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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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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锐头都不抬:“你热烈讨论别人家事的时候怎么不看看多晚了。”

封舒文:我哭。

边哭边摊开卷子,拿起笔,抬眼,忽然看见封锐侧头嗅了嗅肩。

封舒文不明所以:“哥,你闻什么?”

封锐蹙眉抬眼,凶巴巴:“一份卷子不够多?”

封舒文赶紧低头奋笔疾书填卷子。

封锐吸了吸鼻子。

霍凌然身上的味道怪好闻的,不知道是不是洗衣液的味儿,还挺持久的,沾在身上一直有。

周二,‘LAN’,封锐、霍凌然咖啡店值班。

姜澜心也在。

姜女强人来店里坐镇,没管值班和营业情况,自己找了个角落的位子,面前摆着笔记本电脑,一直在和店长聊着。

她这个角落之外,整个咖啡店的氛围异常火爆,学生踏破门槛似的进进出出,点单的客人排着队,排成长长一列。

姜澜心大部分时间严肃地看着电脑屏幕,偶尔转过头往吧台后的霍凌然和封锐看几眼。

她何止意外,简直可以用想不通形容。

——封舒文是怎么做到这么热情妥帖的?

——霍凌然竟然也能放下他育仁男神的架子?

她原本只是想拿着两个帅哥的脸当个活字招牌,完全没想到招牌竟然真的活了。

连店长都说,这两周只要周二,生意就特别好,搭配的销售方案也卖得火爆。

姜澜心看了今天的活动:买二+5元多赠一杯。

隐形赠品:附赠霍凌然亲笔签的点单人的名字。

姜澜心好笑,他拿他们当招牌,他们对自己也挺能下得去手的。

一转头,“封舒文”走到面前,递过来笔和便签纸。

姜澜心抬眼回视。

封锐示意门口一桌男生:“签六份,搭12杯咖啡。”

姜澜心幽幽的神色,微眯眼。

封锐接着:“这12杯,一杯算八十。”

“……”姜澜心余光瞥了篮球队那拨人,低声:“你怎么不干脆一杯八百?”

封锐笑:“一杯八百,你就得多签几个字了,”比如XXX同学比赛加油三分稳中这种,还得签在衣服上,“我估计你不乐意。”

姜澜心:“……”

封锐真诚脸:“签吧,不亏,稳赚。”

稳赚这两个字,牢牢地说进了姜澜心心坎儿。

她想了想,最终在便签纸上抄了几个男生的名字。

抄完递给封锐,面无表情:“一杯一百五。”

封锐笑:“好,我去说。”

篮球队那伙人当然点头如捣蒜地好好好,直接就在群里给封锐发红包付咖啡钱,心甘情愿地被宰。

队长还对封锐说:“下次姜澜心再过来,你群里喊一声。”

封锐揶揄:“下次签名,咖啡的价格可能就涨了。”

队长老泪纵横地在封锐手上抓了一把:“兄弟,别说一百五,女神要是愿意正眼看我,一亿五一颗的咖啡豆我也买。”

队员们纷纷在心里给队长鼓掌:舔狗的最高境界。

封锐把手拔.出.来,劝他们:“醒醒脑子。”

走回吧台,封锐好笑地摇头。

霍凌然站在旁边,往那只篮球队队长握过的手瞄了一眼,瞄完扭头瞥篮球队那桌。

封锐没注意他,正低头在新下单的咖啡杯上写学生的名字,写完递给霍凌然:“榛果拿铁。”

霍凌然伸手,无意似的,手覆在封锐手背。

封锐以为没接好,杯子可能拿不稳掉地上,转头说了句:“小心。”

霍凌然的手指从封锐手背上擦过去,不动声色地接过了咖啡杯:“嗯。”带起自己指尖的滚烫。

当晚,都已经打烊了,姜澜心还没有走。

隔着落地玻璃,街边停了辆打着双闪的黑车——明显是在等姜澜心。

姜澜心撑着胳膊、支着额头,还在看电脑,眼神却木了,似是在发呆。

她没动,全职的几个店员都走了,封锐照例从冷柜里拿了份三明治递给霍凌然。

这一幕刚好被发着呆的姜澜心看到了,封锐边拿三明治边转头对她道:“钱我之前付过了。”

姜澜心摇摇头,随便他的样子,正要收回目光,封锐:“你吃吗?”

