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水中捞月终成空(1 / 2)
二人来到人间的集市时,正值正午。
牧白提议,就近挑一个有特色的酒馆吃饭。
大魔头:“什么样的酒馆,才算得上有特色?”顿了顿,他蹙眉,似笑非笑地问,"秦楼楚馆么?"
牧白惊道:“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有特色的色,就一定得是黄|色吗?”
大魔头一本正经地问:"秦楼楚馆哪里黄?不该是五颜六色,花团锦簇,姹紫嫣红么?"
牧白:"……"
他不想解释这个问题,余光一扫,突然抬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家门前悬挂两条大红幌子的酒馆道:"就这家了!"
大魔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正好不知打哪儿吹来一阵穿堂风,将其中一条大红幌子吹了下来。
还好巧不巧的,往二人的方向飞来。
他心尖蓦然一颤,竟情不自禁地生出一种念头来。
倘若,这条大红的幌子,不偏不倚,正正好好,落在了牧白的身上,那就说明,他和牧白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从前不过是阴差阳错,造化弄人,现如今是久别重逢,终见天明。
牧白依旧摆着一手指酒馆的姿势,身子半侧着,微微仰头,神情专注地望着大魔头,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可那大红色的幌子,却在即将触碰到牧白时,被一辆过路的马车拦腰截住。撕拉一声,从中间断成了两截。
一截直接卷进了沾满了泥土的车轱辘里,还有一截,就落在了大魔头的脚下。他望着这截从中间斩断的红幌子,眸色瞬间阴沉至极。
忽然就要出手,将刚刚那过路的马车,撕成碎片!
牧白瞬间就察觉出了他的意图,赶紧扑过去阻拦,压低声儿道:“你想做什么?好端端的,我没招惹你罢,你发什么邪风!"
"没发!"
"还不承认?光天化日之下,你该不会就想当街伤人罢?"
大魔头咬了咬牙,终究还是放下了手。他又低眸看了几眼脚下的幌子,颜色艳丽如血,又如此残缺不堪,他心生烦闷,冷哼一声,把头脸转了过去。半晌儿才道:“那马车的颜色,我不喜欢,
太丑了!"
牧白……?
行吧,大魔头就是大魔头,性格阴晴不定,难以捉摸。只是因为马车的颜色丑,就要当街动手伤人,当真是半点人性都没有。
就像是统子说的那样,大魔头只是对牧白还不错,对其他人不过尔尔。苍生在他眼中,不过是蝼蚁,低贱如尘埃。
是他可以随意定夺生死,又可随意操纵的。
深呼口气,牧白的神情略有些严肃地道:“慕离,你给我听好了,我不喜欢你这样!”
大魔头目光闪烁,抬眸望他。
“我不喜欢你这般桀骜不驯,狂傲自大,不喜欢你阴晴不定的性格,这让我非常没有安全感,我会认为,待在你身边随时都可能因为一句话,或者一个动作,让你不高兴了,你就会杀了我!"
大魔头神情骤变:“我绝不会杀你!”
“但我就是害怕!”牧白神情认真,勇敢地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会哭会笑,会受伤会流血,也会害怕的。"
"不……不要怕……"
不要怕他,不要怕。
他绝对不会伤害牧白,绝对不会!
既然牧白不喜欢他桀骜不驯,狂傲自大,不喜欢他阴晴不定的性格,那他可以改!
他也愿意改!
只要牧白愿意留下来,一直陪着他,纵然让他改头换面,脱胎换骨,又有何难?
可这些话,却又让一向高傲不可一世的大魔头难以启齿,他不想说,自己只是因为红幌子被斩断了,不吉利,像是预示二人迟早会分离,让他觉得非常不爽,非常烦恼。
他只是不想和牧白分离!
但这些话,大魔头又说不出口,他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一把年纪了,如何还这般孩子气?不过一条破幌子而已,断了就断了,又能证明什么?
什么也证明不了!
为什么牧白要偏帮外人?
还公然在大街上,就开始数落他,责怪他?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大魔头就是不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爱过的人,一个个都要偏帮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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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牧白,爱牧白,想和牧白长相厮守,永不分离,难道,这也是他的错,他的过。他的孽,他的业障么?
“慕离。”还是牧白主动打破了僵局,抓着大魔头的衣袖,轻轻摇了摇,仰头温声细语地道,"你不要总是让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好不好?"
牧白都这样低声下气地哀求他了,纵然是让大魔头当场把心都掏出来,丢地上给牧白践踏,又有
什么不好的呢?
“我们和好吧?”牧白歪了歪头,打量着大魔头的脸色,见他薄唇紧抿,似乎还余怒未消,就故作难受地揉了揉肚子, “我真的好饿,先吃饭吧?”
二人进了酒馆之前,大魔头还是忍不住仰头望了一眼头顶的红幌子,只觉得这幌子好似坟头的魂幡,飘飘荡荡,没有着落,就好似他一样,浮萍一般,四处漂泊。
天大地大,哪里都不是他的家。一个亲人,知己,朋友都没有。
所有人都畏惧他,所有人都怨恨他。他一直都是一个人。一个人。
就像这条红幌子一样,形单影只的。
入了酒馆后,牧白就订了个雅间,店小二在前面引路,他落后一步,大魔头趁机就同掌柜说:“外头的红幌子只剩一条了,今日天黑之前,务必换上新的,否则。我会派人将你一家老小,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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