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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青牛镇3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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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大家辛苦一天了, 泡了脚早早睡吧。”岑越吩咐完,让各自散了。

不知不觉间,三郎君成了主事人。

夜里, 岑越和阿扉躺在床上, 见阿扉睡熟了, 这才起身作势如厕往外走,床上人没动静, 阿扉睡觉一向很熟的。岑越走到了门边,人影就不见了。

他进空间了。

那一亩黑土地,原先种的瓜果蔬菜,四季能种的,不管季节往地里一丢, 都能长出来,还长势喜人,成熟也比寻常地里快一些——

但绝对没有今天种,明天发芽,后天结果。也就比寻常农作物成熟快个一半, 像是草莓四个月左右,这里就两个月成熟。

空间除了他这个主人, 是送不进活物的。

最初得这个空间是岑越上高二的时候,他那时候躁动不爱学习, 是学校里出了名的‘混混’, 但你要说他干了什么恶霸事情,那还真冤枉。

他唯几次打架都是路见不平一声吼, 帮被抢勒索的初中生出手, 还抓过小偷, 那小偷看他是个娃娃脸, 就跟他干架。岑越那时候打架不要命的,俗话说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就那次见了血,岑越胳膊小臂被划拉了一道口子,然后小偷跑了,他也没报警——未成年进派出所还得他大伯来领人,岑越不想麻烦人,胡乱裹了裹偷摸回去了。

他堂姐发现给他上了药。

当天晚上岑越就有点发烧,迷迷糊糊的,到了一个地方——就是这个空间里,那时候光秃秃的没什么,就一亩地、一泉水缓缓流过形成的小河流湖泊。

岑越走不出去,四周都是浓雾,进了雾又回到了原点,泉水口处。他那时候觉得这个梦好无聊,最后坐在地里挖土玩了一夜。

醒来就在医院了,大伯娘正骂堂姐,说这么大的事,都伤成什么样了,你替他瞒着,回头烧傻了,怎么向你小叔小婶交代……

他发了一晚上高烧,被堂弟发现,大伯大伯娘连夜打车送他到县城里医院的。堂姐堂弟为他也挨了骂。

也就是那次,岑越‘长大’了,度过了青春期的躁动和迷茫。

后来烧退了,伤口缝了针,岑越白着一张脸——流血过多,跟大伯大伯娘认错,说是他不让堂姐说的,不关堂姐的事。大伯也没多说,只让他好好学习,别无所事事到处打架了。

大伯娘给他连着烧了一个月的红枣银耳、烧鸭血豆腐粉丝,凡是能补血的都给他做上了。

堂姐说他是坐月子。

这一个月里,每次睡着了,就会出现空间了,连着一个月同样的梦,岑越觉得奇怪——最初是意识能进空间,后来觉得不对劲,开始刨地,但刨了地也没种子,就把空间里的东西试着往外‘拿’。

泉水和土。

第二天,堂弟说他尿床了,床上都是尿。

十七岁的岑越:……

幸好当时只抓了一把土。

起初是意识进入和意识拿空间里的东西,后来十八岁成年了,岑越可以肉身进入空间里,能把外界的东西带到空间了,那时候他高考没考好。

二本线挂车尾,三本线超出好多,上三本太贵划不来,二本都是不怎么好的专业,要么就是复读一年,岑越想了下,跟大伯大伯娘说不读书了,他要回家做农家乐。

大伯大伯娘为此起过争执,大伯娘说大妞每月生活费一千,紧巴巴的,到了明年老二也要进大学,又是千八百的生活费,还要供岑越……不是她黑心刻薄小叔的娃,可家里就这情况,你一个月能赚三千多,我两千多,还要攒钱交学费,你又说什么都不用你弟的赔偿金……

家里供三个大学生真的吃力,堂姐比他大一岁跟他一个年级,高考分数超一本线三十多分,堂弟比他小一岁,高二年级,学习成绩也不错,明年高考考上了又是一大笔学费支出。

岑越听见了,其实从来没因这个事觉得大伯家亏待他,他本来也没心思复读念下去,一脑子全是空间,他想在琢磨琢磨空间……

就跟大伯大伯娘说清了。

后来他开农家乐小饭馆,大伯就把爹妈的赔偿金给了他。

……

话说回来,以前空间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经过岑越努力琢磨几年,地里长得蔬菜,田头还多了间活动屋——这是他赚了钱,买了材料自己做的。

那时候刷小视频,天天推荐野外徒手盖个屋。他就学上了。

岑越会点木工活,全都是农家乐还有这个空间培养起来的。此刻进去,按了开关,灯就亮了,下一秒,岑越赶紧给关上。

他下意识开灯顺手的事,忘了现在不是现代了,电要省着用。

其实屋子不黑,窗户开的大,一间三十平米左右的小木屋,里头划分三个区域,有张小床,会客小沙发,另一侧靠边是书架、种子架,后头还有个棚子做的仓库,里头全是收上来的果蔬。