姜澜心一顿,重新看过去。

封锐手里拿着最后一份三明治:“我请。”过于明朗的神色,灼痛了姜澜心的眼,却又让她不想拒绝。

姜澜心:“谢谢。”

不久后,店里的灯关了一半,黑车依旧闪着双跳停在门外街边。

封锐、霍凌然、姜澜心坐在同一张小圆桌旁,三明治被吃了七七八八。

姜澜心今天的郁闷肉眼可见,原因也不在其他地方。

“我这家店可能最多再开两个月。”

“我输了。”

店开不下去何其正常,封锐手里有无数商铺、写字楼不动产,租户们来来去去,换了一茬又一茬,实体生意有多难做,他比任何人都明白。

但这句输了?

姜澜心:“我弟,他也开了家咖啡店,我们初期得到的资金支持是一样的,时间也差不多,就比后面谁生意好。”

“我本来以为这次是家里考验我们两个谁更有经商、做实体、各方面协调的能力。”

“结果他根本没自己开店,他拿钱入股了一家早就开出来的咖啡店,把那家的咖啡店旺季的营业额全部算他自己头上,还填钱进去做优惠券,吸引客流。”

“我爸觉得他这脑子太是个做生意的料了,又给了他两百万。”

“还让我别开店了,收收心,学业搞搞好刷个好文凭就行了,说我不行,不是这块料,折腾不过姜遇。”

姜澜心明显是在倾诉,越说情绪越差,眼眶都红了。

但只红了片刻,又恢复了冷傲。

“操他妈的‘我不行’。”

封锐好笑,这个操他妈的他,也不知道是指她弟,还是指那位说她不行的亲爹。

不过要说贴钱引流,这套路……

封锐想到他某栋写字楼里同样这么干过的某老板。

最后赔得底裤不剩,直接破产了。

封锐明白姜澜心在气什么:她弟的做法,其实是未必可行的,真要比,最后谁的咖啡店能长久的活下去还未可知。

但姜澜心的父亲就是早早下了定论,觉得踏实开店的女儿脑子不够灵活,觉得又是入股、又是贴钱引流的儿子有一个合格的商业头脑。

真是如此?

当然不是。

封锐社会混得多,见识广,心底多少明白,究其原因,本质可能还是因为——

封锐:“他父亲觉得她是女孩子。”

载着姜澜心回家的黑车低调地从并肩步行的封锐和霍凌然身旁开过,留下一对灼眼的车尾灯。

而现实远比车灯刺目。

——女生在事业上、竞争上,总是很容易不被期待。

贫困的女孩儿更容易失学,家境中产的女生更容易被父母期待刷个好文凭方便找个好老公,而上层家庭的女生,也一样容易被贴上不如家中其他男生的标签。

霍凌然:“但至少她还有机会。”

霍凌然的角度和封锐不同,在霍凌然眼里,接送都是豪车、十几岁就能得到家里大额资金开咖啡店的姜澜心,已经远胜过这世上千千万万的其他人。

无论哪方面,她都是强者。

而某种意义上,这个世界是不会轻易同情强者的。

姜澜心的苦恼,大多时候也很难被人理解,因为大部分人都不会有她的身家。

霍凌然也没有半丝同情,不是因为他没有她的身家、不能感同身受,而是因为他觉得她是强者。

强者只有短暂的低落,过后就会反弹更大的振作。

不需要谁同情。

封锐啧了一声,为这番话看看霍凌然,眼里有欣赏。

夜晚风过,带起身旁人的气息,封锐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

这时候,封锐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什么残留的洗衣液的味道,是霍凌然身上独有的少年气息。

很奇妙的,这气息他沾过一次,似是再也去不掉了,一直都有,始终都能闻到。

仿佛烙印似的,又像是落地生根。

封锐在分别前,连着看了霍凌然几眼,终于明明白白地有了一个清晰的崭新的认知:霍凌然,早就不是孩子了。

而在封锐的概念里,因为他自己成长经历的关系,从来只把男性分两种。

一种是对人生尚未有自己认识的孩子。

比如以前的霍凌然,一直以来的封舒文。

另外一种,就是男人。

无论成年,亦或年少。

霍凌然,他长大了。

他是个男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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