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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挂灯笼啦!(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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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蕴玉将之前已经整理好的江南贪污案的始末都写在奏折上,呈上给顺德帝看。

因为此案涉及了康安帝姬,所以要先给顺德帝过目,待到顺德帝觉得没问题了,沈蕴玉便会提交给刑部,由刑部在上朝时报给文武百官。

锦衣卫非必要都是不上朝的,他们只为圣上办事,不像是那些朝臣,每日要处理国家之事。

如果要类比的话,整个大奉都是顺德帝的产业,那些文武百官,就是守着产业的掌柜,小厮,他们每日要处理产业带来的各种麻烦与事情,而锦衣卫,就是顺德帝养的刀,顺德帝觉得那个掌柜不听话,想砍,就会让锦衣卫去查。

锦衣卫虽然监察百官,但是不涉朝堂纷争,自然也不上朝,所以这最后的结果,只会提交给刑部,由刑部去朝堂上上奏处理。

夜色之下,宽广的太极殿内灯火辉煌,顺德帝端坐在宽大龙案的龙椅上,手里拿着沈蕴玉的奏折看。

沈蕴玉办事一向妥帖,顺德帝扫了几眼,便知道没问题,他将奏折放于案上,道:“就这么办吧,你明日提交到刑部去,江南贪污案拖了太长时间,早该定了。"

之前那三个大臣下狱,整个朝中一直议论纷纷,顺德帝都顶着压力呢。沈蕴玉垂眸,拱手道:“是。”

“前些日子交予你的走私案,可有线索了?”顺德帝又问。

沈蕴玉直起身子,道:“回皇上的话,臣已有了些线索,正在收尾,近日便可结果。”

顺德帝轻"嗯"了一声,道:"你办事,朕放心,下去吧。"

沈蕴玉躬身而退。

他出太极殿的时候,已是戎时未,他一人手持顺德帝的令牌,在皇宫内通行无阻,远远瞧见他来了,金吾卫都要让开三分。

这是独属于他的圣恩,他为顺德帝杀了多少人,办了多少事,顺德帝就给他多少荣宠,他是顺德帝的刀,自然是最利,最锐的那一把,走到哪里都是要让旁人低头的。

不过,好巧不巧,他出宫之时,正碰上康安帝姬。

康安帝姬爱好奢靡,她的马车都是金玉所做,她今日穿了一身雀羽点翠裙,周身的裙子都是用孔雀的羽毛与珍珠绣制的,羽毛是浓艳的黛翠色,珍珠则是一颗颗

东海小珍珠,发鬓做成了缕鹿留仙鬓,鬓发间簪满了流珠点翠,眉间点着金色花钿,唇色妍丽,正靠在车窗往外踹着。

康安帝姬的模样并非是绝顶的好,顶多算是中上,但她那双眼生的好,上挑狭长,天生带着几分挑衅,格外和她的周身气质与身份,一眼望去便知她尊贵,穿多华美的衣裳都压得住。

康安帝姬为顺德帝胞姐,本就可以直接住在宫外,但也可以住在宫内,随她自己走,毕竟她算得上是大奉之内第三尊贵的人,旁人都管不着,之所以一直没去言外住,是因为她还没封长公主,长公主府也还没建造好。

太后疼爱康安帝姬,长公主府也是新建的,估计等过几个月,太后寿宴办完后,她办了封长公主的仪式后,就要搬出皇宫去长公主府住了。

康安帝姬是乘着马车而出宫门的,沈蕴玉则是自己走出言门的,马车的车窗开着,康安帝姬一眼往下扫,便瞎见了沈蕴玉,若是以前,她肯定当场“啪”的甩上窗户了,她还记着沈蕴玉调查江南贪污案,害死了她十四个手下的仇呢,但自打在马球场见过沈蕴玉以及沈蕴玉的那个未婚妻李三娘后,康安帝姬便觉得,沈蕴玉似乎也并非是她想象之中的那么冷漠无情,那个李三娘胡说八道肆意妄为,故意给沈蕴玉丢脸的时候,她瞧见沈蕴玉脸上都是带着点浅笑的。

康安帝姬当时对沈蕴玉便有点改观。

她觉得,沈蕴玉对别人虽然都很坏,但是对自己的未婚妻还是很纵容疼爱的,单看这一点,沈蕴玉便不是什么不能深交的人———为情所困这四个字,在男人那里是减分项,但是在女人这里却是加分项。

所以康安帝姬一反常态,不仅没有甩脸色,还从马车上探头向下看,问沈蕴玉:“这么晚了,沈大人怎么才从宫中出来,一会儿还要回北典府司么?"

“是要回一趟。”沈蕴玉走在马车旁,神色平淡的道:“还有些公务要提交,不知帝姬这么晚还出宫做什么?”

