非曲直是陛下定夺, 司直担心什么。”

沐钰儿呆呆抬头看他,突然眼睛一亮:“原来如此!”

今上多疑, 只要她把事情摊开讲,信不信, 如何信,都是陛下自己的定夺。

邹思凯如今只是没证据, 可并不代表他干净。

他不敢说出簪子里有名单的事, 也不敢说自己旁观了一切,便会左右扯谎, 人一旦说话, 便很难自圆其说, 那他背后的小心思自然也瞒不过陛下,那他说的话在陛下耳中自此便都不算数了!

沐钰儿顿时激动起来,可很快便又担忧起来:“那我若是拿走这个簪子, 那你手中的那个科举案, 不就没有办法了吗, 梁坚已死,名单在这里,案子不就破不了了。”

唐不言脖颈低垂,避开宫门上垂落的红艳艳的三角梅:“不曾想,司直还挺关心某。”

本以为她会反唇相讥,不曾想沐钰儿这次倒是乖巧,老实说道:“毕竟也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别驾虽生气邹思凯做事自私自利,但这到底是您关键性证据,也不好私自拿走。”

唐不言淡淡说道:“此事我已有计较。”

沐钰儿顿时凑上去,眼巴巴问道:“你还有其他办法。”

唐不言脚步微顿,垂眸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好一会儿才说道:“此事面在科举,根在东宫,陛下要的自始至终都不是一个答案。”

沐钰儿哦了一声,放在心里回味了一下:“原来如此,别驾真聪明,怪不得一开始就一点也不急。”

她琢磨出更多的意思,瘪了瘪嘴:“难怪之前陛下看了我的折子,也一点反应没有,原来我是隔靴挠痒,陛下看不上我的东西啊。”

唐不言不再言语。

“说起来,我们也算同舟共济了,别驾此次若是高升了,若是有机会,记得提携一下卑职!”沐钰儿难得正经片刻,很快便又吊儿郎当地说着。

唐不言失笑,声音慢慢悠悠,融在暖洋洋春色中,透出漫不经心的懒散:“司直的算盘打得,好大声。”

沐钰儿笑眯眯点头:“人生在世,汲汲名利,我有没有别驾这等好家世,自然是广结善缘,求个升官发财啊。”

唐不言随口问道:“司直是如何入北阙的?”

沐钰儿甩着垂落在一侧的红头绳,随口说道:“我师傅是张柏刀,他带我入的门,之后我就一直呆在北阙的,北阙也挺有意思的。”

“可便是你代替了你师傅的位置,也不过是正五品下的司长。”唐不言的声音带着洞悉一起的冷淡,“于司直的升官发财,所需甚远。”

沐钰儿摸了摸下巴,突然严肃说道:“好像是这个道理!那咋办?”

唐不言侧首看她,只见她一双滚圆的大眼睛若有所思地耷拉着,突然轻笑一声,却又没有说话,只是移开视线,加快脚步朝着大门口走去。

“哎。”沐钰儿急了,连忙跟在他身后,殷勤说道,“别走啊,别驾!要不劳烦您与我说说。”

唐不言脸上的笑意早已敛去,淡淡说道:“拜师都要束脩,司直打算交多少束脩。”

沐钰儿脸上顿时露出讪讪之色。

唐不言上了马车,沐钰儿只好眼巴巴地看着他离开。

那边唐不言的马车刚刚驶出归义坊,一个黑衣人匆匆而来,拦住马车。

“郎君,扬州来的快信。”

唐不言脸上笑意骤失,严肃地接过瑾微递来的红梅信。

红梅是唐家快信的最高等级。

“衣服?”他念着信封,喃喃自语,“原来如此。”

“老大,你之前不是说今天去看王舜雨的母亲吗?”张一自茶棚里走出来,一见沐钰儿痴痴望着马车的神色立马震惊,“老大,你这样子怎么跟望夫石一样!”

沐钰儿想也不想,抬手就给他一个后脑刮子。

“不会说话少说话,先去吃个午饭。”沐钰儿很快懒洋洋地挥了挥手,“我听说隔壁玉鸡坊新开了一家玉延索饼店,很是好吃,先去吃饭,等会回北阙写折子,给人穿小鞋去。”

张一拎着小挎包顿时激动起来:“老大请客?”

