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被毁(11)(2 / 2)
不知过了多久,烟火结束了。
祝青臣意犹未尽,捂了捂耳朵,感觉耳边还回荡着烟花炸开的声音。
他又在小马扎上坐了一会儿,一直到宋风提醒他,才不舍地站起身。
“好吧,应该是没有了,回去吧。”
“是。”宋风拿着两个小马扎,跟在夫子身后。
祝青臣慢吞吞地往回走,时不时还回头看看,期待还有下一场烟火表演。
可惜没有了。
他走进城门,忽然看见高老学官的马车停在路边。
祝青臣上前问好:“高学官。”
高老学官掀开马车帘子:“小祝,你在这儿做什么?”
“我在这里看烟火啊。”祝青臣道,“高老学官在这儿做什么?”
“我……我也来看烟火。”
“噢。”祝青臣有些疑惑,“坐在马车里看烟火?”
高老学官顿了一下:“这不是刚看完,准备回去了吗?”
“噢。”祝青臣点点头,站在原地,认真地看着他。
高老学官顿了一下:“你不回去啊?”
“我等老学官先走。”
“不用等了,你先回去,我还有事要办。”
“噢,好吧。”
祝青臣不明就里,高老学官从马车里探出头,朝他摆摆手。
祝青臣感觉奇奇怪怪的,也猜不透他要做什么,只能回了家。
回到家里,和宋风一起守岁。
待墙外更夫打更报时后,祝青臣给宋风发了一个红包,便让他去睡了。
临睡前,祝青臣叮嘱系统:“明天早上早点叫我起来。”
系统疑惑:“你有什么事情?”
祝青臣顿了顿:“没什么事情,就是想早点起来,一定要让我早起噢。”
“行。”系统给他设了一个早上六点的闹钟。
翌日清晨,闹钟准时响起。
系统准时喊祝青臣起床:“宿主……”
他才喊了一声,祝青臣就“咻”地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
他没有惊动小厮,飞快地洗漱一番,穿上衣裳,戴上毛绒帽子,然后从床底扒拉出一个竹篮子,又从马厩里牵了一匹马,从偏门出了府。
昨夜百姓们都守夜了,睡得晚,所以今日起得迟一些。
街道上没有什么人,祝青臣骑着马,挎着篮子,在街道上狂奔。
系统都差点跟不上他:“你干什么去?这么着急?”
祝青臣不回答。
祝青臣纵马来到城门前的时候,守城门的士兵刚准备开城门。
祝青臣心中暗喜:“耶,我肯定是最早的。”
系统疑惑:“什么?什么最早的?”
城门刚打开一条缝,祝青臣骑着马,从门缝里“哧溜”一下就钻出去了。
他一路策马狂奔,然后来到了——
大觉寺!
传说中,只要在正月初一烧头香,就可以保佑学生高中的寺庙!
而祝青臣的篮子里,放的都是祭祀用的香烛香油!
系统震惊:“你不是和高老夫子约好了,都不来上香的吗?”
祝青臣干脆利落地翻身下马:“我想了好几天,还是应该来上一炷香。”
“原书里说了,裴宣是状元之才,你不用担心。”
“那书里说的东西都很不靠谱,万一裴宣发挥失误了呢?”
“……说得好像求神拜佛很靠谱一样。”
“住口,不许你亵渎‘状元之神’!”
寺院还没开门,祝青臣提着篮子,快步跑上石阶,趴在门上,轻轻叩门,生怕惊动“状元之神”。
祝青臣从门缝里看向寺庙里,语气轻柔:“请问有人吗?请问开门了吗?我可以进去上香了吗?”
寺里的小沙弥打着哈欠,提着扫帚,刚从里面出来,就听见祝青臣敲门,门缝里露出一只亮着光的眼睛,把他吓了一大跳。
小沙弥回过神,站定行礼:“施主请稍等。”
这时,祝青臣身后传来马车的声音。
祝青臣回头一看,几个老学官坐着马车,都从出城的方向赶来。
马车飞驰,他们从马车窗子里探出脑袋。
“小祝!小祝在那儿!”
“他根本不是小傻蛋,他他妈可鸡贼了!”
“快点!再快点!”
祝青臣转回头,趴在门上,连连敲门:“小师父,快啊!先别行礼了,快给我开门!我要给我的状元之才上香!大齐朝堂的未来就系在你身上了!”
小沙弥打开门闩,想跟他说些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祝青臣提着篮子就冲进去了,只留给他一道残影。
我是第一!我是头炷香!状元一定是我的学生……
祝青臣三步并作两步,再爬过几道石阶,刚准备往大殿里冲,忽然看见什么,停下了脚步。
“高……高老学官?”
高老学官正拿着三炷香,虔诚地站在佛像前面,三次鞠躬,恭敬地将头炷香插进空空如也的香炉里。
晴天霹雳!
祝青臣整个人都被定在原地,几乎要晕倒了。
第一不是他,他的第一飞走了。
高老学官上完香,回头看见他:“哟,小祝,来啦?”
他走上前,拍拍祝青臣的肩膀,叹了口气:“下次继续努力,这么多年了,也该让我教出一个状元了。”
祝青臣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的:“可是我明明一开门就进来了,您怎么会比我早……”
高老学官笑着摸摸他的脑袋:“傻孩子,昨晚我就住在大觉寺啊。”
“你骗我!”祝青臣气到跺脚,“你自己说的,‘谁来上香,谁就对不起祖师爷’!”
“那你不也来了?”
“我……祖师爷又不会这么小气!”
高老学官揉揉他的脑袋:“快进去吧,你现在进去,还来得及上第二炷香。”
“嗯……”祝青臣委屈巴巴地应了一声,提着篮子,准备进去。
下一秒,其他老学官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从后面追上来,先祝青臣一步,进入大殿。
“榜眼!”
“探花!”
“前三甲没了。”
高老学官惋惜地看着他:“可怜孩子,没有办法了,你是最后一个了。”
祝青臣把篮子一摔,一屁股坐在大殿前面的石阶上,仰天长哭:“我不干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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