听起来像是普通的寒暄的话,康安帝姬一时兴起,趴在车窗上小声说:“我只告诉大人,大人可莫要出去胡说,我呀,是要出去偷情的。”

康安帝姬说这些话的时候,一双上挑的柳叶眼中满是盎然的兴趣,眉头高高挑起,像是个狡黠的狐狸,似乎在等着沈蕴玉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

但沈蕴玉头都没抬,他面无表情的向前看,一边走出长的宫门长道

,一边道:“帝姬慎言。”

宫门长道极长,只有马车车轮滚过的声音在回荡,沈蕴玉吐出那四个字之后,便一个字都不再说了,甚至都不侧过头来看康安,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听到似的。

康安帝姬撇了撇嘴,心道“无趣”,然后“啪”的一下甩上了车窗。

她还是逗江逾白好玩儿一些,最起码江逾白会给她点反应,比如无奈的看着她,让她"别闹了”,不像是这个沈蕴玉,从头至尾眉头都不动一下。

康安帝姬靠在宽敞的马车上,揪着自己的一缕头发慢慢玩儿,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慢慢变换,一直到了一个小巷的院门口处才停下来。

康安帝姬被宫女扶着下了马车,走进了这个院子。

这院子位处桃花巷,占地不大,只是个三进三出的院子,平日里也不住人,只有晚上才会有人过来。

康安帝姬没骗沈蕴玉,她刚才说的是实话,只不过大家都不信而已——她真是来偷情的,和别人的丈夫,当朝宰相,江逾白一起,在京城内,甚至就在麒麟街附近的一条街巷上,在天子脚下,在太后的眼皮子底下,和江逾白在一起。

康安帝姬只觉得一阵报复性的快感蔓延全身。

太后和顺德帝都不让她与江逾白在一起,她偏偏要在这种地方和江逾白偷情。

康安脑海中幻想出了这样一副画面————等到来日,这件事情爆发出来,顺德帝与太后一脸惊讶的瞪着眼看着她, 而她, 挽着江逾白的手, 光明正大的说: “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我早便说过, 你们当年是错的,我和江逾白才是天生一对,不管你们做过什么,都无法阻拦我们在一起。”

她手拿一把烂棋,也能打出个王位来。康安慢腾腾的哼着曲儿,往院中走去。

她进去的时候,江逾白已经在了,正坐在窗边品茶,他爱喝茶,故而康安在这间院里备满了各种好茶。

当时正是亥时末,窗外一片昏暗,唯独窗正中间挂着一轮弯月,散发着浅浅的银色清辉,江逾白穿着一身牙白雪缎对穿交领书生袍,腰间系着金带钩,头顶带着一方金玉冠,浮光月影渊清玉絮,两袖雅色不染尘光。

康安只远远瞧了一眼,便觉得心口颤动。

她就爱江逾白这一副仙人落尘的模样,他如云端明月,被她拽进了床榻间,任她染色,

与她沉沦。

“夫君。”康安自门口欢快的扑过去,整个人都钻到江逾白的怀中,毫不矜持的跪坐在江逾白的面前,妖妖娆娆的喊:“人家好想夫君呢。”

江逾白伸手一揽,康安靠过来时他的心神荡了一瞬,继而回过神来,则过头来看着康安浓艳的妆容,问道: “近日你手底下养的那些门客都去做什么了?”

康安浑身一僵。

去做什么了?当然是去四处走通关系,使尽办法向上走,给自己捞官职了。

想有权,就得先有钱,再有人,她从那个刚认识的东倭商人周伯良的手里得了不少孝敬,再加上手里本来就有一批人,自然活法了心思,给自己铺路呢。

她手上的权势不够,也不能像是男子一样光明正大的培植党羽,只能让他们自己发展,个人看命,所以她手底下的人多是寒门出身,或者是落魄世家弟子,这群人眼界不够,难免摸爬滚打。

“让他们去谋前程了呗。”她知道瞒不住江逾白,干脆假装不在意似的说:“我不想嫁人,自然得想法子给自己留点后路,顺德又跟我离了心,我能有什么办法?说来说去,我不还是为了留在你身边,才这么费劲操持,不然你以为我愿意天天跟着那帮人斗心眼啊?”

江逾白壁着眉,道: "你那些人,做事手段太糙,目的性太强,一次两次便罢了,次数多了,难免会被人记恨,朝中势力繁杂,圣上最大,其余几个王侯,再往下文臣武臣,都各有阵营,你真以为他们是傻的?”

“知道了,我会让他们收敛点的。”康安只想着赶忙把这个话题糊弄过去,道:“夫君,人家知道错了,不要提这些啦。”

江逾白被她用撒娇堵住了话头,剩下的话便也说不出来了。

窗间明月高悬,屋内两人缠绵,康安帝炬看着江逾白的脸,心中闪过隐秘的得意。

江逾白现在正与她在这里,而石清莲在做什么呢?恐怕是在暗夜中垂泪吧。

此时,江府清心院内。

墨言守在门口,微风送入窗内,厢房内,沈蕴玉依旧是那令沉的语调,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让人面红耳赤的话。

“小娇娇,叫一声玉哥哥。”他哄着她道:“只一声便好。”

石清莲含泪想,都是骗人的,她不信。

话间,沈蕴玉将人带到窗口前,让石清莲瞧着天外的月色,问她: "可好看?"

恰好两人一个转身,沈蕴玉垂眸间,瞎见了矮榻桌上铺着的纸张,上面写着一些朝堂官员的名字,让沈蕴玉的动作为之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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