空间里结出来的果蔬,坏的时间很慢很慢,能放一年半载。外面拿进来的食物就不行,虽然也坏的慢,但十天就不行了。

岑越在小储藏架子上,这里都是放的种子,找出了人参种子,拿着小铲子拎到田里开始种起来。

为了保险起见,人参还是用好一些的。岑越刨完坑,将种子挨个种下,浇上了泉水,洗了手放了工具,跑到后仓库拉了根麻绳,明天抽空把腊肉做上!

直接挂这里。

忙活完,岑越出来时,床上大崽还在睡觉,他爬上床,大崽就摸过来抱着他了,岑越拍了拍阿扉,没一会都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岑越让牛师傅套上货车,去买肉还有一些别的,本来是不带阿扉的,但齐少扉在陌生地方特别依赖岑越,岑越一走就坐立难安,整个人有点惶惶害怕,岑越一见心软,就给带上了。

王掌柜则带人去找许家药铺谈生意。

两人是分头行动,王掌柜虽不懂昨晚三郎君问的话,但还是一一解答了,府县里摆个摊子卖东西分两种,一种是附近村里农家挑着担子、推着木车卖村里的货,像是木柴、鸡蛋、鹅蛋、菜这些。

这个不收税钱,进城门时已经打点过了。

城门守卫的兵卒子看东西多少,象征的收了几文。

第二种就是摆了桌椅,有固定位置的摊子,这个收的钱多点,按月收的……

反正没税。

其实这个时候只要不是开铺子做买卖,像一些小零碎的交易界限都比较模糊,人家还是挂了农籍的,只要正规开店交易,才要改商户,收货物税。

王掌柜听出三郎君是想零散着卖,虽是心里觉得不好,这药材又不是菜,家里没病的人家,老百姓忌讳着买药回家,这不是咒家里人得病吗。

但如今这不是没什么办法了,只能都试试看。

幸好租的小院,要是住客栈花费要高了。

岑越看出王掌柜对零卖药材不抱什么希望,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一个外来的两车药材货物,府县老百姓看病吃药市场已经稳定了,他们的货不算顶好,这还是搁在府县能有卖出去机会。

要是放桃花镇、柳叶镇,那赚钱的机会更渺茫了。

越是小地方,做买卖市场定了后,就很难撕开大的突破口,老百姓的收入稳定少,是属小病抗一抗,宁愿吃肉吃蛋‘补一补’都不愿意看病吃药,到了大病实在是要看的程度,生死听天由命了。

这样的大病能有几户人家?

还是卖吃的好,民以食为天,天天都得吃饭。岑越买了鱼、买了辣椒、买了肉,连着必备的工具都买了。到了院子已经快晌午了,来院子做饭的婶子又是一锅杂粮米饭,炒着一大锅炖菜。

岑越是饿了,但看着就没胃口,炖菜也可以做的很香的,跟菜系没关系,就这婶子做饭手艺不行。

店里伙计跑了一早上,卸货的,摆整齐了,早饿的饥肠辘辘,也不在意好不好吃,杂粮米饭能填饱肚子就成了。

“越越累,阿扉可以吃饭。”齐少扉说。

岑越心里感动汪汪,好大鹅,“也没干什么活,我单炒个炖菜,一会开饭。”

“那阿扉给越越帮忙。”齐少扉巴巴跟上,不想越越太累了。

“成啊。”

灶屋里菜都有,觅觅菜、土豆、圆白菜,就是没红薯粉没酸菜,不然来个酸菜炖粉条。

大婶见主人家进灶屋,一边局促,一边说:“郎君是不是缺啥?我给你拿,这菜我都洗干净了,都熟了,是不是味道不成差点啥?咸淡我尝过都好着嘞。”

“没事你吃你的饭,我炒个菜。”岑越开始卷袖子。

大婶是管饭的,他们灶头吃什么大婶在灶屋吃。

岑越不管旁边的婶子,先把菜洗洗切了,五花肉切肥的多,还有剁了两根排骨。铁锅里菜都盛出去了,洗干净,擦干,阿扉给他烧柴火,很认真的说:“阿扉会烧锅,阿扉学过。”

“你跟小菊学的吗?”

