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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1 章(这一个于众生而言是解父母...)(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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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张着口,整个人却蓦地顿住,睁大眼,视线落定在对面那圣朝年轻男子的脸上。

月光下,年轻男子那一张原本平静的面容蓦然掠过狠厉之色。他探过一臂,张开他的一只手。那手的五指如同铁爪,捏在了西蕃人的喉咙上,收紧,如勒住一块盈满脂肪和血气的肥肉,令这西蕃人嵌在肉中的气管完全地闭合,再也透不出半丝的气。

西蕃人从起初不敢置信似的茫然和惊诧中回过神来,眼里顿时迸出狂怒的光。他猛地发力,想挣脱反击。然而,这年轻男子的指力大得可怖,西蕃人被他捏住喉,如一条被捏住了七寸的蛇,空有一副肥壮身躯,双臂乱舞,脚踢得面前地上的泥石纷飞,然而,无论他如何反抗,皆是无法挣脱那一只手的锁喉。

接着,反应过来的陈绍带着手下迅速欺身而上,一左一右,将西蕃人的双臂牢牢地箍住,不容他再反抗。

裴萧元着对面这西蕃人那一张仿佛渐渐膨胀起来的脸,手指的力,越来越重。伴着一阵含糊的格格声,西蕃人的舌骨断裂了,眼睛和鼻孔里,有血丝开始渗出,那是血管爆裂的迹象。他的手指依旧没有松。渐渐地,西蕃人的反抗变得无力,最后,他失去了动弹的能力,脑袋无力地垂向肩膀一侧,然而,裴萧元依旧没有松指,直到西蕃人在他的手中完全地停止了挣扎,身上散出一股体内秽物泄出的热烘烘的臭味,他方慢慢收手,随手一掼,陈绍和另人跟着撒手,西蕃人那高大而壮硕的身躯便如同一只松软的巨大的面袋,无声无息地瘫在了野地之上,一动不动。

至此,他面上的那一抹狠厉之色方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没有表情的冷漠。

"把他几个同伙一道杀了,挖个深坑,全部就地埋了。"他说道。

陈绍应是,略一迟疑,又低声问道:"邸店怎么办?密室里有赃物。人回不去,坊正若是察觉了上报,万一查出此人身份,怀疑到咱们头上。"

"密室里的细软你们分了,趁今夜放一把火,把邸店烧了。"

裴萧元吩咐完,不再停留,转身,独自迈步离去。

这个宵禁解除的夜晚,东西两市里通宵亮灯,游人如织。

在长安西北开远门旁的角落里,一家邸店或因节日用火不慎起火,院中七间屋悉数烧光,火势方渐渐转小。

在慈恩寺,裴家那一场持续了三天三夜的法事,随着裴家子下半夜的归来,临近尾声。

而对于絮雨而言,今夜,亦是一个难眠之夜。

虞城郡主李婉婉已经知悉,东都的那位裴冀裴公,回信说,他对她祖父提的关于结亲的事深感荣幸,并且,狠狠地夸了一番虞城郡主的美名,但最后,还是婉拒。理由好像是说侄儿不久前在甘凉曾议过一门亲,虽后来因某种缘故未成,但出于尊重对方的缘故,如今确实不大方便,这么快便再次议亲。

不管裴冀拒婚的真正想法是什么,至少,这个理由是妥帖的,显示裴家一贯的温厚作风,也顾全了宁王的颜面。

祖父对此是否失望,李婉婉并不关心,反正她是欢喜不已,想到很快就要去苍山,更是开心。今晚粉】扑-儿文=~學!她原本邀请絮雨和她以及卢文君一道去两市游玩。

絮雨并不想去,寻了个借口,婉拒了。

这个晚上,她的阿耶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叫她过去作伴。他将他一个人关在那座有着西王母图的西殿内,直到深夜才回精舍,在赵中芳的服侍下,咳嗽着,睡了下去。

絮雨静静等在精舍外,等到老宫监迈着蹒跚的步伐慢慢走出来,道:"赵伴当,我想去个地方。"

“你陪我去吧。”

……

平康坊内,灯火煊亮,热闹得如同天上街市。

一辆今夜在长安街道上随处可见的寻常的碧油车归来,不紧不慢地穿过平康坊的十字街口,最后停在金风楼旁的一条小巷口。

卫茵娘戴着一顶帷帽,自车内下来,在仆从的陪伴下,回到了这间她已住了多年的小楼。

借着小楼梯旁悬的一盏于夜风中轻轻晃荡的灯笼,她登上小楼,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没有叫人跟着入内服侍,也未呼人点灯。

她一个人停在门后的漆黑夜色里,立了片刻,方迈步,慢慢地继续朝里走去,一直走进她的寝堂,摸索着,正要点灯,忽然,她顿住。

一道月光,连同小楼对面金风楼上投来的灯影,斜照进寝堂内深处的那面西窗。

在这片月光和灯火的阑珊影照中,她到窗后的坐榻上,有道纤细而沉静的人影。

“是我。”

轻缓的说话声里,那人擦起火石,点亮了案上一盏洁白的莲花座烛台。

在骤然明亮的泛着暖黄色的满室光照里,絮雨望向对面凝定住的女子,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阿姐,这么晚了,你从哪里回来?"

她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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