沐钰儿大方说道:“请,随便吃,玉鸡坊的王娘子玉带羹很有名,现在正是吃竹笋和莼菜的季节,等会去买两碗来。”

“哎,好嘞。”张一兴奋起来,连忙跟在她身后。

玉延索饼用的是薯蓣研磨成粉,口感细腻,面皮雪白,这家摊坊用整只老母鸡做汤底,只加了甜酒和情酱煨煮,配料中的口菇是用冷水浸泡,之后用菜油爆炒,待鸡汤八分熟再下锅煨熟,之后就计入笋、葱、椒还有三钱冰糖,再待一盏茶的时候便盛汤出过。

一碗满满当当的面被端上来时,小葱两三点洒在雪白的面皮上,菇类的清香,鸡汤的肉香,令人食指大动。

“好吃,这蘑菇都有肉的香味。”张一夸道,“怪不得生意这么好,连国子监的学生来要跑来吃。”

沐钰儿卷了一口塞进嘴里,眼尾一扫,果不其然,小小的摊贩内坐了不少国子监校服的学子。

只是她一抬眸就正好看两个熟人。

恰巧,那两人也正看着她,却在视线触碰的那一瞬间,见了她顿时低下头来。

是和王兆关系极好的辛来和孙照。

这些人在王兆入狱后就像消失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算起来这还是沐钰儿第一次见到他们。

“怎么了?”张一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立马警惕凑过来,粗声粗气说道,“那些人得罪过你吗,要不要我找人打他们一顿。”

沐钰儿抬眸看他,随后淡淡说道:“快吃,吃好了等会打包给王新他们。”

张一哎了一声,三下五除二就把一碗汤面喝得汤也不剩了。

“老板再打包五份。”他大声说道。

玉鸡坊街道纵横,小巷林立,因为隔壁就是国子监,相比较归义坊奇高的低价,这边的商铺摊贩便更加拥挤,且丰富。

辛来就住在这里,对此路还算熟悉,是以等沐钰儿再一次拐入小巷时,他就察觉出不对劲。

“你跟着我?”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孙照吓了一跳,辛来倒是淡定,转身便看到沐钰儿正抱臂靠在墙角上,身后跟着左手包裹,右手食盒,气势汹汹的张一。

“司直。”相比较孙照的畏惧,辛来倒是格外淡定,叉手行礼。

短短几日,他变成了一行人的领头羊架势。

沐钰儿笑,露出一颗小小的虎牙,漫不经心问道:“跟着我们做什么?”

两人顿时露出难以启齿的犹豫,张一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黑脸恐吓着:“有话快说,磨磨唧唧做什么。”

“祭酒严令我们不准再见王兆。”辛来低声说道,“可我们毕竟同窗三年,王兆此人,真的很好。”

沐钰儿摸了摸下巴:“你们知道王兆有喜欢的人吗?”

辛来点头:“好像是去年的事情,但我们不知道是谁,王兆顾惜那女子的名声,从不在我们面前说起。”

孙照眸光一动。

“你知道?”沐钰儿警觉问道。

“我,有次和同窗去南市买笔墨,看到他和一个穿着粉衣服的女子站在春香阁前买胭脂,我,我好奇,所以仔细看了一眼,发现那个女子好像,是梁坚的那个妹妹。”

沐钰儿眸光微动:“什么时候?”

孙照捏着手指:“刚好是旬考那天,书学只考早上,下午便让我们自己温习,所以我才抽空出门采买东西,好像是三月初一。”

“王兆当时在店内?”沐钰儿反问。

“没有,他性格腼腆,大概是不好意思,所以他就站在店外的树下。”孙照解释着,“我是后来看到梁坚的妹妹提着东西走向他,才觉得不对劲的。”

沐钰儿心中微怔,不曾想当日陪梁菲买香粉的是王兆。

所以这个案子一开始本该是梁菲和王兆螳螂捕蝉,邹思凯黄雀在后,却不料梁菲和邹思凯非良善之人,把王兆当成两人的替罪羔羊,之后所有的一切便都是画布上的走向,精准而无悬念。

若是一开始她还为王兆的死有些惆怅,现在看来便只觉得是愚蠢。

“这些东西是我给王兆准备的。”辛来把肩上的包裹递了过来,“我们不好去看他,劳烦司直帮忙转交。”

他甚至颇为上道地递了一块银子。

沐钰儿盯着那块银子出神。

辛来以为她是嫌弃太少,连忙准备又掏出银钱,却听到沐钰儿冷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死了。”

辛来掏钱的动作一顿,抬头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好一会儿眼底才露出猩红泪意。

张一跟在后面砸着这嘴:“我刚才瞧着辛来的表情,好像要哭了。”

沐钰儿神色冷淡:“人死如灯灭,灯灭尚能重点,可人死便是今生都不能见面。”

张一紧跟着叹气。

等沐钰儿回了北阙,用冷水洗了一把脸,随后闭门开始绞尽脑汁写折子。

给人穿小鞋实在有些困难。

一张四开折子写了两个时辰才勉强有点刀光剑影,悄悄告状的感觉。

“我就说咱北阙应该找个读书人来。”沐钰儿看着自己脏兮兮的手,苦着脸说着,“折子真难写。”

陈菲菲瞧着二郎腿,嘴里啃着杏子,慢条斯理说道:“这感情好,挑一个你菲姐喜欢的样子,怎么也要皮肤雪白,身材高挑,尤其是一双手一定要给骨节分明,哦,还有那腿,笔直修长优先考虑,至于脸吗,能好看就好看一些!”