齐少扉点点头。岑越就说:“那听我口令,再添根柴火。”

两人做个饭跟玩似得,旁边大婶最后是抱着碗出去吃的。岑越先把肥的五花肉下锅,锅里没放油,五花肉煸炒一会油就出来了,肉也成为略略焦黄的,先把肉片盛出来,用这个油下排骨。

排骨很新鲜,用水泡过,没时间焯水了。

刺啦一声响,大火排骨沾过油,表面泛起了金黄色,等差不多了就倒料,添了一勺灵泉水,开始炖着,烧开转小火继续焖一会,倒入土豆块,继续……

“好香啊。”

“郎君再给三少爷做饭。”

“我知道,就是咋这么香。”

“是好香。”

外头吃饭的伙计都吃完了,明明肚子饱着不饿,可这会还是馋,他们炖菜里也放了肉,还是肥的,油汪汪炖的,不过吃起来总是觉得腻味犯恶心,太肥了。

“三少爷真真幸福,娶了个郎君这么好手艺的夫郎。”

“上次那个野菜饼,我到现在都还惦记着,不知道咋做的。”

大婶子在院子井边洗过碗,闻着灶屋传来的香味,再听那些伙计说的话,不由小声嘀咕:“还真是香,咋做的,灶屋里都一样的菜……”就比她多了两根排骨的。

饭菜好了,盛菜的也是盆,也是炖菜。

岑越端着菜,齐少扉端着两碗米饭,两人自己动手到了堂屋桌上,伙计倒是要帮忙,岑越说不用。

开吃!

排骨炖的脱骨状态,蔬菜土豆各有各的软硬,还有最初煸的略焦黄的五花肉,半点不带肥腻的,最主要是味道好,浓郁的炖菜香味。

“好吃越越!”齐少扉吃的开心。

岑越说:“阿扉今天烧锅火候掌握的好。”

“阿扉下次还给越越烧锅!”

岑越:“……好。”

汤汁拌饭是真的香,炖菜就要这么吃,混在一起香喷喷。吃过饭,没多久王掌柜回来了,脸上表情略略带着几分轻松,又有些失落,还添着两分的叹气。

岑越问:“药材卖出去了?”

“卖了一大半,许家药铺要不完。”王掌柜又说:“价钱也给的低,我没多报,许家药铺听了也好谈,一道吃了午饭,他说铺子实在是没法全要完。”

岑越点点头,很正常的,“没亏就行了。”

“是没亏,刨去药材成本,还有路上吃喝租的院子,只赚了不到一两银子。”王掌柜叹气失落就是因为这个。

伙计人手是铺子里的,两个护药材的打手,是齐家看家护院的,人工费不算在内,一路走了四天多,借住农家院子,吃喝什么的都是自己带的干粮,不过二三百文,连半两银子都算不上。

到了府县花销多些,进城收了八十文,租院子花了一百五十文,零零碎碎加起来,全加起来左右不过一两银子。

“也还好,起码部分药材包了本,咱们还剩一大半,剩下的都是赚了。”也不对,还有剩下药材的成本,岑越改口说:“反正没赔本就好了。”

王掌柜点点头,只能如此,想必老爷也知道这么个情况,能赚个一二两银子也算不错了。

“三少爷的病——”王掌柜说起这事。

来府县就两件事,考校三郎君卖货,实在不成,三少爷的病得看。

岑越正色说:“我昨天带阿扉去荣和堂了,邹大夫去世,如今坐诊的是他的侄儿小邹大夫,没看出什么。”他面露几分犹豫。

王掌柜就急忙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好了。

“也不是。”岑越装模作样一个年轻夫郎的害怕,几分挣扎才说:“我这次府县是想给阿扉看看病,王掌柜是知道,临出门前带了药方子,还带上了阿扉用的药,结果昨日小邹大夫说,药方子没错,可阿扉喝的药里多了两味……”

王掌柜听到这儿,眼皮子一跳,这是齐家内宅阴司啊。

“我嫁给阿扉才几个月,当时听了也害怕。”岑越拧着眉,“那两味药材,小邹大夫说是清心泻火的,没什么毒,就是长久喝了,人要废。”

当然不可能废,也不会造成阳-痿。岑越说重了几分。

王掌柜听明白了,这下不是眼皮子跳,是十打十的肯定谁做的手脚,这是齐家后宅的事,他一个掌柜的,现在听了,回去到底跟不跟老爷汇报,要是没听见还好,这会听见了,以后事发,他也脱不了干系的。

最关键是——“三少爷身体如何?坏了吗?”

要是三少爷绝了后,那老爷肯定不会迁怒四少爷的,齐家唯一的子嗣就成了四少爷了,看在四少爷面上,老爷也不会休了杜氏的。

“没,万幸,说还能调理,慢慢养,没彻底坏。”岑越说。

王掌柜松了口气,没事就好,能养回来就好。

卖药材还没解决,回去怎么说又是一桩事。王掌柜更是忧心,听完焦头烂额,只觉得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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