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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第 39 章 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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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善一身怨气,没有理会他的话。

谢衡之侧目看向虞禾,确认她尚未苏醒,对公仪蕤说:“你可以拔了他的牙。”

尚善立刻松了口,身形又变大了许多,公仪蕤看得目瞪口呆,指着尚善问道:“魔族?”

“是。”

公仪蕤倒抽一口气,都能想象到师无墨和几位长老暴跳如雷,围着谢衡之唉声叹气的场景了。

“你跟魔族牵扯在一起?你可是要当掌门的人!”

尚善身上被骨箭打出一个血洞,公仪蕤将他提起来,略显不情愿地幽幽叹气:“我可没医治过魔族。”

“他骗虞禾结契,生死相连。”

尚善不悦道:“什么骗,我死她死,她死我死,这不是很公平吗?我才救了你们一命,你居然转头说我的不是,忘恩负义。”

谢衡之拆穿他:“你是在救自己。”

公仪蕤又问:“这么多事,你准备怎么办?”

“罪在我身,我会去戒律堂领罚。”谢衡之低头看向虞禾,伸出手将她颊边黏着血的发丝拨开。

“我想通了一些事。”他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

公仪蕤和尚善异口同声:“什么事?”

谢衡之没有回答他们,只略带警告地沉下声:“你若拿她试药……”

公仪蕤一脸失望:“我惜命……”

交代了几句话,又让尚善草草治过伤后,谢衡之提着他离开了药宗,径自朝着悔过峰的方向去。

被魔族攻破的罪牢在重新修建,八宝法门的铸师都被借了过来,十日过后,法阵与罪牢都能修补好。唯有鹤道望昏迷不醒,纵使他人缘差得可怕,药宗各部也来替他医治过,虽说性

命无忧,却始终无法让他清醒。

谢衡之自觉将他的所作所为全盘托出,先是与魔族联手攻打十二楼,再是弄丢了法器,让无辜村民被曲流霞所害,最后是知晓魔族出了禁地,却始终包庇不肯上报。

正如公仪蕤所想,栖云仙府大小长老与宗主都来了,望着他这个即将继任掌门的人选,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叹息声此起彼伏。

若换做旁人,这些罪过说大也不算太大,毕竟还有功抵过。然而这是谢衡之。他与鹤道望结怨颇深,也没有找到任何把柄被发难。如今眼看着要成掌门了,却无端扯出与魔族勾结的事,说出去只怕受人耻笑,有损栖云仙府的名誉。

眼看谢衡之即将继任掌门,重罚不太合适,轻拿轻放又失了威信,最后罚了他受五十道黜邪鞭,魔蛟则要再次罚入禁地。

换做一般修士,十道黜邪鞭足矣与仙道无缘,谢衡之伤重,仍是受了五十道,施刑的长老下手留情,才不至于损了他的根基。只是这一遭过后,没个一年半载是好不成了。

师无墨对谢衡之期望最大,从谢衡之回到仙府,他垮下的嘴角就没有向上过。他没想到,这洗心台有朝一日也能沾染谢衡之的血。他倒是第一次忍不住庆幸,鹤道望没有在此时清醒,否则以他这咄咄逼人的性子,谢衡之是好不成了。

仙府正是多事之秋,谢衡之又受了伤,掌门继任之事并未隆重操持,只是请了栖云仙府的各位主事到场,眼看谢衡之接过掌门玉印,玉印化作眉心一道赤纹。而后此事挂满了仙府的告示碑,又通知了其他大小仙门,此事便算作是了结。

仙府中的弟子对这个结果都没怎么讶异,早在文尹君祭阵后,他们便知晓谢衡之一回来就是继任掌门。

霁寒声受了重伤,无奈只好暂且回到仙府治伤,而他的各位同门也都奔赴十二楼,联合其他仙门灭魔。虞禾在药宗的时候,他几乎一天去看她三次。

而师清灵与萧停擅自行事,被师无墨领回去受罚。

虞禾伤得很重,回到仙府后昏迷了许久,即便醒来也只是迷蒙地睁开眼,很快又会意识不清,说是命剑护体将她的性命吊住也不为过。

她做了好多乱七八糟的梦,有时候是带着谢衡之回家见她爸妈,有时候又是在悬崖上跟魔族厮杀,或者在竹林里被谢衡之用剑一次又一次地打飞出去,问他什么话又不肯说。转眼他又穿上喜服,与同是一身嫁衣的师清灵拜堂。

等虞禾醒来的时候,也不记得自己梦见什么了。揉揉眼睛想要起身,就见身侧一道身影过去,似乎是想要离开,她记得昏迷时听到过好几次霁寒声的声音,还有公仪蕤也在她旁边一直碎碎念叨,跟她说了最近发生的事,于是她伸出手扯住了对方一片衣袖,哑着嗓子说:“有水吗?”

他顿了一下,还是照做了,将茶盏递到她面前。

虞禾接过茶盏,这才看清眼前的人究竟是谁。

谢衡之站在榻边,残霞从窗口照进来,在他身上勾勒出了一层金辉,让他更像是高坐台上的神像,凛然不可侵犯,

虞禾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说什么话,默默将水喝下,斟酌了一下,才问:“你已经……成为掌门了?”

她看到了谢衡之眉心有一道浅浅的印记,文尹君好像也有。

他微微颔首,算作回答。

“尚善的事……多谢你。”对于公仪蕤的话,虞禾还有些模糊的记忆,谢衡之替她担了罪责,她不用再为放魔族出禁地而受罚。

然而谢衡之还是成了掌门,很多事都会按照书中既定的命运,一步步地揭开序章。

谢衡之如果真的像他所说,对她一视同仁,其实也没必要帮她担罪,如今更不必来看她,若是真能忘干净?为何还会有将他困住的婆罗山幻境。她只是觉着,若谢衡之没那么喜欢师清灵,会不会就不会走上歧路,或许些微的不同,就能改变故事的走向。

“我……”她张了张口,又不知该怎么说好。

虞禾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其实没必要那么软弱,再怎么丢脸,以后也不会留在栖云仙府了。谢衡之做了掌门,见上一面难于登天,想说的话就要说出口,一时的难堪总比长久的遗憾要好。

“你为什么还来看我,是不是……?”话到了嘴边,她又犹豫了起来,总不能问谢衡之是不是对她有情,好像太不委婉了。

虞禾还以为谢衡之会说,是因为连累了她才看上一眼,没有别的意思,却忽听到一个声音。

“是。”

虞禾猛地抬起眼看过去。

谢衡之眸色晦暗,就那样静静地望着她。 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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