张一估摸了一下:“你再说唐不言吗?”

陈菲菲咬果子的嘴一愣,最后忍不住回味一下:“唐不言的骨架一定很好看,你看那上半身和下半身的比例,一定是五八分的,你再看看那肩膀,别看唐不言病弱,那肩胛骨,啧啧,头颈比例贼好,那头骨一定很圆很好看!”

“擦一擦你的口水。”沐钰儿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别人好说,唐不言那真佛咱北阙可供不起啊。”

陈菲菲叹气:“确实,那退而求其次,找个萌萌这样的也行。”

“那我这就是替身了吗?”杨言非哀怨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陈菲菲立马咳嗽一声,忙不迭放下二郎腿,大红色的艳丽裙摆如花般散开,又被拢住:“哪的话,咱萌萌怎么都得是正室啊。”

杨言非手中提着一盒食盒,板着脸说道:“我娘做了芋粉团。”

沐钰儿顿时来了精神,殷勤迎上去:“怎么好意思让伯母破费,做了几个啊。”

陈菲菲也紧跟着凑上去。

“你没得吃。”杨言非冷酷无情地戳开陈菲菲的脑袋,“渣女。”

陈菲菲顿时□□脸:“说什么呢,咱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

张一眼疾手快捡了一个上面画着三点红梅的团子塞进嘴里,刚一咬下就夸张说道:“也太好吃了!鸡肉馅的。”

“这个芋粉是我娘今日特别磨得,还加了糯米粉和米粉,所以格外绵软。”杨言非故意慢条斯理说着,眼尾只看到陈菲菲眼巴巴流口水的模样。

“这个是野鸡肉,昨日随爹出门打猎剩下的,娘用米酒和葱、椒研制了两个时辰,这才细细剁碎包进去的。”

沐钰儿挑了一个上面散了几颗芝麻的,咬了一口,果然是甜的:“这个芝麻馅拌糖,加了一点香油,咦,还有核桃仁啊,甜而不腻,好吃!”

陈菲菲哀怨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给我吃一口嘛。”

“你的折子写好了?”杨言非扭头问道。

沐钰儿点头,从怀里掏出翠绿色的折子:“你给我看看,润色润色。”

杨言非仔仔细细看完,这才说道:“你这个黑手,有进步啊,按照陛下的脾气,邹思凯怎么也得要一个流放三千里。”

沐钰儿皱了皱鼻子:“唐不言教的。”

杨言非侧首:“我听说你和唐不言吵架了?”

沐钰儿立刻扭头去看张一,张一捡了两个粉团,转头就跑。

“没有的事。”沐钰儿眨巴眼,“人唐不言谁啊,镀金的真佛,我谁啊,泥捏的小司直,哪敢和他吵架啊,是我单方面和美人撒泼了。”

“这可不行。”陈菲菲不知何时错过来,左右各一个咸甜口的,“怎么可以和美人吵架,哎哎哎,我的团子……”

“别吃了。”杨言非把食盒端走,板着脸说道,“你去看你的美人下饭吧。”

陈菲菲把两个粉团齐齐塞进嘴里,气呼呼走了。

“怎么又吵架了。”沐钰儿苦口婆心说道。

杨言非把食盒放了回去,酸脸:“没良心的东西,那日进士们游街,我根本就拉不住她。”

“嗐,人食肉性耶。”沐钰儿安抚着,顺手拍了拍手,“这折子没问题我就递上去了。”

杨言非点头:“对了,你回家一趟了吗,这几日……一直再找你。”

沐钰儿看了眼天色,夕阳西下,不由蹙眉:“等事情了结了便回。”

“你若是没地方住,我娘名下有个院子,位置也不错,你要不先去那边住几天。”杨言非劝道。

沐钰儿挥了挥手:“没事,之前三百两脏银分了分,每个人能有十两呢,再过几日我就去户部讨钱,到时候再去换个房子。”

“说起来,你是怎么把姜才摘出去的?”杨言非点头,随口问道。

沐钰儿扬眉,不解问道:“我把他摘出去干嘛?”

