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1 / 2)
老校长看完松先生发过来的消息,很难不露出来一个精彩纷呈的表情——
即使在司空闸坐在对面的情况下他努力收敛了自己,但某些情绪显然是没有办法收敛的。
皇帝本人比谁都更早发现这件事情,淡淡地问道。
“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通常情况下这代表着这件事情可能会变得不怎么开心,但老校长眯起眼露出来了一个真心实意的愉快的笑容。
"只是觉得有一些怀念罢了——在几位殿下毕业之后军校很久没有发生过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了。”
司空闻: "你很怀念绸每年把对战平台彻底毁掉一次的日子?——她现在赔完钱了吗?"
“……还差三百年的贷款。”老校长面容扭曲了一瞬,“好吧,看来怀念过去并不能让人那么愉悦,那么接下来我只能通知您。”
司空阑一直以来懒散的表情里面终于多了一分警惕。
是通知,不是提议——第一军校并没有这样的资格。
"您的儿子违反了校规第三章第八条,很怀念吧,您比绸殿下还更熟悉这个条款,禁止私下斗殴,群体斗殴。而根据延伸条例,作为未成年的监护人,陛下,我们可以来讨论一下这个问题了。”
老校长满意地看到了过去的学生脸上一晃而过的错愕,但很快那又变成了面无表情的淡然。
“他把谁打了?”
“您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小殿下有没有被欺负……”老校长终于无法继续自己平和的语调,“五对八,虽然有一个高年级也在里面————但小殿下一个人把对面八个人轮流揍了一顿,下手一点也不轻,自己全身而退。”
不知道为何他觉得自己似乎在对面的家长眼中看见了不露痕迹的满意的情绪。
老校长骤然有了一点不妙的预感。
“漂亮。”
司空阑拍了拍手,真心实意地表示着自己的赞叹。
这种真诚让老校长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某些家伙在青春期是问题少年,上学的时候是问题学生,进入军团之后是大大的刺头——这种人做了家长之后,当然还会是问题家长,和正常人毫无关系。
皇帝本人在军校的数据库里
面留下了有史以来冒犯校规最多次的记录,所以他为什么会指望司空阑变得靠谱哪怕那么一点点?
老校长拿出了校长的气势,"按照伤势鉴定都是轻微伤,但我觉得被打的学生的家长可不会觉得这么漂亮。”
“不久之前他刚刚把司空宇打成了重伤——当然司空宇的父亲也不会这么觉得,所以你打算怎么办,让他们来找我吗?”司空阑露出来了一丝嘲讽的笑意,“我很欢迎。”
老校长心头一梗。
大公到现在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甚至提都不敢提,而至于这些军校内部的冲突,本来也不算什么大事,怎么可能因此把皇帝波及在内。
而且谁敢啊。
“真是……”老校长微妙地摇了摇头,“令人熟悉的护短。”
这几个字却骤然让皇帝并不是那么愉悦了。
老校长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有看出来,接着说道:"显然这还不到要追究家长责任的地步,但是在校规校纪和家庭教育这方面,委员会还是想和家长谈一谈——刚好您在这里,不然我们就只能申请法案厅的监护介入了。请。"
他完完全全无视了皇帝彻底黑掉的脸色,并且清楚地知道接下来还能更黑。
“委员会您很熟悉了,不是吗?”
当然,即使没有任何人敢惩罚司空闻,也没有任何人能做到这件事情,但是委员会能成为皇帝上学时期最讨厌的地方,也并不是一个意外。
松先生面不改色: "新版本的监护人条例宣讲,时长三十分钟,这个版本是我们请辰殿下录制的,真没想到您会是第一个听到的人。”
“现在也可以让辰自己来听。”
条例宣讲是强制观看内容,而且极其枯燥烦人,军校内部版本可以在禁闭时间内不重复地播放七十二个消失。
监护人条例宣讲已经是时间最短的一部分了,但当然还是一样的枯燥,以至于司空闻看见司空辰的脸现在就有一点手痒。
“宣讲完毕,下面是家庭教育的时间,不可以家庭暴力。”松先生不忘嘱咐了一句,“我听老校长说您的父亲不止一次来过这里。”
“那个老头子现在还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也许他只是太老了。”
br />“你也太老了吗?”
松先生正欲说些什么,抬眼不慎与那双墨色的眼眸对视,看不出任何的情绪,非喜非怒。
松先生却仿佛被定在原地,僵硬了一瞬后,恭谨地弯下了腰。
“小殿下在隔壁。”*
司悯靠在墙角,才意识到自己还披着弓丛的外套。
“会长会冷吗?”
少卿理智分析:“从那个大块头的肌肉含量来看不会——而且他们还可以相互拥抱着取暖,真是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而你只能拥抱自己。”
军校的禁闭室其实有床,但这间小屋子没有,只有校规校纪宣讲。
少卿默默念叨:“天色正好,不如讲个鬼故事?”
“不要。”
司悯还缩在墙角,干脆蜷了起来。
少卿没有强行开始一个鬼故事,而是说道:"也许那个人类并不会来。"
“那样太好了。”
然而门锁解开的声音和脚步声同时出现。
还有居高临下的傲慢的声音。
“在我七岁的时候我就知道,装可怜是在我父亲面前最行不通的事情。”
其实并没有听懂他的意思————司悯迅速站了起来,缩在衣袖里面的手指按住了绑在手腕的硬物。
非常灵动的警惕完全驱散了某一瞬间萦绕在他身边的无害氛围。
“看来你在这里过得不错。”
这完全是一句无聊的废话————也许只是为了打开话题。司空阑审视的目光在司悯身上划过,似乎这才是他第一次认认真真打量着这个孩子。
司悯还是警惕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直接进入正题也是不错的对话方法。"皇帝闻言,敛去了似有若无的笑意。
似乎连气温都随之下降————但又很明显,这不是司空阑一个人的问题。
年幼的凶兽也许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身上挑衅的味道,即使年长者并不在意这样弱小的气息,也许只是懒洋洋甩了一下尾巴。
“在军校里打人是你的自由,但闹到委员会——这会让我感到困扰。”
小孩沉默了一下
。
然后他诚恳地问道:“你想怎么样?”
不是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件事情,而是礼貌地询问一下。
司空闽莫名觉得这种反应他有点熟悉……但其实面对他的人才更熟悉才对。
帝国二殿下从小到大,就没有乖乖听话的时候。
“首先,”司空阑微微眯起了眼睛,鬼使神差一般说道,“你是不是应该对你的父亲保持应有的尊敬?"
难怪他还是有点不爽。
司悯困惑地看着他,冷静问道:“这和这件事情有关系吗?”
"显然并没有。"司空阑停顿了一下,露出来一个不怎么诚恳的笑容,"你可以当做一个建议。”
显然,他眼前的这个逆子也根本不打算采纳。
皇帝本人并不是会为这种小小的冒犯生气的人——事实上即使是经常被他打击报复的司空澄也不得不承认,他的二哥其实是一个胸怀极其宽广的人。
就是性格过于恶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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