杨言非啊了一声,犹豫说道:“不是收了,收了那什么银子吗?”

“那是唐不言收的!”沐钰儿义正言辞说道,“和我沐钰儿有什么关系!”

杨言非闻言倒吸一口气:“呵,你甩锅给唐不言,你不怕唐不言……”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声音发抖说道:“你这不是两边不讨好吗?”

沐钰儿严肃摇了摇头,背着手走了几步:“你觉得姜则行会说自己拿钱贿赂唐不言的事情。”

杨言非想了想摇了摇头。

“那你觉得唐不言会把此事说出去。”

“自然不会,唐不言瞧着就是视金钱如粪土的人。”杨言非信誓旦旦说着。

“那不就结了,姜则行又不是钱给我了,钱给我了我就咬死说是唐不言觉得我办案辛苦,给我们北阙的辛苦费!”沐钰儿脸皮极厚,又补充着,“再说了,我也不是没给姜才提了几句。”

“我说他误中歹人奸计,只是划了王舜雨的名字,这才饶了这么大一圈子。”

杨言非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滚下来,手指都哆嗦了:“你这个提了,还不如没提。”

沐钰儿歪着头笑了笑。

“姜才就是做错事情,我不过实话实说,若不是他,王舜雨今年就会高中,别的不说,进士若是身亡,礼部会给家人一笔厚礼,现在王母年迈病弱,却一分未得,本就是他造的孽。”

杨言非看着她不带笑意的双眸,也紧跟着叹了一口气:“是,姜才眼中不过是一道朱笔,对王舜雨而言却是灭顶之灾。”

沐钰儿话锋一转,口气无奈:“再说陛下怎么会重罚姜家呢,高举轻放罢了。”

“算了,你赶紧去交折子吧,然后早些回家。”杨言非提着篮子准备离开。

“东西还没吃完呢!”沐钰儿连忙拉着食盒盖子。

杨言非拨开他的手,一本正经说道:“只剩下三个了,我给人送去。”

沐钰儿顿时促狭地挤眉弄眼。

“有好消息了,我要做主桌哦。”

杨言非嘴角弯起,却又不说话,只是把人推开:“你有好消息了,我也做主桌。”

“那不可能。”沐钰儿背着手,兴致缺缺说道,“升官、发财、无男人,男人太耽误我拔刀的速度了。”

杨言非失笑,摆了摆手,随口讽刺道:“你之前给自己算卦,不是算到今年会有桃花劫了吗,我看今年怎么也该来几段姻缘了。”

“嗐,龟甲坏了,不准不准。”沐钰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快走快走,碍事碍眼。”

沐钰儿捏着折子去了别院,本以为这次依旧会见不到人,却不料这次是被人接入内院,刚坐下没多久便看到容成女官带着一行侍女,正穿过游廊,缓缓而来。

她上着弧领式绿衫,下穿紫黄二色娟拼缝的间裙,绯色的轻纱帔子垂落在右肩上,高高的漆鬟髻上玲琅翡翠,月棱眉如一钩弯月,下端微微晕开,眼尾两端各自有用金粉和朱笔画成的火焰状斜红,华丽富贵的装扮越发衬出容成嫣儿眉眼间的随意冷淡。

沐钰儿心中咯噔一声,忙不迭站了起来。

容成嫣儿入内,见了人微微颔首,声音温温柔柔:“司直请坐。”

沐钰儿却不敢坐下,只是把怀中的折子交了上去,悲恸说道:“是卑职一时不察,王兆在狱中死。”

容成嫣儿并未接过折子,格外浅淡的眸子扫过一眼封皮,不见喜怒:“如何死的?”

“被梁菲毒杀。”沐钰儿直接下跪请罪,“是卑职之过。”

容成嫣儿垂眸,声音依旧温柔,可脸上的神色却足够冷淡:“确实是你之大过,梁菲人呢?”

“被一日本浪子救走。”

屋内的气氛倏地安静下来,站在门口的小女官们身上落了霞光,就像一座座彩绘的木雕,精致却又沉默。

“卑职已经把此事禀告给刑部,请求刑部协同北阙下发海捕文书。”沐钰儿解释着。

容成嫣儿的手这才接过她的折子,慢条斯理看着,最后冷不丁问道:“邹思凯的事情,可曾查清了。”

沐钰儿心中一冽,知道这才是出动这位女官的原因:“邹思凯于梁坚案中有断簪为证。”

她自怀中掏出那根断成三截的玉簪,高高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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